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一條繩上的螞蚱
「如今仙仙已經及笄,嫂嫂,我也算完成了你對我的囑託,即使心悠現在死了也心安了!」
渠譚看著渠心悠閉眼等著赴死的模樣,還有她口中帶著哭腔的那些話,最終還是狠不下心來。
他咬牙忍住心中躥騰的火焰,疑遲了良久才開口道。
「將她武功廢了圈禁在古道茶居,來年開春便給你擇婿,讓你斷了那前程往事,在此期間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能去見她,包括大小姐在內!」
渠心悠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聽見自己哥哥的話,她緩緩睜開眼睛,眼神里透著絕望,眼淚蜿蜒而下苦笑著回道。
「兄長可真是待我不薄,不榨出最後一滴血,不讓我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便不會放過我嗎?」
渠心悠這是徹底心寒了,什麼狗屁擇婿,那不過是渠譚決心要將她送出去籠絡人心,那可是比殺了她還來的狠毒!
渠譚並不覺得自己狠心,在他眼裡讓渠心悠嫁人,那便是在救她出苦海。
只是雖說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但是依然有人對苦海趨之若鶩。
渠心悠便是那樣的人。
渠譚懶得看渠心悠的叫囂和哭訴,最後嘆出一口氣擺了擺手。
護衛看見渠譚擺手,立馬明白是讓他們離去,所有人行過禮,便押著渠心悠離去了。
看著渠心悠佝僂著一搖一擺蹣跚走出庭院月門,他的神情不由多了幾分疲乏和不忍。
不過那疲乏和不忍很快就消失了,很快他的神情又變的陰冷。
渠譚心中知道,欲成大事者,必不可有婦人之仁,特別是到了這個關口,他是絕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他的錦繡前程的。
渠心悠被廢了修為,她臉色蒼白渾身無力躺在古道茶居的卧房,一旁伺候她的小丫鬟椿如跪在塌邊,哭的整個人一直抽著氣。
「姑娘,你……你這是怎麼了?不是就去周府一趟么,怎麼……怎麼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渠心悠渾身脫了力,骨頭痛的讓人失去了知覺,她一雙失神的眼看著房梁良久,最終那雙眸終於有了情緒,只是那情緒宛如深冬的寒風,帶著摧枯拉朽的狠絕!
「椿如……!」她終於開了口,只不過聲音特別的嘶啞和無力,聽著便讓人心痛。
椿如聽見自家姑娘叫她,連忙湊了過去,緩緩握緊了渠心悠的手,帶著淚珠兒抽泣道。
「姑娘,椿如在,椿如在呢!」
渠心悠眼眸看向椿如,眼眶緩緩蓄滿了淚水。
「椿如,你說我是不是最開始就錯了?」
塌邊的椿如不知道自家姑娘是什麼意思,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最終還是不解道。
「椿如不知道姑娘什麼意思,但是椿如知道,如果做錯了什麼事情及時改就是,不要一直自責自己,這樣並沒有任何的用處,既不能補救,也不能挽回什麼!」
渠心悠聽著這話,苦澀笑道。
「是啊,挽回不了什麼了,那就想辦法補救吧!」
………………
此時的盡南城知州府里魏城聽完林越清要與他合作的事情,臉色遲遲凝結如霜。
「你確定只要我答應你的要求,你就能打入周家內部,請到銘家的醫公子?」
林越清點了點頭。
「我自然不會騙你!」
魏城再次猶豫,他總覺得有些不靠譜。
「可是銘家不是和渠氏的關係水火不容么,你混進內院也是渠譚他的手下,銘家怎麼可能會答應你的要求來替大哥醫治?」
林越清聞言回道。
「自然是用渠譚他的行蹤,還有他們想要的東西與他們交易啊!」
戚如是聞言也覺得不牢靠,想到自己已經瘸了這麼久早習慣了,又想到魏城要涉險,便開口勸道。
「算了吧,這個合作風險太大,我這腳醫不醫都一樣!」
魏城聽著這話,心下更是不好受,他不由看向林越清的眼神緊了緊,再次開口道。
「只要你進了周家內部,真的就能請來銘家的醫公子?」
林越清立時抬手指天發誓。
「我一定請來醫公子給戚知州診病!」
魏城看見林越清這麼篤定,最終還是鬆了口。
「好,既然你這樣斬釘截鐵答應,我便信你一次,只是……我只給你三個月時間,如果三個月不能辦成,我便要回京述職都去了!」
林越清聞言點頭道。
「好,三月為期!」
戚如是還想勸,還沒開口魏城就先開口了。
「大哥,你這腿是因為我才瘸的,不然現在你便還是在境城帶兵打仗,過著你恣意瀟洒的人生,你和皇上也不會因為留職京都這樣的事情生了隔閡!」
戚如是聞言看了看自己的瘸腿,長明累年戰亂,他是真的想上戰場為國殺敵,可是他心底還是擔憂,不由開口道。
「魏城,你可要想好,那人可是渠氏兄妹,誆騙了我們那麼多次,這一去很有可能是羊入虎口。」
林越清立時道。
「如果有什麼異動,我一定將魏大人帶回來!」
魏城得了林越清的再次保證,立時道。
「大哥,別擔心了,三青先生本就救了我一條命,這一去就當還了他的救命之恩,也能讓我有機會贖罪!」
戚如是見魏城已經下定了決心,便也不再勸了。
林越清見戚如是沒有再勸,起身看了一眼快要近夕陽的日頭,緩緩開口道。
「這事情就這樣安排了,待到一旬后,我會派人來接你,你只管按照指令走,定能保你安虞!」
魏城點了點頭,戚如是在一旁也沒在多說什麼。
林越清見合作談成,起身便抱手道。
「如此,我還有別的要事去做,便就先走一步了!」
戚如是見林越清背著簡易行李要走,有些疑惑攔下她。
「你這投名狀不就是魏城么,如今魏城答應與你演戲,你還背著行囊是要去幹嘛?」
林越清聞言猶豫了一瞬,卻並沒想多做隱瞞,畢竟對於戚如是她要去追蹤秦夜央和她的狼軍這件事沒有隱瞞的必要。
那夜之後他們也已經是一條繩上的的螞蚱,雖然以後很可能不會同一條路,但至少現在他們還是殊途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