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探案

范軼招呼店小二過來，這家店裡的人真是多，小二過了好久才過來。早就知道四川的飲茶文化很有淵源，今天一看果然名不虛傳。區區一個小鎮，這小茶館也是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帥哥、美女，你們要點什麼茶。」店小二笑著問道。「給我們上一壺雪濤烹茗。」范軼看完茶牌后開口說道。「這位帥哥，你真是有眼光，難怪你女朋友這麼漂亮，你點的這可是我們本店的招牌，保您喝了之後，念念不忘，從此其他的茶都喝之無味。」店小二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笑著說。落落想要解釋自己不是范軼女朋友，但是看到范軼沖著她壞笑和做出示意「噓」的動作，落落便沒有開口。「我們就住在你們隔壁的賓館里，這幾天應該要常過來品茶。」范軼說道。「客官敢情好啊，保您走後，對於這茶，您永生難忘。」店小二笑著說道。店小二走後，落落說道:「切，范軼，你占我便宜，什麼女朋友啊，哼，以後再這樣，一定毫不留情拆穿你。什麼茶啊，這麼有奇效，能比我師傅泡得好，要是這麼好的話，下次我請我師傅來嘗嘗。」「那以後最好還有誤認女朋友這種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利用和發揮。說回茶來，好好壞壞，既然是特色，那你就一定不要錯過，肯定差不到哪裡去。你師傅閉關這麼久，難道每天飲茶為樂。」范軼說道。「女朋友這事，懶得和你一般見識，不過說起我師傅來，你以為呢，現在就是一個山野村夫，我家老頭你也知道，退隱多年了，如今無欲無求。不過現在，看來我師傅可以啊，不在江湖這麼久，江湖還有他的傳說。」落落說道。「傳說不傳說的，他簡直是玄學界的神話和良心，他一出手，一切迷象葯到根除。不過，今天先不論你師傅了，說說你在顏家聞到的那股味道吧。是不是基本可以確定顏沁荷就是狐狸咒的幕後黑手了。」范軼鄭重說道。「那倒不至於，那股味道是狐狸味沒錯，但是並沒有妖味，顏家肯定在養狐狸，但是是不是那種狐狸還有待挖掘。」落落說道。「哪種狐狸啊，其實我一直很奇怪，宗凡到底被施了什麼狐狸咒啊。狐狸咒、狐仙、狐妖，我這些年搞和查這些旁門左道，也算是研究頗深。據我所知，娛樂圈很多人玩這種旁門左道，為了出名，為了美貌，無所不用其極。她們利用狐狸法力，用血為誓，與狐狸達成契約，更為了這些名利金錢，不惜借狐法力害人不淺。只是宗凡這種，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到底是情咒使然，還是另有所圖。」范軼說道。「施咒之人恨他入骨，他肯定做過傷害施咒之人的事，令她不能忘懷，要將他碎屍萬段、千刀萬剮。」落落說道。不一會，一壺雪濤烹茗上來了，茶香四溢，果然不同凡響。店小二為范軼和落落各自斟了一杯，便離開了。兩人喝了一口，頃刻間只精妙一詞躍然心頭。彷彿看見了漫天的飛雪，如同一片片白羽，落進鍋里，漸漸融化直至沸騰。在這樣的雪濤陣陣里，品著熱氣騰騰的茶，不知是冰冷如雪或是熱情如火，對立的矛盾融於一體，雪濤烹茗就如同一個柔情劍客，或無情，或多情，賦予了人們無限的想象空間。

范軼被這味道震撼，說實話，范軼這些年什麼地方沒去過，什麼茶沒喝過，但是這麼正宗、妙不可言的茶，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他拿出手機百度了一下，雪濤烹茗是「天、地、人」和諧融合的自然神韻。「得天地之精華，鐘山川之靈秀」，具有安溪第一高峰之稱的祥華佛耳山，群山環抱，它的原產地就出於此。范軼心裡嘀咕著，德陽並不是雪濤烹茗的原產地，為什麼在這樣一個小鎮上有如此好喝的茶。他對這家茶館的老闆有了幾分好奇。落落更是驚嘆這茶帶給人的味覺。不過兩人只是感慨了片刻，便又回歸到了正題上。「宗凡和我們說過他的事了，據我觀察和調查，並沒有說謊。」范軼邊喝茶邊說道。「他的確沒有說謊，但是其實有些事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他對別人的傷害，可能在他看來不是傷害，又或者程度不深。真正的傷害是骨子裡的，無聲無息地絕望。我並沒有說他和我們說假話，而是很多事，他並不清楚。至於你的那些調查，也只是看到了冰山一角，有些事，如果當事人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你就是神仙，也調查不出來。」落落又斟了一杯雪濤烹茗說道。「你是說，這些人給我們看到的是冰山一角，有一些秘密，宗凡不知道，我調查也查不到。」范軼放下茶杯說道。

