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懲戒

第92章 懲戒

葉婉幾人朝著婦人跑的方向跟去,不一會便看到了婦人所在的村莊,村口處種了些灌木,地上鋪滿了碎石,路旁有一石碑,上書東清村三字。

在這村莊裡面,房屋大多都是用大塊的土磚或石塊堆砌而成,樑柱也是十分的粗壯,顯得非常厚重結識,不過此刻卻是家家戶戶門窗緊閉不見人影。

走了幾步,遠處忽然傳來了女子的啼哭聲,葉婉皺了皺眉不禁加快了腳步。

在一處破舊的宅院之中,葉婉幾人看到了那三個土匪,這三人膀大腰圓面相兇惡,一人單手抓著一個正在啼哭的少女,另一人抱著雙臂站在一旁冷笑,還有一人此刻正一把將糾纏他的婦人甩開推倒在地上,只剩那赤膊老伯在一旁畏畏縮縮不敢出聲。

「娘!」少女滿臉淚水無助的呼喊著,身子軟綿綿的似乎已經放棄了掙扎。

「靈子!放了我的靈子!你們這些畜生!你們會遭報應的!」婦人絕望的哭喊著,此時她的手腳都磕破了流了不少鮮血,卻是瘋了一樣爬起來悍不畏死地繼續與土匪廝打。

「一刀捅死得了,省得麻煩。」那抱著雙臂站在一旁的土匪嚷了一句,滿臉的不耐煩。

一聽這話,抓著少女的土匪連忙搖頭說道:「不行!搞出人命了大當家那裡不好交待!」

「交待個屁!」被婦人纏住的土匪一不留神臉上被抓了幾條血痕,氣得他破口大罵:「今天就是大當家的來了,老子也要弄死她!」

說罷,土匪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正要捅向婦人,目光一瞥卻看到葉婉幾人正走了過來。

土匪手上的動作不自覺的停了下來,死死盯著葉婉幾人眼睛都看直了!

「他娘的!這鳥地方竟然會有這麼好看的小美人,還主動給送上門來了,哥幾個今天可是賺大了!」

「就是!今兒個真不知道走的什麼運,那紅玉樓的花魁跟這兩小美人比起來,簡直連土雞都不是!」

三個土匪興奮地大笑著,目光淫邪的打量著葉婉幾人,神情有如餓狼一般恨不得立刻撲過去。

葉婉對這三土匪的污言碎語置若罔聞,蘇憐兒卻是俏臉含煞正要上前了結這幾人時,啞先生卻快了她一步。

劍未出鞘,僅僅只是劍鞘迅速地輕點幾下,三個土匪幾乎同時飛出數丈,倒地之後便咳血不止爬不起身來。

「你!你們是什麼人?」

「你也配問我們是什麼人?」葉婉淡淡瞥了眼問話的土匪。

「不怕告訴你們,哥幾個是暗月教的!」先前抱著雙臂的土匪擦著嘴角的血,滿臉兇惡的道:「別以為有個身手高強的護衛就能猖狂,惹了我們暗月教,天涯海角也必死無疑!」

「暗月教竟然還有這般能耐?我是一點都不知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就使出來讓我見識見識。」葉婉語氣輕柔的笑道。

「好好!你們有本事就在這裡等著,老子看你們今天怎麼死!」

說著,三個土匪相互攙扶著爬起身狼狽逃去。

而此時那對母女倆已經完全呆住了,原本感覺天都要塌下來的母女二人,卻在眨眼間被幾個外來人輕易給救了下來,這大悲大喜間的轉換彷彿是在做夢一樣。

「快!靈子!快給恩人道謝!」

婦人反應過來,拉著女兒的手作勢就要跪下,葉婉連忙扶住二人,笑道:「不必行此大禮。」

「多謝恩人救命!」虎口脫險的少女喜極而泣,即便是葉婉攔著,也硬生生地跪了下來。

葉婉只得受了她這一拜,攙她起身時細看了她一眼,這少女一身粗陋麻衣模樣卻是十分秀麗,雙頰因激動而泛起的潮紅,不知不覺便勝過了無數胭脂俗粉。

「恩人!你們趕緊走別愣著了,晚了就來不及了!」婦人從喜悅中回過神來,立即催促道:「靈子你快進屋收拾收拾我們也馬上走!」

少女反應過來,正要轉身時手卻被葉婉給拉住了,只見葉婉搖搖頭笑道:「不必擔心,我們不走,你們也不用走。」

「不走怎麼行啊?恩人您這護衛雖然身手了得,那也架不住土匪人多啊?您還是趕緊跟我們一塊走吧!」

婦人急得直跺腳,反倒那少女看著葉婉若無其事的笑容,心裡不知為何竟覺得心安無比,見娘親心急如焚的勸他們逃走,少女反過來寬慰她道:「娘!咱們的命是恩人救的,咱們就聽她的吧,恩人若是沒有把握,就不會這麼安穩的在這等著土匪來了。」

