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悲痛

雖然陳龍內心正規劃該如何趁這穩定下的機會來算帳，但表面上仍然故作平靜的出了餐廳門口。因為他知道，如果被裏面任何一個看出一絲煩躁的話，他們必定會跟出來。

雖說他們每個人在社會上都有一片天，但也只是有些事情能交給他們去處理而已，儘管他們有再強的能力，在動手廝殺這方面也幫不上忙，他們不過是平凡人，算帳這種事情還是不適合他們來做。

在餐廳門口找到老王給的車后，陳龍隨手帶上車門，點了跟煙，深深吸了一口，讓那白茫茫的煙霧在體內轉了一圈，再經由鼻腔深深的吐出。

那種感覺，彷彿能將那心底沉痛的思念帶出體內，伴隨着吐出的煙霧在空中盤旋，而這些年來，陳龍早已習慣了以這種方式來紓解心理的悲痛。正當他準備將手裏的煙丟出車窗外時，廣播中傳來的音樂，頓時使他手上的動作停頓下來。並非因為熟悉的聲調，也不是動人的旋律，而是因為那短短的幾句歌詞！

一生行走望斷天崖最遠不過是晚霞而你今生又在哪戶人家欲語淚先下。

沙灘上消失的浪花讓我慢慢想起家曾經許下的永遠又在哪總是放不下。

輪迴的記憶在風化我將它牢牢記下。

海風一直眷戀着沙你卻錯過我的年華錯過我新長的枝枒和我的白髮。

蝴蝶依舊狂戀着花你卻錯過我的年華錯過我轉世的臉頰。

你還愛我嗎我等你一句話！

陳龍心中再次想起那晚的慘痛回憶，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煩躁，車身在他刻意催促之下往前狂飆，那副模樣就像是要逃脫心中的悲痛似的。

經由地圖確認方向，陳龍不顧一切的往前狂飆，在一陣尖銳的煞車聲中跑出車外，狂奔在這片星空之下，飛躍過了沙灘直直往海中投入，當身體進入海水的擁抱中時，體內泛起的怒火終於再次的被壓抑下來。

陳龍佇立在海中，取出貼身收藏的墨竹蕭，這是當年事故之後唯一留在身邊的紀念物，真正陪伴他漫長歲月的老朋友。

輕輕就唇，幽幽咽咽吹奏起來，曲調模擬大海浩蕩，萬里無波，遠處潮水緩緩推近，漸近漸快，其後卻波濤洶湧，白浪連山，彷彿潮水中魚躍鯨浮，海面上風嘯鷗飛，極盡變幻之能，藉此吐盡心中壓抑千年的天生豪放之氣，經由最後一個長音綿綿不斷抒發之後，曲調微微一轉緩緩的變得柔靡萬端，簫本就以柔和宛轉見長，這時的音調更加令人沉醉其中，心神投入其中，曲調極盡哀怨離別之愁，就像是在替岸邊的望夫岩盡訴心中哀愁。

曲畢，陳龍緊握手中墨竹蕭，忽然怒吼一聲：「都給我滾出來吧！既然有膽子跟了我一整天，難道沒膽出來把我們之間的事情做個了結嗎？」

藏匿在陳龍後上方那專屬於天使的氣機，明顯的在這突起的吼聲中，震動了一下，在整句話說完之後，他們的氣機再度一閃，瞬間陳龍的背後十步之內，出現了約略一百名左右的六翼天使。

陳龍轉身吼道：「怎麼只有你們這些六對翅膀的小鳥，以前那些八對以上的鳥人怎麼都沒有過來？」心中的怒火再次被撩起，但這次他卻再也不願去壓抑下來，心中暗道：「往日的仇恨就讓我在今晚來收點利息吧！」

「你這萬惡的惡魔，當年就是因為你的嗜殺使得我們聖經上只剩下六翼天使，也就因為這樣我們才沒有足夠的戰力去對付那些異教徒修真。就讓你嘗試我們結合科技所做出的力量！為了耶和華的真理，為了已逝去的前輩！殺！」裝束和其他人不同，頭戴着桂冠葉環裝飾的六翼天使怒吼著向陳龍衝去。

此時陳龍心中的戰意和殺意瞬間提升至極點，儘管胸中熱血已在沸騰，但內心仍舊保持一絲清明。從他們出現的那刻起，陳龍心底就明白面前這些天使的實力雖然不足以前那些，但他們手中清一色都拿着散發淡淡柔和光芒的西式長劍，卻隱含着危險的氣息。

出於天生對危險事物的警覺和對敵的經驗，陳龍心底明白，那和以往不同的光劍，並沒有附帶刺眼的白光，是因為所有的能量都緊緊凝聚於劍身之上，只有如此才能賦予武器更加強大的殺傷力，給予敵人最直接的傷害。

徹底對場面上的戰況分析過後，不等其他天使往他靠近，陳龍身形微微前傾，在那名天使右手光劍由上往下向他劈下時，只見他左腳用勁一頓，往右方挪開一步距離，左手順勢架上了天使的脖子，五指緊握，臉上竟然泛起一絲令人心寒的詭異笑容。

那名天使的話才剛說完，場內其他天使正準備跟着前沖包圍這聞名已久的惡魔，就看到那帶頭的天使往前沖的身軀，竟然變成與地面平行，緊接着後仰成四十五度角後腦着地躺下，而那原本應該站在前方的惡魔不知何時單手竟放在他的脖子上，那名天使就這樣與地面發齣劇烈的撞擊聲后，不再有任何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