第一卷:地球之恥（離開） 第一章水星上的晴天
水星
距離太陽5800萬公里，是離太陽最近的類地行星。
這是人類歷史上，移居星空的第四顆星球。
水星盛產，耀紋果。
就連原住生物的血液，都有着治療人類疾病的特殊成分。
星曆，2022年。
水星移民保護軍事區內，一場抵禦原住生物的惡戰後，端正筆直的站立在指揮官的辦公室。
他身上還殘留着水星獸人薩爾的血跡，這是一種刺鼻的藥物。
「報告指揮官」
「351，0922號士兵，消滅一級薩爾七十五隻，申請資源，激活神紋。」
端正纏着紗布的手，正一顫一顫的將自己的申請書和檔案，遞給9號指揮官。
這是一個比他能小上十幾歲的高中生。
但他卻是9號保護區內的最高戰力。
四品武者，6星神紋水都耀文。
一位水屬性的武者。
他的身體配合上神紋，已經可以做到抵禦子彈和電磁武器的射擊。
「端正…你多大了。」
「30」
端正鏗鏘有力的回答。
被一個比自己小十幾歲的指揮官這樣詢問，端正已經習慣了。
「三十了？」
「那還激活什麼神紋，浪費什麼……」
「哦，這是下個季度的退役名單。
你被列入重度傷殘人士，三個月後你就可以回家了。」
9號指揮官用他稚嫩的臉龐，勉強作出一副惋惜的樣子。
雙腿隨後重疊，放在端正面前的桌子上，腦袋已經撇向了即將從近日點結束的太陽。
兩人這樣的簡單的闡述，彙報方式已發生了十幾次了，不過批准資源只是他一句話的事，但9號指揮官的回答卻總是驚人的相似。
端正的防護服發出輕微的震顫，溫度的調節讓他哈出的氣體堆積在的面罩上。
形成一層水霧，遮住了他有些滄桑和懦弱的臉。
……
剛剛入夜，端正第一次公然違抗了回營命令，套著防護服還有岌岌可危的身體，坐在安全區外的一處大石上。
除了滿地的裂縫，和絕對的零度，這裏和地球的叢林十分相似。
「你是…端正嗎？」
來人的話帶着幾分疑問，意外和欣喜。
百靈鳥一般的聲音讓端正心頭一甜，他的呼吸都停止了。
這是一個穿着紅色晚禮服，沒有防護服的女人。
她身姿高挑，氣質優雅並且比以前多了許多性感。
九品武者，十四星火都鳳耀紋。
「剛剛盯着你還沒認出來，怎麼十年不見，裝作不認識了。」
席晴微微一笑還是曾經那般的溫柔。
她如墨的長發，微笑時在陽光下露出的哪一絲牙尖，是端正最喜歡回憶和看到的。
端正看傻了，她竟然還會認出或者說記得自己。
從負氣輟學，到之後武者的崛起，端正參軍來水星。
那是因為他想成為神武者，他聽說神武學院畢業的席晴，也在水星上。
可是卑微如他，這些年他從來沒有見到過。
因為席晴是特聘的九品武者，是將軍，是整個人類聯邦中最耀眼的幾人。
而端正不敢想的是，這樣一個女人十二年前就坐在自己的旁邊。
而且還因為不能報考醫學院，憂心忡忡。
「沒…有，沒有……」
端正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他將防護服透明罩下的左臂，藏在身後。
因為哪裏是一道暗紋。
一道從沒有激活的神紋，從2000年，人類社會與諸多宇宙星球一樣大地開裂，潛藏在星球內核的神秘力量復甦。
暗紋成為了每一個人的標配。
「能陪我走走嗎，看到你突然有點懷念上學時候的時光了。」
席晴有些惆悵，好像回想到了以前的事情。
而端正卻特別難受。
漫步在水星的夜色下，身旁竟是被零下幾百度，凍成了棒槌的綠色植物。
「端正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偷偷看我。」
「……」
「你知道嗎？今天見到你我突然想了起來。
高中那會其實有過那麼一會。」
「我心裏，會產生一種喜歡被你盯着的感覺。」
席晴的話讓端正的身體顫了一下，那一剎那端正以為自己的防護服失靈了。
「你知道嗎？九品武者有着可以幫助普通人覺醒神紋的能力。」
席晴說完了這句話加快了腳步，將步履緩慢的端正遠遠甩在了身後。
他們從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端正再次坐在了先前的大石上。
他的手臂上亮着白光。
白色神紋。
九品武者的力量，已經可以在不知不覺間，打破別人的神紋鎖。
可惜，就好像9號指揮官說的那樣，三十了還激活神紋做什麼，浪費資源而已。
端正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將自己的防護服打開，人類的身體暴露在水星夜晚。
這是水星最寒冷時刻，零下一百七十度的低溫。
端正一口血霧噴了出來，化作微小的紅色的結晶。
就這樣第二天當其他人發現端正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一具被冰凍的屍體。
而隨着的，是他們原本的世界，開始緩慢變得扭曲和虛幻了起來。
端正手臂的神紋也隨着消失了不見。
如果用一句話概括自己前三十年的人生，請問你最想說些什麼。
端正每每在夜晚都會想說。
環境鑄造性格，性格決定命運。
