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章,真假新娘(五)

九十四章,真假新娘(五)

她立刻出聲問道:「是不是司徒君派你來的?」

黑衣人沒有回頭,只是含糊的點了點頭。

任鳶飛心裏猛然一股刺痛,她一狠心,便道:「停車,我……我要去方便一下。」

黑衣人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停了車,任鳶飛走到很遠的草叢裏,確定他看不到后,脫下一件衣服搭在草叢上,讓人遠遠看起來她蹲在這裏,而他便偷偷鑽進草叢裏,沿着山路跑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迷失在一片桃林里,她又累又餓又渴,翻過層層柵欄瞧著四處沒人便朝着一片紅薯地奔去,烤紅薯什麼的最好吃了,可她還沒刨出一個紅薯就被人逮到了!

接着她被五花大綁的帶到了一處大宅院,又從大宅院帶上了一座深山。

在接着她就被玉墨嘲笑了。

瞳孔里玉墨誇張的笑臉越放越大,朝着她越壓越下來,她屏住呼吸,發現身體動都不能動,等她看清自己身上大紅的喜服時,她額頭上的冷汗就沒下去過,玉墨俯身撐在她的上面,笑的慢條斯理,一邊動手解開她的衣物:「娘子,讓你久等了!為夫這就來……」

「啊……」,任鳶飛再也抑制不住的叫出聲!

忽然門咯吱一聲開了,一股晴朗的晨風隨之涌了進來,任鳶飛像被釘住了一般。

門口響起小心翼翼的聲音,「可是小姐醒了?」

等任鳶飛看清周遭的事物時,提緊的心才驟然一松,原來是個噩夢!不過夢境裏的一切都好真實,尤其是與司徒君經歷的一切,彷彿歷歷在目。

伺候的丫頭絡繹不絕的進來,任鳶飛窩在床上,不想起來,心裏涼沉沉的一片感傷。

就在她走神的片刻,魚貫而入的其中一個丫頭,趁著眾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抽出袖中藏着的匕首,一陣疾風閃過,寒意瞬間瀰漫整個房間,等任鳶飛快速的反應過來時,那把閃著鋒利冷光的匕首已經架在她的脖頸上。

屋內的四個婢女橫豎倒了一地,個個見血封喉,翻著白眼,死不瞑目。

任鳶飛瞳孔急縮,呼吸不穩,震驚良久才緩緩抬起頭,看着拿匕首貼在自己脖頸上的女人。

面前婢女打扮的女人柳葉細眉,鳳眼細長,緊抿薄唇,面相嬌美卻又十分陌生,任鳶飛一怔,這樣貌好生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更讓她震驚的是,此女眼中毫不掩飾的滔天恨意,那種只要一點就可以燎原的痛恨讓她不禁打了個冷顫。

她還記得前日她吃着玉墨給她剝開的葡萄時,問過:「怎麼你山莊里的女人都這麼丑,你看着不彆扭么?還是說,你的審美就好這一口?」

玉墨將手裏的葡萄遞給她,面無表情的道:「這種事兒,本少都沒有為任何一個人做過,為了你,把貼身的區區幾個美貌侍婢都遣了走,又算什麼?你說,你這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她當時還不信,如今出現個這麼標緻的人物,她是徹底信了!

任鳶飛此刻只想抽自己幾個耳光,末了,她只好認栽道:「你想幹什麼,你直說,別老這麼瞪着我!」

說完,她心裏一咯噔,這姑娘……她該不會是玉墨的老相好吧,此刻自己鳩佔鵲巢,她當然恨不得將自己除之而後快啊!

任鳶飛額頭冷汗直冒,既然是誤會了,她應當解釋清楚,她咳了咳,故作鎮定的道:「姑娘,你可以先把刀子放下來嗎?咱們有事好說,其實,我知道你喜歡玉墨,我保證……喔不,我發誓,我對他絕無半點非分之想,我……我明天就走,喔不,現在就收拾包袱走人,可以了吧?」

不想冷美人,像看個智障一樣的看着她道:「你確實要走,不過是被我帶走!」

說着,她就輪着手掌朝任鳶飛的脖頸一拍,下一秒,任鳶飛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

等任鳶飛漸漸恢復意識時,發現自己的雙臂早已酸疼的麻木掉了,放眼四周,是大好河山,雲煙繚繞,青蔥聳立,腳下是萬丈深淵,頭上是一顆半歪著長在懸崖邊上的樹,後背貼在懸崖峭壁上,膈得生疼。

處境還不算太糟,至少自己還活着。

初升的日頭漸漸毒辣,曬得她一頭秀髮緊貼在汗濕的臉頰,夏風吹過,就連皮膚都一陣滾燙,她半眯着眼,此刻嚴重的脫水已經讓她奄奄一息了。

見她動了動,坐在懸崖邊上晃着雙腿的冷漠女子,冷冷的道:「醒了正好,可以看出好戲了!」

任鳶飛半晌回不過神一種奇怪感覺在心頭瀰漫開,她是誰,想幹什麼,如果不是和她有仇,那麼這個人一定是個變態!

