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要程家全家，陪葬

「老爺，老爺，輔國公來了，在門口落轎準備進來了……」

聽著府里下人的通稟，程禮之幽幽地嘆了口氣，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你趕緊迴避，若是被輔國公知道王瀟瀟這事是你一手造成的，我們程家吃不了兜著走！」

程念這才驚覺事態的嚴重，她踉蹌著爬起來，「爹，爹，那怎麼辦……」

「還不快滾進去！」

程禮之胸中一股慍氣，想他堂堂大晉太傅，怎會生出這麼個嫉妒心如此重的草包！

聞訊趕來的蕭胤豐本就滿腔怒火，前腳剛踏入前廳，對著程禮之劈頭就是一頓冷喝，「程太傅，你是覺得這太傅之位你坐得太久了，厭倦了，是么？」

「國公爺您這哪兒的話啊，來來，請上座……」

蕭胤豐長袍揚風而過，程禮之只覺一陣寒意撲面，他保持著鞠躬的姿勢轉過身子，隨著蕭胤豐的落座，內心忐忑起伏。

「程太傅，你可是教出了一個好女兒啊！」蕭胤豐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睛緩緩一緊，迸射出一道凶光。

程禮之心頭一凜，看來自己女兒做的好事蕭胤豐多半是知曉了，他急忙上前做了個深揖，誠惶誠恐地回話道，「老夫也是今夜才得知，念兒居然做出如此糊塗之事，老夫有負國公爺重託，深感愧疚，正想前去登門謝罪……」

「謝罪？」蕭胤豐冷笑之餘，不忘提醒，「程太傅，我想你我都知道，若是那些秘密泄露出去，遭殃的可不僅僅是我蕭家，你如此輕鬆就以『謝罪』二字帶過，是不是太草率了？嗯？」

「是，是，老夫知道，我已命人在汴京內外嚴加搜查，一有消息，馬上回稟國公爺。」

「能找到王瀟瀟，最好，否則……」蕭胤豐深深地看了程禮之一眼，雙目如淬了毒一般陰狠，「我便要程家全家，陪葬。」

秋意濃濃的夜裡，程禮之渾身發冷，後背卻爬滿了細密的汗珠，他恍惚回過神來，程念從內廳轉角處一點一點地挪著步子，顫著走到程禮之身後，「爹……」

話音剛落，一個巴掌劈頭而下，程禮之這次是真的下了重手，「啪」地一聲，打得程念懵然而立，她獃滯地瞪圓了眼睛，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程禮之，從小疼她寵她的父親，今日居然會因為一個下賤的奴婢對她動手……

「奶娘呢？」

程禮之暴怒，猛喝一聲，聞聲而來的徐氏戰戰兢兢地立於廳外，「老爺，奴婢在……」

「把小姐帶回房去，沒有我的准許，不準出來！」

「是……」徐氏上前，扶過呆立的程念，又見她白皙細嫩的臉頰上五指紅印觸目，不禁有些心疼地在她耳邊輕聲勸慰，「小姐，您就先回房吧，別再惹老爺生氣了。」

程念垂頭，撫著火燙的臉頰，看也不看程禮之，吧嗒著眼淚隨徐氏回房去了。

程禮之一生沉溺權勢，卻獨獨專情，年過三十方才娶得心中至愛崔氏。崔子玉出身大晉名門望族，賢良淑德，婚後夫妻二人琴瑟和鳴，夫唱婦隨，相處融洽。崔氏一直無出，直到程禮之五旬過半，二人才得一女程念，而崔氏也因產後極度虛弱出血，不治而亡。也正因此，程念便是愛妻留在他心底最後的執念，他對這個女兒寵溺無度，以至養成了她嬌蠻無理的性子，時至今日遭此禍端，非怨他人。

「哎……」程禮之望著如幕布般厚重的夜空，忍痛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