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次交鋒

第4章 初次交鋒

「二小姐,今兒個您好厲害啊,真是讓奴婢開了眼界了。」丹萍瞧見趙瞳淵剛剛的舉動,尤其是拿茶碗砸破巧顏的頭,這簡直不像自家小姐會做的事情,只是可惜了那玉骨瓷的茶碗,丹萍惋惜的看了一眼地上碎了一地的玉骨瓷茶碗,突然又有些擔憂的問道:「二小姐,你說那巧顏回去串咄了白姨娘回頭讓老爺知道了,只怕小姐又要受皮肉之苦。」

在前世里,由於白姨娘刻意的驕縱,使得趙瞳淵頻頻闖禍,雖然有長姐替她求情,但是免不了還要挨頓板子。這也使得自己的爹爹對她這個女兒有所不喜,但還是不失關心,要不然當自己跪求著要嫁給宋秉文的時候他到最後還是鬆口了。

「是啊,二小姐,該怎麼辦才好?」飛煙也想到了這一點,這個白姨娘只要在老爺耳邊吹吹枕頭風,老爺就被她給哄得服服帖帖的了。

「慌什麼,是巧顏她目無主子,該打也該罰,否則,當我雲陽侯府的這些規矩是擺設嗎?」趙瞳淵倒是淡定的很,她巴不得白姨娘送上門來了,要是再把爹爹一同拉來「興師問罪」的話,那就更好了。

想到這裡,突然院外的小丫鬟進來稟報:「二小姐,白姨娘帶著老爺還有那個巧顏又回來了。」

原來,巧顏跑到白姨娘的瑞雪院告狀的時候,雲陽侯也在瑞雪院中,見到雲陽侯巧顏更加來勁兒了,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說了一遍,自己奉白姨娘之命去看二小姐,卻被她縱容惡仆傷人,二小姐還親自上陣,用茶碗砸傷了她。見到巧顏回來告狀,白姨娘心裡暗自竊喜:好個愚蠢的趙瞳淵,這才剛醒就鬧出了這樣的事情,只怕老爺又要罰她了。但是白姨娘嘴上卻柔聲勸道:「老爺,您可別聽巧顏的,依照妾身看,二小姐剛醒,身子還沒完全好,沖巧顏凶了點也情有可原,她還是孩子,老爺你就原諒她吧。」短短一句話,就想把趙瞳淵刻薄下人的罪定下來了。

聽了這話,雲陽侯頓時怒不可遏:「什麼情有可原,既然她醒了,咱們就去看看。」說罷一揮衣袖走出了瑞雪院。

「郭嬤嬤,叫上夢兒,咱們也過去看看這場好戲。」白姨娘對站在身後奉茶的郭嬤嬤說道。趙瞳淵出醜自己的夢兒更應該在旁邊,這樣才能襯托的夢兒更加乖巧懂事。

雲陽侯和白姨娘來到碧翎院外,就聽見裡面趙瞳淵的哭聲和程嬤嬤、丹萍飛煙的苦苦相勸:「二小姐,巧顏那丫頭不懂事,您可千萬當心自己的身子。」

接著就聽趙瞳淵帶著哭腔道:「一個小小的丫鬟如此的目中無人,見我在病中還敢如此放肆,我還要當心這身子作甚!」

院外的趙年聽到自己女兒的哭聲,肯定覺得她受了委屈,換做平時的趙瞳淵早就在裡面破口大罵,哪裡還會偷偷掉眼淚呢。

「進去看看。」趙年制止了門口小丫鬟的通報,徑直推門進去,白姨娘後腳跟進來,看見滿地狼藉,那套玉骨瓷的茶具碎了一地。當事人趙瞳淵伏在程嬤嬤身上,哭的梨花帶雨,美人垂淚本身就是讓人憐惜的,趙瞳淵身在病中,一張小臉慘白,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真是讓人從心底里升起一股子愛憐之意。