這姑娘倒也機靈,葉婉眼帶笑意的看了看她。

「完了完了,等土匪都下了山來,村子就完了,惹怒了這些土匪誰也活不成。」婦人頹然坐在地上雙目無神的喃喃道,而那赤膊老伯早已溜的不見人影。

「你放心,今日過後這群匪賊無人膽敢再來作亂。」

這時,村莊里原本緊閉的門窗紛紛打開,村民門探首交耳的議論起來,更有不少人走上前來埋怨這對母女。

「靈子啊,你惹下大禍了你知不知道,這得罪了山裡的土匪,咱們村裡的人還有活路嗎?」

「是啊,這把人家土匪給打了,咱們村子里的人都要被你們給害了。」

「等山裡的土匪來了咱們就把他們幾個交出去!千萬別連累了我們!」

「對對!把他們交給土匪賠罪!」

「光把人交出去還不行,還得把你家所有值錢的東西拿出來孝敬他們。」

村民們七嘴八舌的嚷嚷著,把婦人給氣的直哆嗦,憤恨著喊道:「你!你們就是看我們孤兒寡母的好欺負!我今天就算是死!也不會看著靈子被土匪糟蹋!」

「你們惹出來的禍事難道還要我們跟著陪葬不成?」

「就是!這都是你們惹出來的事!」

看著村民們咄咄逼人的冷漠模樣,人性的醜惡在這一刻被展現的淋漓盡致,少女臉色煞白,只覺得這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一瞬間變得無比陌生。

「住口!」葉婉冷喝一聲,「誰再敢多嘴,不等土匪來我便先殺了他!滾!」

葉婉一句話嚇得村民們紛紛閉嘴,大夥瞧了瞧啞先生和他的劍,最終什麼也不敢說一窩蜂的散去了。

剛剛清凈一會,幾人便察覺到遠處正有人疾速而來,人還未到,聲音卻已經傳來!

「何人辱我暗月教?出來受死!」

話音未散,便見一青一藍兩個身影落在了屋頂,神情盡顯張揚狂妄,只是這份狂妄並沒有維持多久。

兩人目光在院中一掃,葉婉與蘇憐兒的容貌令他們產生了片刻的失神,心中還在驚嘆絕色時,目光卻無意瞄到了後面的雲塵,這一眼直把這兩人嚇得魂飛魄散,雙腿一軟竟直接從房頂滾落了下來。

滾落到地上后,這二人立即連滾帶爬的上前跪下,神色驚恐萬分,連牙齒都在不停打顫,哪裡還有半分狂妄之態。

「弟...弟子參見殿主!」

月殿弟子眾多,雲塵也不知這二人是誰,僅是淡淡瞥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見雲塵沒有出聲,這兩個弟子忐忑不安地跪著一動也不敢動,藍衣弟子還在揣測殿主會如何懲罰自己時,青衣弟子卻多了一個心眼,見雲塵站在葉婉的身後,便悄悄抬眼偷瞄了一下葉婉,他們二人雖然幾年未回琅琊山,但暗月教中地事情也能通過教中傳信得知,此刻暗自對照一番,青衣弟子不禁心裡一咯噔,身子顫抖的更厲害了。

「教...教主?」

青衣弟子這顫抖的聲音令身旁的藍衣弟子如遭雷擊,顫抖的嘴唇張開著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帶路,上山。」葉婉冷冷看了這兩人一眼,隨後對一旁呆如木雕的母女倆道:「你們不必害怕,在這等我。」

說罷,葉婉幾人縱身一躍便不見了蹤影,那兩個月殿弟子無暇多想更不敢耽擱連忙跟了上去。

眾人都有功力在身,九潯山雖然高聳陡峭但也僅僅是盞茶的工夫便到了山頂,兩個月殿弟子在前帶路領著幾人在山林里穿梭,不一會兒,眼前出現一個有兩名土匪把守的山口。

「叫程立滾來見我。」

葉婉丟下一句話便走了進去,兩個土匪一聽正要上前攔下葉婉時,藍衣弟子一個箭步上前一巴掌扇在了一個土匪臉上,嘴上喝罵道:「叫你去就去!快!」

兩個土匪不敢多言,應了一聲轉頭快步去了,這一青一藍兩個月殿弟子雖然進山不久,也不是什麼當家人,但就連大當家的對他們也是客客氣氣的,其他人對他們兩個更是言聽計從,今日若不是那三個挨打的土匪平日里常常孝敬他倆,常人哪裡請得動他們。