「不錯啊,還挺沉得住氣,你就不好奇嗎?」上面的女子將啃完的蘋果「嘭。」的砸在她的頭上,疼得任鳶飛呲牙咧嘴的。

「好奇?」任鳶飛晦澀的笑了笑,「對於一個哀莫大於心死的人,大不了就是一死,一死反而解脫,有什麼好好奇的。」

「原來是這樣啊。」,聽任鳶飛這麼說,上面的女子似乎心情很好,她越發笑妖嬈:「既然你是這樣的想法,那我就必須要告訴你事實了,好讓你死的不情不願的。」

看着她笑容和眼神,任鳶飛在心裏默猜了八百遍,任她想像力再豐富也腦補不出什麼驚天動地的情節來。

「你之所以心如死灰,是因為司徒君吧!你一定認為他不愛你了,或者至始至終是在玩弄你,又或者根本不在意你,是吧?」冷漠女子看着她麻木的表情,繼續道:「我把你吊在這裏,你猜猜我是想幹什麼?你不覺得你這樣……你這個樣子很像是魚餌嗎?」

任鳶飛咬緊下唇,心裏有個答案呼之欲出,她卻拚卻全力想要阻止自己去想,她開始莫名其妙的害怕知道什麼,冷漠女的沒一句每一字都如芒在刺。

「看你這個表情好像是猜到了嘛,都說任鳶飛很聰明,一點就透,果然如此!」冷漠女,心情好到吹了吹口哨。

不……不可能。

任鳶飛努力的搖搖頭,想要停止內心這種狂亂的猜測,但另一股強悍的想法正在腦海里奔騰而出,讓她不由自主想更多。她痛苦的閉上眼,頭疼欲裂。

「你知道嗎?」,頭上的冷漠女忽然不知受了什麼刺激,語氣變得森冷起來,「我只有一個親人,我們從小相依為命,可就在昨夜,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離開我了……你能感受,體會我此刻的心情嗎?」

任鳶飛沉默不語,隱隱猜到了什麼。

看着任鳶飛越加蒼白的臉色,冷漠女高聲笑起來,「不過沒關係,我很快就可以為她報仇了!」

「你……你是楚夢的妹妹對嗎?」任鳶飛睜開眼,抬頭直視着她。

「呵,算你還有點眼力!」,冷漠女冷幽幽的道:「我和姐姐從小便在夜魅長大,魅主對其他殺手都冷漠無情,唯獨對我們兩姐妹格外垂青,夜魅受到司徒君和元九王爺的聯手重創,幾乎被摧毀,魅主倉皇間帶着我和姐姐逃走,可是魅主年邁,已然沒有二十年前橫掃千軍的氣勢了,看他心血毀於一旦,我和姐姐便計劃着復仇,姐姐打聽到司徒有一未婚妻,正要成親,於是打了你的主意。可我沒想到的是,姐姐才和司徒君相處兩三個光景便深深的愛上了他,甚至為她傻到背叛魅主,讓司徒君帶着官兵清剿了夜魅殘餘的組織,而她自己也死在司徒君的劍上!」

說完,她加重了氣聲音有些尖利,「所以你知道我把你綁過來是為了什麼吧?」

這句反問讓任鳶飛心猛然一陣鈍痛,她苦笑了一下道:「也許,你打錯了算盤了,就算他利用了你姐姐,他也未必會為了我單刀赴會。他能利用你姐姐,也隨時會準備犧牲我。」

冷漠女輕狂一笑,「你錯了,任鳶飛你低估了司徒君對你的情義!你從未真正從心裏相信他是愛你的,就像你看不清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把你激走,因為他知道,在他身邊,你才是最不安全的!偏生你打翻了醋罈子,智商餵了狗,一氣之下放棄了司徒君派來保護你的黑衣人,幸好你遇上玉家的人,不然你早就被我活捉了,說實話為了混進山莊,我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心血,如果你不信,我們便試試!不過,你知道了怕是要後悔!我早就埋伏了幾個黑衣箭隊在這裏,司徒君只要敢來,絕對有去無回!倒時候我便成全你們做一對亡命鴛鴦。」

任鳶飛腦子一片空白,已經無法思考,她以前只知道一直被人瞞在鼓裏感覺很痛苦,此刻知道了某些真相,也未必就好過。

她的嗓子像是被卡了刺疼不可抑制的痛感漸漸從喉管往下竄重重在心口一墜。

「任鳶飛,這是你想知道的嗎?是你想看到的嗎?你還希望他愛你嗎?」,懸崖上的冷漠女已經失去了理智,笑的有些瘋狂。

不過,這句話成功點中了她的死穴。

比起得到他的愛,任鳶飛更希望他好好活着,自由自在的活着,開開心心的活着!然後找個明眸皓齒的姑娘,一起在窗枱看着屋外的桃花,臨摹潑墨。

就在她沉浸在一片悲傷里時,上面的冷漠女忽然慌忙的起身,站起來拔出劍,迎風而立,「來得很早嘛。」

冷漠女笑的無比開心。

「她人呢?」,一個忽冷忽熱的男聲傳來,低音里蘊藏着無窮無盡的磅礴氣勢。

司徒君!任鳶飛驟然一驚,他……他果真來了!這個蠢蛋!她心底突然湧上來一股委屈和怨氣,在心肺間哽著如同一塊石頭,帶着鋒利的稜角,磨礪著心肺,尖利的疼,眼眶瞬間就紅了。

「放了她,我不走,也不動。」司徒君語氣有些飄忽,聲線里忽然沒了往日的沉穩。

「放了她,可以……不過我要在你身上先射上三箭!」冷漠女,抽出背上的弓箭,搭弓上弦,對準他道:「想好了?」

任鳶飛驚愕得心跳幾乎停止!

上面似乎沉默了一瞬,接着傳來一聲鎮定又清淡的聲音,「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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