「淵兒。」趙年輕輕喚了一聲,原本想好要怎麼懲罰她,現在全拋到九霄雲外了。

「二小姐,是老爺來看你了。」程嬤嬤在巧顏去瑞雪院告狀的時候聽了趙瞳淵一番話,說能讓白姨娘栽個大跟頭,只要全力配合二小姐就可以了。

「爹爹,淵兒拜見爹爹。」說著就要從床上下來,趙年趕緊扶住了她:「淵兒你身體還沒好,這行禮就免了吧。」說來也是奇怪,這淵兒醒了之後變得有禮多了。

「多謝爹爹,等淵兒身體好了去斟茶與爹爹喝。」趙瞳淵立刻收住了眼淚,換上一副趙年來看她很高興的樣子,但又不失小女兒家的俏皮。

見趙年一來趙瞳淵沒有問罪,白姨娘立刻插進兩人的談話:「哎呀,淵兒醒了就好,老爺你看看淵兒這哭的梨花帶雨的,趕緊擦擦淚,別染上風寒了。」趙瞳淵要是再染上風寒就此一命嗚呼就好了。「程嬤嬤你們是怎麼照顧二小姐的?」白姨娘話鋒一轉,想給程嬤嬤她們按上一個失職之罪。

白姨娘想藉此聲東擊西來治程嬤嬤等人的罪卻被趙瞳淵攔下:「姨娘誤會,程嬤嬤等人忠心護主,該賞才是。」

白姨娘這話倒是提醒了趙年,他問道:「淵兒剛剛為父在院外聽見了你的哭泣,話里句句指責丫鬟巧顏,可有此事?」

終於來了,白姨娘,待會兒你可別臉上掛不住啊!「爹爹容稟,正是這巧顏以下犯上女兒才處罰她,可是巧顏不但不領罰,還句句都說處罰她就是打了白姨娘的臉面。可是,淵兒知道,白姨娘如此知書達理,怎麼會調教出這麼不知禮數的丫鬟,這不是壞了我們雲陽侯府的規矩嗎?」

白姨娘一聽,暗自罵道巧顏這個蠢貨,狐假虎威也不可以這麼放肆,還有這趙瞳淵,今天說話句句綿里藏針,又是給自己戴高帽兒,又是維護侯府規矩,她就是相幫巧顏開脫也沒有辦法。

見白姨娘不動聲色,巧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求侯爺為奴婢做主啊,奴婢是好心來探望,是白遭了頓打呀!您看奴婢的頭都給砸破了!」

好個巧顏,巧舌如簧,厚顏無恥,程嬤嬤見狀,也朝著雲陽侯跪下:「侯爺,請容老奴稟報。二小姐身在病中,需要靜養,可是巧顏在碧翎院外得不到通報就想進來,被門口的小丫鬟攔住,還口出狂言。二小姐心善,就放了她進來,可是這巧顏一進門就變本加厲,非但不給二小姐行禮還語氣傲慢。二小姐也是好心,怕這樣的丫鬟在姨娘身邊會挑唆姨娘出什麼岔子,那樣就是丟了咱們雲陽侯府的臉面吶。」

「那麼程嬤嬤,你們就是這樣代為管教我的丫鬟的嗎?」白姨娘這話說的極為猖狂,我的丫鬟自然是由我來管教,你算個什麼東西。

「姨娘,莫氣,當心氣壞自己就不好了。都是淵兒的錯,淵兒在這裡給巧顏姑娘賠不是了。淵兒在病中說話語氣卻實重了些,才令的巧顏姑娘生氣,程嬤嬤護主心切但是手上也給姑娘抓花了,淵兒本該靜養,見不得吵鬧,但是程嬤嬤被抓花了手的時候淵兒確實害怕,所以才失手砸了巧顏姑娘。」趙瞳淵這一番話就是在告訴白姨娘,人就是我砸的,你能拿我怎麼樣?但是這話聽在趙年耳中就變了味兒。堂堂侯府小姐,居然還要低聲下氣的去給一個丫鬟賠罪,可想而知,這個丫鬟已經猖狂到了什麼地步,還是說有人做靠山根本無所畏懼呢。他的好淵兒真是懂事,知道維護侯府顏面管教下人,當然這是白姨娘的人,說到底還是自己給白姨娘的權利太大了。