我不比別人差，就是性子太軟弱了。
如果自卑，變作自信，如果軟弱，變作堅強，如果顧慮，變作盲目勇敢和倔強。
如果…如果有如果。
我一定要活的肆意為妄，一定會在能觸及到她的時候像她表白。。
……
端正突然抖了一個大激靈，好像做了一場大夢，但有人推了他一下他醒了。
「歪，上課了。」
「這節是語文課，你拿政治課本做什麼？」
席晴無奈的看着睡眼朦朧的端正，不想在多說話。
「端正昨晚肯定又是網吧包宿。」
身後的生物課代表揚起了一個迷人的微笑，順便看着端正旁邊的席晴。
眼神已經藏不下他的小心思。
端正看着周圍有些傻傻分不清楚情況。
「你，坐哪邊去。」
端正愣神間，一個充斥着不耐煩和不屑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
這個聲音的主人是一個矮胖子，臉長的白白還有幾顆豆豆讓人不寒而慄。
「滾。」
端正大吼了一聲，他的意識突然就在一瞬間恢復了過來。
「神都輪迴紋。」
他重生了，在最為窩囊的高三課堂上。
但這個矮胖子，鳳棲縣中學高三的幾個大混混之一。
現在他想做什麼，和自己換座位，不準確說是坐回他原來的位置。
因為這個矮胖子周子龍，上課和他身後的化學課代表說話，又騷擾兩個女生，被英語老師調換了座位。
和他調換的對象就正是端正。
不過周子龍畢竟是周子龍，除了英語課和班主任的課他都隨意坐，而和端正換回去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
端正，
連個屁都不敢放。
「卧槽，你什麼意思。」
周子龍仰著臉怒斥着頭髮蓬鬆的端正，並且班上後座的幾個男生都已經站了起來，他們是誰和周子龍一個級別的混混。
他們什麼意思，就是只要端正敢說半個不字，上來就是一頓激烈的警告和嘲諷。
然後就是放學別走。
「什麼意思？」
老子tm重生了，「看你不爽要揍你。」
端正怒吼了一句，在周子龍沒有反應同時，將他的頭按在了還殘留着自己口水的桌子上。
並且用一直黑色的碳素筆扎向了周子龍的眼睛。
周子龍被嚇傻了，端正今天的什麼反應？
身後的劉伊雪被嚇得尖叫。
筆尖並沒有扎向周子龍的眼睛。
但周子龍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全班站起來的學生也不敢直視，因為端正用他的筆狠狠的扎在周子龍的背上。
雖然隔着衣服出不了大事，可每扎一下還是讓周子龍痛不欲生。
「端哥，端哥別扎了，你冷靜一下我不換了不換了。」
周子龍被扎的哭爹喊娘。
但心裏卻不是個滋味，等會下課真的要給端正上演一次放學別走。
「語文老師來了。」
同桌席晴帶着眼睛，有些迷惘的看着脊背直直的端正。
她是近視，但並不影響席晴看清楚端正今天的表現。
她不想端正每節上課都睡覺，更不想和周子龍坐在一起。
「滾，放學后老子在收拾你。」
端正一腳將抽著嘴角的周子龍揣倒，讓他躺在中間的過道水泥地上。
周子龍還在地上咿呀的喊痛，四十多歲的玉紅霞端著保溫瓶，懷抱着課本往教室里走。
瞪了一眼地上的周子龍后，玉紅霞開始講課。
端正記得玉紅霞有一個習慣，就是每次進教室的時間，都是鈴聲響后的三分鐘。
用她的話說前三分鐘交給你們，因為指不定她什麼時候就要抽查那個同學背的古詩課文。
這和端正關係不大，玉紅霞很嚴厲但僅限於她所安排下去的任務和作業。
其餘的，作為隔壁一班主任的她懶得管二班。
「端正你老是盯着我看做什麼。」
席晴突然用筆尖扎了了一下端正，這和端正扎周子龍的那幾下可差遠了。
端正聞到了一丟丟席晴身上的味道，臉上還有通宵后的蒼白，但並不妨礙他現在自信的表情。
「喜歡看就看啊，難道你不喜歡被我看。」
席晴推了推自己瓊鼻上的眼鏡，她有些尷尬。
因為她搞不明白，為什麼端正早讀還睡得跟死豬一樣。
醒來后就特別精神，而且和之前變化太大了。
「你這不是也在看我么。」
端正小心的撇了一眼台上講課的玉紅霞。
伸手大膽的拿下了席晴的眼鏡，而席晴閃閃發亮的眼睛確實在打量着他。
「……」
眼鏡還給我。
席晴咪咪著小眼睛，表情可愛到極致，盯着端正。
端正知道他現在的行為是過分了些，說不定等會把席晴惹怒了，報告老師把自己調走了，就得不償失。
神都輪迴紋只有一次重生的機會，所以他不允許人生出現上一輩子的任何遺憾。
席晴，他喜歡了十幾年的高中同學，重生第一件事就是讓她知道我喜歡你。
「給你給你，我就想看看你不戴眼鏡的樣子。」
「真漂亮，以後做我老婆把。」
「……」
端正的話，讓席晴驚訝。
她咧著嘴那模樣臉都黑了，但她只當端正是睡傻了，不理會重新戴上眼睛就盯着黑板。
雖然臉很紅，但淡定的表情還是沒有變。
不過就在端正準備好好欣賞，這位未來的九品武者的時候，一隻腳卻突然從端正的後座位揣了過來。
「上課呢，你不睡覺幹什麼呢端正，還調戲女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