「是這樣的，所以有時候我們就要觀察，在和別人接觸時，去用心觀察和審視。有時候直覺勝過邏輯，悟性勝過真理。」落落露出了深不可測的微笑。在范軼看來，她似乎對顏沁荷的事很有把握。「那我們接下來的走訪對象要怎樣呢。」范軼斟了一杯茶說道。「並不需要做什麼，依原計劃行事，做好走訪和溝通工作，有的時候，真兇出現時，你會有和平常不一樣的感覺。我目前還沒有閃現什麼不一樣的感受。」落落邊飲茶邊說道。「我明白了，你曉得顏沁荷不是幕後黑手，那咱們何必要來呢。」范軼說道。「不來怎麼能感知，萬事萬物，你要看到實物才能有直覺，才能有感應。再說要是不來的話，怎麼曉得這偏僻小鎮有這麼正的雪濤烹茗啊。有些事註定要發生，我們人為無法控制，我們必須要把應該做的事做完並做好，只有這樣，才能萬事俱備，不欠東風。」落落說道。「接下來還是按我們先前定的調子走，等那種不一樣的感覺乍現。」范軼笑著說道，落落點頭說好。

范軼和落落品完茶之後，心情大好，范軼見天色尚早，便決定回賓館休息片刻，一會吃個晚飯後，和落落權當飯後遛彎，再造訪顏沁荷家。

落落坐車坐得甚是疲憊，到了房間便昏睡了過去，范軼也是。其實這趟來四川德陽，並非是非來不可，其實他也是有自己私心的，他向來喜歡旅遊，出來散散心也是很不錯的，多了和落落單獨相處的機會，也可以增進兩人彼此的了解，更可以緩解下長期工作狀態下緊繃的內心。他不知道為什麼，和落落在一起，心裡總是那麼輕鬆和愜意。即使處於工作狀態下，也一點不會妨礙自己心情愉悅。落落對范軼的感覺是，和范軼在一起，落落很有安全感，並可以放心去做自己，其實她一直在做自己，只是和范軼在一起，這種小女兒的嬌羞才會不自覺顯現出來。和她師哥郁智，她就沒有這種感覺，雖然師哥很疼她，對她也特別好，但是落落她就是不自在，只能釋放自己小惡魔的一面，對范軼呢，則是小惡魔和小天使的兩面都在。人和人在一起，有時候真的是一種感覺和氣場。

睡了大約一個來小時，范軼醒了，就在這剛剛的休息片刻，范軼做了一個夢，一個很甜很甜的夢，要知道自從姐姐失蹤后，他來蘇州工作后，他很少有這麼好的夢。他小時候最常去的那座後山那裡有一個很大的木鞦韆，他那時候經常和姐姐比賽盪鞦韆，他每次都比不過姐姐，甚至一度他覺得男孩子在盪鞦韆這方面的確落後於女孩子，不如女孩子有天分。只是這次他夢到的對象是落落，落落在那裡盪鞦韆，哈哈大笑，夢裡落落盪得特別高，笑得也特別開心。范軼醒了后，他暗自發誓，一定要帶落落去他老家後山那盪一次鞦韆。這時候，他的微信來消息了，是落落，「范軼，我們去嗎，時候不早了。」范軼回了一句:「好的！」

落落和范軼出了賓館，去隔壁小菜館兩人各自都點了一碗酸辣粉，吃完后，就朝顏沁荷家方向走去。

「咚，咚，咚……」范軼和落落敲了敲門，開門的仍是顏父。顏父笑迎迎把兩人迎進來。進去后，看見大院里一個女人正在水管處洗臉，不用問，這人正是顏沁荷。這時候天色雖然不是很暗，但是因為她在洗臉，也是看不清她的臉。

顏父過去對顏沁荷說道，「小荷花，這就是剛才找你的那兩個朋友。洗好臉沒有，洗好了就上屋裡來。」轉身對范軼和落落說道，「兩位，屋裡請。」不一會，顏沁荷進來了。范軼和落落看到顏沁荷后，怎麼也猜不到，她曾經做過那行。她長得確實比康菲遜色，但是卻有著她自己的味道，清秀白皙，一個巴掌臉，一雙大大的丹鳳眼，小巧的櫻桃口，身高160左右，體重看上去也就是40公斤左右，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她穿著一件手工做的粉色粗布衫，身著一條藍色闊腿褲，腳蹬一雙黑布鞋，一看就是鄉土味十足的樸實裝扮。現在她的一雙大大的丹鳳眼似乎寫滿不安和驚恐，她瞅向范軼和落落，雖然她並不認識兩人，但總覺得兩人來者不善，似乎要挖出她什麼秘密來，她當然怕了，生怕在蘇州城那段過往被提及，這對目前的她來說簡直是滅頂之災。

顏沁荷不認識范軼和落落，但是她畢竟在會所呆過，還是見過世面的，便假裝和兩人相熟，隨之問道，「你們怎麼來了，也不提前和我說一聲，我好招待你們啊。」說完便去為兩人倒水、拿水果。顏沁荷回頭又問向顏父，「爸，你今晚吃的啥。」顏父憨憨笑著答道，「今晚我吃了點泡菜，炒了盤迴鍋肉吃，就著米飯。給你熱了熱，在鍋里呢，不然一會涼了。」轉頭看向范軼和落落，「你們兩位吃了嗎，沒吃一起吃點，農家飯沒城裡菜有滋味，你們見諒。」

「謝謝您，伯父，我們吃過了。今天就是過來找沁荷敘舊。」范軼說道。顏父也是看眼色之人，既然兩人來找他的女兒，他一個老頭子在這也不方便，便對范軼兩人說道，「你們別見諒，我去轉轉，歲數大了容易消化不好，不轉轉，胃不舒服，然後去隔壁她六叔那裡打打牌，你們年輕人好好敘敘舊吧。」說完便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