「白映雪,你看看你身邊的這是什麼丫鬟,居然這樣的膽大放肆。」趙年朝著白姨娘一吼,白姨娘一個激靈,跪倒在地:「老爺,是我失察,沒有想到這個巧顏是這樣的人,居然在背後借著妾身的名義胡作非為,還驚擾了二小姐。」

趙夢瑤在一旁看見自己的爹從來沒有對自己娘這麼凶過,即使是嗓門稍微大一點也是沒有的,今天居然會為了一個不喜多年的趙瞳淵這麼吼娘。出於自己很得趙年的喜愛,趙夢瑤大著膽子說:「爹爹,您也別怪娘了,千錯萬錯都是這丫鬟的錯。」這點,趙夢瑤倒是和前世沒有什麼差別,只要出了事情,就拿丫鬟抵罪,那就看看,如今她這麼做到最後還有幾個人肯替他們母女賣命的。

「夢瑤妹妹,你喊誰作娘?」趙瞳淵微微一笑,言語里滿是譏諷。

跪在地上的白姨娘聽到這句話臉都綠了,攏在袖子里的手緊緊的攥成拳頭,她偷偷看了一眼趙瞳淵,發現趙瞳淵也在瞧她,那種眼神帶著極大的憎恨,像是恨毒了她的樣子,頓時她覺得猶如芒刺在背。姨娘生的孩子只會叫主母作娘,叫她們這些生身母親作姨娘,明明是自己的孩子卻不能叫自己作娘,他們只會叫趙瞳淵的母親蘇晏作娘,白姨娘只覺得姨娘這兩個字猶如一根針深深扎在她的心底,她嫉妒蘇晏,憎恨蘇晏,自己為什麼不是正妻,而偏生是個妾,這樣從她肚子爬出來的孩子就從小低人一等。好在蘇晏已經死了,可是蘇晏的女兒,又拿這兩字來說事兒。總有一天,她要將蘇晏的孩子全都踩在腳底下,要讓他們爬在地上求饒,做豬狗不如的畜生,而她的孩子,趙夢瑤和趙凌雲要高高在上直逼雲端。

「三小姐,請喚奴婢姨娘吧。」白姨娘跪在地上,姨娘是奴婢,姨娘生的孩子倒是也算半個主子。

趙夢瑤心裡一陣難受,恨不得把趙瞳淵大卸八塊才甘心。

「你把夢兒教的像個什麼樣子,不分尊卑。回去把《女則》和《女訓》統統罰抄二十遍。」趙年對於趙夢瑤的那一聲「娘」非常的不滿,難道她就等不及了。蘇晏已經去世三年,這三年來自己是看白姨娘對待蘇晏的三個孩子還不錯,尤其是淵兒,還依然當寶貝慣著,然而今天瞧著,別有些端倪,看來還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爹爹,我……」趙夢瑤想要為自己辯解幾句,被白姨娘拉住,朝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

「至於這個刁奴,拖出去亂棍打死。」趙年的一句話就定了巧顏的生死。

聽到自己將被亂棍打死,巧顏真的慌了,她膝行上前拉住白姨娘的衣袖:「姨娘,救救奴婢吧,求求您救救奴婢。」然而現在白姨娘自身也難保,怎麼還會來顧及巧顏的死活,旁邊的郭嬤嬤見狀,用力掰開巧顏拉住白姨娘衣袖的手,把她推倒在地。巧顏見狀,已經顧不得什麼臉面了,轉而去求瞳淵:「二小姐,奴婢知錯了,你饒了奴婢的狗命吧,奴婢給您當牛做馬,求求您饒了奴婢。」

