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鮮下地走

從敞開的集裝箱上方豎起一根比瑪麗娜的上圍還粗的尾巴。

黑色的鱗片在陽光下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這美麗的大尾巴，輕鬆地將一旁的廣告牌拉扯下來當旗子揮舞著。

維卡甚至能看到廣告牌上的依舊盡職地播放著的廣告——時裝周的走秀現場。

恩，看不出，這怪獸還是個時尚的孩紙。

單看這尾巴，就能知道裡面的怪獸體型，絕對費布料。

維卡絕望地開始估算著自己大概會被這頭怪獸的第幾步踩扁：「今天難道是世界末日嗎？」

「不，今天是考試日。」瑪麗娜在考試這兩個詞上加了重音，「放心，誰都不能阻止你考試。」

她拿起車上對講機：「在樹人街一輛運送生鮮的貨車發生事故，車上的利維坦活體正在破壞街道公共設施。」

生鮮......

維卡僵硬地轉頭：「生鮮？」

「如果你這次能拿第一，我回頭給你訂一份利維坦小排如何？別看這玩意兒長得丑，肉質特別鮮嫩多汁。」

「呃，其實我的成績沒那麼好的......」

話音未落，

車子再次向後猛衝。

磅！

隔著車子的擋風玻璃，維卡依然能感受到一股暴虐的水氣。

就在她們剛才停留的地方旁不到5米的位置，兩個沒來得及逃跑的清掃機器人被拍成了鐵餅。模擬人的五官彷彿布貼畫一般被壓到了馬路上。

「它是不是聽到你說要吃它的肉......」

「哈哈，怎麼可能。長得丑的傢伙一般都不聰明。」瑪麗娜說著，猛地打了一下方向盤。車子一個打轉。

維卡只感到一股潮氣從後面襲來。轉頭一看，車子突出的那節後備箱沒了。

不愧是【生猛】的海鮮.......

或許，是生氣的海怪......

瑪麗娜按了一個按鈕，解除了兩人的安全帶。

「下車。」

維卡愣愣地看著一道水牆鋪天蓋地而來。

她在這道水牆面前，連一個泡沫的大小都不如。

腰部驟然一緊，視線一下子抬高起來。

瑪麗娜扛起了她，直接翻身上了一輛摺疊滑板飛車：「別心疼車子，單位剛給我們買了車險。」

她才沒有心疼......

水牆直接對著車拍了下去。

一副馬路派的神畫作——被拍扁的車，就這麼誕生了。

水浪在後面緊追不捨，那些車、路燈、樹木、垃圾桶......等等立體之物，均變成了鑲嵌在公路帶上的裝飾品。

再往前，維卡已經可以看到些許的人類。如果就這麼把利維坦帶過去，一定會造成無辜人員傷亡。

「真是，鍥而不捨啊.......」瑪麗娜一邊駕駛著飛車，一邊還不忘神聖的父母教育職責：「你要是在體育以外的學科上有這樣的精神，拿到的獎學金足夠抵得上你苦攢三年的零花錢了。抓緊了。」

「等逃過這一劫再說好嗎？」維卡哆嗦道，「我們趕不上考試的，不如找個地方躲一躲吧。」

「絕對不會。」瑪麗娜調轉了車頭，朝著一個方向就沖了出去。

這條路是一片開闊地，避開了人群，相應的是，沒什麼建築物可遮擋。

利維坦，利維坦。

「傳說中的利維坦不是海怪嗎？」維卡一時緊張，將心裡的話脫口而出。

「不，它是水陸兩棲的，只不過比較喜歡水而已，很好養殖。」

哦，兩棲啊。

兩棲！

維卡反應過來，她艱難地轉動脖子往後瞅了瞅。

差點嚇得手鬆。

她想起了某個古代教派中對利維坦的描寫。

【它的口中噴著火焰，鼻子冒出煙霧，擁有銳利牙齒的嘴半開著，身體彷彿穿著最華麗的黑色皮甲，折射出七色光華。如蛇一樣的細長脖子上頂著一個錐形腦袋，後腦張開華麗的紅色頭冠，襯著那雙冷酷的灰色眼睛，讓人看一眼就會放棄抵抗。】

長得像大蛇也就算了，關鍵是，為啥後背還長著雙翼？

一群候鳥湊巧飛過，那利維坦大口一張，瞬間將大半鳥群吸入嘴裡。

維卡喃喃：「什麼兩棲，這是海陸空通吃。」

「恩，所以那對翅膀是利維坦身上最有價值的部分。」瑪麗娜的回答彷彿跟她不是一個頻道。

好消息是，這裡是一片荒地，沒有消防或噴灌的基礎設施，利維坦似乎無法得到足以凝結成水牆的水源。

壞消息是，這傢伙大概是熬夜過度。

滿口的火氣啊。

好在這裡也沒什麼森林植被，不然鐵定會引起一場火災。

【警告，警告。

前方有學校，請減速慢行。

前方有學校，請減速慢行。】導航開始報警。

維卡從瑪麗娜身後伸出脖子，

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荒漠中的一片綠色。

已經到達學校的範圍。

慢行？不存在的。

「它都烤了一堆的小鳥了。」

瑪麗娜頭也沒回：「它吃飽了嗎？」

「我想，它大概是開了個胃。」維卡感覺自己的手臂都抖得厲害，「吃過燒烤的它顯然更加亢奮了。」

一道火焰遠遠地追過來。維卡已經能夠感受到身後空氣被加熱。

【警告，警告！您已進入防禦系統射程，您再超速，將被擊落。】

「親愛的，我們進入聖羅萊攻擊範圍了。未經許可的飛行器不得飛行。」

「那我們的飛行器有許可嗎？」拜託，您可是警察......警車不是哪裡都能去嗎？

「很遺憾，不是。」飛行器降落在地上。顧不上摺疊收攏。瑪麗娜推了維卡一把：「跑！學校有防護罩，這東西進不去。」

呵呵？您在逗我吧？

維卡看看身後那越來越近的利維坦。

人怎麼可能跑得過會飛的東西？

不然怎麼會把跑得快的運動員稱為飛人？

就是形容飛的速度。

她才兩條腿，拼不過啊！

好在校門就在幾百米外。

跑，或者，死。

利維坦也跟著從空中滑翔而下，在地面開始蜿蜒前行。

如果你以為這海怪在地上速度受到限制，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維卡如劍指背，根本顧不上也來不及回頭看。

跑！跑！跑！

最後用力一躍。整個人撲向了校門。

噗！

維卡被一堵無形的軟牆給擋了回去。

【請出示身份。】

啥？

維卡又試了一次，再次被擋了回去。

身份證明？

這個時候搞這玩意兒，她恨高科技。

「別傻了。」說著，維卡的手被瑪麗娜抓起來，對著一旁的牌子一按。

【驗證成功，祝您考試順利。】

兩人一起滾進校門。

一道火焰掃過兩人剛才待的地方，將校門口一地青草直接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