入了山口,面前是一片綿延錯落的簡陋木屋,這群木屋圍成了一個圈,中間是一個池塘,池水渾濁浮滿青藻,一陣陣放肆的笑罵聲與骰子搖動的聲音從一間間木屋裡傳來,一個個在屋群中穿梭的土匪看到葉婉幾人時都彷彿丟了魂一般,若不是兩個月殿弟子在前震懾著,只怕早就沖了過來,饒是如此,也擋不住這些土匪淫邪侵略的目光。

走了半圈,葉婉見到了屋群中央的一個露天大殿,一條兩丈寬的長長的走道,上面鋪著一層厚厚的木板,走道兩旁各有十幾把交椅,在這交椅的盡頭處,是用木頭堆砌出的幾層台階和一個高台,高台的兩側各有一根光禿禿的圓木豎立著,頂端處掛著看不清圖案的旗幟,而高台的正中間,是一張藤蔓編織而成的椅子,上面鋪著一張虎皮。

葉婉輕輕一笑,向著高台邁步走去,而在這不遠處,程立領著幾人正快步跑過來。

「屬下參見教主!」

葉婉手掌輕輕撫過藤椅上的虎皮,並沒有去理會跪在下面的程立,而程立跪下之後大氣也不敢喘,早在來的路上他便將今日的前因後果給問了個清楚,心裡將那三個土匪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自認倒霉地跪下等著葉婉責罰。

許久,葉婉轉過身坐在了藤椅上,目光淡淡的望著俯身在地的程立問道:「你叫我什麼?」

「教...教主!」

「你並非本教中人,憑何稱本座為教主?」

程立身子一顫,腦袋低的緊緊貼著地面。

「本座當初留你一命並要你為本座辦事,你是不是就以為你能打著暗月教的旗號肆意妄為了?」

葉婉目光冰冷,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壓迫感籠罩著程立,壓得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主子!屬下不敢!是屬下管教不力,請主子責罰!」程立硬著頭皮回道,始終不敢抬頭看向葉婉。

葉婉目光從他身上移開,落到了那一青一藍兩個月殿弟子身上,淡淡問道:「你們隸屬月殿,為何會出現在這九潯山上?」

這二人一驚,連忙上前跪地回道:「回教主!我們本是負責西平一帶事務,西平出事之後這才來到此地,今日之事我倆完全是受人蒙蔽,請教主饒命!」

兩人不斷磕頭,直將地上木板磕的砰砰響,葉婉手指在藤椅把手上輕輕敲著,繼續問道:「西平出了何事?你們可有什麼消息?」

青衣弟子回道:「月前有一夥蒙面神秘人夜襲西平據點,西平執事與一眾教中弟子遇害,只有我們兩個逃了出來,其他的弟子也不清楚。」

「你們二人既然與他們交過手,從功法中可看出了什麼端倪?」

二人齊齊搖頭,葉婉不禁蹙眉沉思。

一夥神秘人在一夜之間將暗月教的一處據點滅掉,並且沒有留下絲毫線索?

「來頭不小呢。」葉婉喃喃道。

沉吟片刻,葉婉再次將目光望向了這兩人,道:「今日之事本座暫且饒你們一命,本座前往西平時你們隨本座一同前去。」

二人大喜,急忙叩首:「謝教主!」

「自斷一指,退下。」葉婉揮了揮手,二人聞言不敢遲疑,同時捏住尾指用力掰扯硬生生將尾指給扯了下來,再次叩謝之後握著血淋淋的尾指退下。

「程立,你的人要如何處置?」葉婉倚靠著藤椅單手撐起下巴輕飄飄的問道。

程立瞬間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咬了咬牙,猛地回頭朝縮在後面不敢出聲的幾個當家人喝道:「將那三人押到山崖斬首示眾,再犯者,殺無赦!」

連月殿弟子都自斷了一指,那三個如螻蟻般的小土匪想在葉婉手裡活命簡直是痴人說夢,那三人的死活程立自然是不在乎,他擔心的是葉婉會如何懲罰自己。

「行了,起來吧。」

程立一愣,簡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緩緩抬起頭來望著葉婉,身子卻依舊一動不動。

葉婉輕輕皺眉,再次開口道:「讓你的手下退下,你上前來,本座有事問你。」

程立悄悄鬆了口氣,對那幾個當家頭領使了個眼色后迅速走到了葉婉面前。

「三皇子巡察江北,如今人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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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月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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