原本趙瞳淵也正有這個打算,巧顏是白姨娘身邊的大丫鬟,和郭嬤嬤一樣是白姨娘的左右手,如今一隻手被斬斷想必白姨娘也不好過。想那巧顏跟著白姨娘也做過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自己收下她日後用這把白姨娘調教出來的利劍狠狠砍向白姨娘,豈不妙哉。再說了,自己也很是想看她們主僕二人狗咬狗一嘴毛的樣子。想到這裡,趙瞳淵心底已經有了算盤,朝著趙年說道:「爹爹莫要傷她性命,淵兒尚在病中不宜見血,求爹爹饒恕她,讓巧顏留在淵兒這裡讓她將功贖罪,也好讓淵兒好好教她侯府的規矩。」

趙年見趙瞳淵如此說到,看她的眼神又多添了幾分慈愛:淵兒到底是晏兒的孩子,心地善良。這些年是忽略她了,今後要好好補償她。「還不快謝謝小姐!」

巧顏聽到趙年不準備杖斃她了,又驚又喜,總算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來,連忙謝恩:「奴婢謝小姐救命之恩,謝小姐救命之恩!」巧顏此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謝趙瞳淵救了她,只怕是心裡已經恨透了白姨娘了吧。

「你別高興太早,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既已經知道錯了,我就該罰你,來人吶,拖出去打二十板子。」趙瞳淵這樣糖和鞭子並用的方法使得趙年對她刮目相看,自己的淵兒還真有幾分侯府小姐的威風。

處置完了巧顏,接著該是白姨娘了。「白姨娘,你可知道錯了?」趙年審視了跪在地上的白姨娘,拿出了十足的威嚴。

「妾身知錯了,還請老爺懲罰。」白姨娘倒是承認的很乾脆,頭上的攢金釵環隨著她磕頭的的幅度微微抖動。她知道趙年現在正在氣頭上,還不如先服軟,只是對趙瞳淵這個小賤人服軟她很不服氣。

「淵兒,你說怎麼辦?」趙年轉而問向趙瞳淵,想看看女兒是怎麼處理的。

「姨娘快請起,地上涼。」趙瞳淵暗想:白姨娘那一套假惺惺的做法還是挺管用,偏偏有些男人就是吃這一套。

「姨娘也算是淵兒的長輩,既然這樣那就罰姨娘禁足三天,也好讓她督促三妹妹抄書啊。」趙瞳淵順帶又提到了趙夢瑤被罰抄書的事情,讓趙年想到剛剛的事面色又黑了幾分。「回去好好看著夢兒抄書,也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退下吧!」趙年把白姨娘母女轟回了瑞雪院,又看著趙瞳淵吃了葯,說:「淵兒,爹爹晚上再來看你,你好好休息!」

趙瞳淵也不留他,只道:「爹爹也辛苦,別累壞了自己。淵兒恭送爹爹。」

趙年滿意的點點頭,又囑咐程嬤嬤等人好好照顧二小姐云云就離開碧翎院。

飛煙待趙年一行人走遠后,關上門,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齊身朝趙瞳淵跪了下來。

「你們這是幹什麼!還不起來!」趙瞳淵伸手就去扶地上的三人。

只見丹萍叩了叩頭,嘻嘻一笑:「小姐今天可厲害啦,竟讓那個白姨娘吃了癟。」

「快起來吧,就你能說。你們再跪下去我這心裡就難受了啊,一難受啊就要生病。」趙瞳淵被丹萍的話逗笑了,三人看著趙瞳淵神采奕奕的樣子,絲毫不像以前那個終日渾渾噩噩過日子的二小姐。

「呸呸呸,二小姐別亂說。您啊長命百歲,福澤深厚。什麼病不病的。」程嬤嬤被趙瞳淵扶起來,看見二小姐這樣明智總算覺得小姐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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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侯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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