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第十六章

90 第十六章

?「每個人的精神波動都是固定的?」杜澤語調平穩的問道。

蒼祁木著張臉看著杜澤。

杜澤扭頭正視前方,視線彷彿穿透那道關著的門落在了更遠的地方。

「它」給他的功法絕不是凡物!從投入和產出的角度來看,將來要面對的敵人也不可能是籍籍無名之輩。比起那些站在世界巔峰的人物,他確實確實太弱。

杜澤低頭看向自己的手,眼中露出鋼鐵般堅定的意志,無論敵人是誰,他都會迎難而上,好不容易得來的生命,絕不容許任何人抹殺!

蒼祁順著杜澤的視線看向那雙布滿細碎傷痕的手,語聲嚴肅的道:「這事絕不能被人知道!」

杜澤微微點了點頭,他不傻,自然知道自己這種情況這個世界意味著什麼。300%的利潤,可以踐踏人間一切法律,他的這部功法又何止是300%的利潤。

「我走了,你呆在屋子裡別出去,外面不安全。」蒼祁估摸了下時間,站起來就向外走去,走之前如昨日一樣叮囑道。

杜澤叫住了他,「上哪去?」

蒼祁的步伐停了下來,沒回頭,只淡淡的說道:「打拳。」說完開門走了出去。

杜澤看著蒼祁標槍般的背影若有所思。

凌晨時分,鑰匙開門的聲音打斷了杜澤的修鍊,「回來了?」

「嗯。」蒼祁開門走了進來,拿起地上的盆走了出去。

兩分鐘後端了盆水進來開始洗漱,他脫掉黑色短袖t恤和褲子擦拭起來。

心口和腰間深紫色的拳印引起了杜澤的注意,他凝視著那兩枚一看就是對準要害打算直取人命的印痕,眉頭緊鎖。

語聲嚴厲,「蒼祁,你現在都在幹什麼?」

「打拳。」簡潔乾脆的回答。

「打什麼拳?」

蒼祁沉默了起來,快速的擦洗之後將衣服穿了起來。

「黑拳是不是!為什麼?」杜澤豁得站了起來,犀利的目光直視蒼祁的眼睛。

刺得蒼祁扭頭逃避了他的視線,他緊抿著唇,望向牆壁的眼睛里卻露出了複雜的的神色,似憤怒、似痛苦、似悲涼,似屈辱,看得杜澤心頭一緊,有了一絲不忍。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能讓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做出這種不要命的決定?又是什麼讓這個少年露出了那樣的表情?在這半個月里,蒼祁到底遇到了什麼?

沉默半晌之後,蒼祁最終避著杜澤的視線微不可查的點了下頭,那神情像只受傷的小獸,脆弱的讓人生出一絲心痛。

杜澤伸手安慰的摸了摸他乾澀刺手的紫發,哪知蒼祁卻是一把摟住他,緊緊地按在懷裡,下巴架到了他並不寬厚甚至是單薄的肩上。

杜澤伸手就想推開他,兩滴溫熱的液體突如其來的落在了他的肩上,讓他心間一燙,手停了下來,同時也歇了想要推開蒼祁的心思。

誰都有脆弱的時候,在這個夜晚,就讓他做一回抱抱熊安慰安慰這個歷經大難、被迫成長的少年吧。

杜澤伸手輕輕拍著少年的背,溫聲安慰,「什麼都會過去的,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活著就是最大的希望。」

「什麼都沒了。」少年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聲帶哽咽,裡面透著說不出的悲愴。

「你還年輕,什麼都會有的。」杜澤柔聲道。

「沒有了。」

「傻小子,會有的,以後什麼都會有的,也許就在不久的將來,你會遇到一個的姑娘,她聰慧、體貼、溫柔、善良,還很漂亮,你會對他一見鍾情,你們甜蜜的相戀,在眾人祝福下走進禮堂,然後,你會有一堆活潑可愛的孩子,你看,這就什麼都有了,是不是?」

杜澤的聲音平緩而輕柔,在這個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如一汪清泉滋潤了少年的心田。

蒼祁的下巴依舊架在杜澤那單薄消瘦的肩上,他靜靜地聽著杜澤的細語,輕輕地嗯了一聲。

也許並不需要以後,這個人他現在就找到了。

他出生在勢力雄厚、根深蒂固的大世家,從他出生那一刻就註定要肩負的巨大的責任,為此他不得不耗盡一切時間來準備,只為了能在他成年那一年為家族贏得比賽,取得最尊榮的地位。

所有人都對他說你一定要贏,家族沒有退路,你只能贏!包括他的父親、母親。

因為他是家族有史以來最傑出的天才,所以贏是他必須背負的責任,在他的記憶里,童年沒有歡樂,只有無盡止的學習、修鍊,還有不停的贏。因為只有他贏了,父親、母親才會對他露出渴望已久的笑容。

他一直生活在必須贏的告誡中,他也將打贏那場比賽作為了自己的人生目標。

可是後來,不需要了,什麼都沒有了。

是啊,沒有了,哪怕是那種贏了才會出現的笑容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可就在他最絕望的時刻,總有一個人會及時的出現,會對他純粹的好,會想著法的安慰他,會向沉淪在黑暗中的他伸出溫暖的手,給他光亮,給他目標,指引他前行。對於這個人,他一點都不想放手。

蒼祁將杜澤摟的更緊了些,眼中露出了堅定的神色,他要把這個人變成自己的。

蒼祁的脆弱只是暫時的,也只在這個於他心中有著特殊地位的少年面前才會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發泄完心中壓抑已久的悲痛后,他用手指輕擦了下眼睛,放開杜澤。

「以後有什麼打算?」杜澤就當沒看到那微紅的眼圈。

「賺錢,報仇。」蒼祁的回答擲地有聲。

答完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面值為1的金金塞到杜澤手裡,「給。」

「這是幹嘛?」杜澤不解的看著手心的里金金。

「賣證件的錢。」蒼祁解釋道,「別擔心,渠道很安全。」

「……」杜澤面無表情的看著蒼祁,回了他六個小點。

這張假證的材料費300若,製作這個證件用時十分鐘,精神力消耗不到一次,售價一萬若,百分之三千二的利潤!試問,幹什麼能有百分之三千二的利潤?他以後什麼都不用干,只要造假就能富到流油!

「假證好賣嗎?」

「這就是製作中心流出來的空白件,所以很好賣。」蒼祁一本正經的糾正。

「那一個月能流出幾張?」

「最多三張。」

「以後這錢咱們一人一半。」

「都給你。」蒼祁說的認真。

「咱們兩個都是窮鬼,就別推讓了,製作和銷售本就是一條龍的,各佔一半公平合理,你不許推。」

蒼祁點頭同意,他猶豫了一下之後說道:「我打拳的地方有個安全區,那裡有器者給人維修和製作器,你可以去那裡試試。」

杜澤想了一下,點頭同意,他想去看一下蒼祁打拳的地方。

第二天晚上,杜澤和蒼祁一起上了地下拳場。

拳場的入口就在這個弄堂里一間和其他房子沒什麼區別的民宅內,杜澤跟著蒼祁七歪八拐的進了民宅。

民宅里站著兩個染著黃頭髮的小混混,正弔兒郎當的抽著煙,見到蒼祁后立即將煙丟在地上踩滅,喚了聲:「祁哥。」神情間很是恭敬。

蒼祁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指了指杜澤,「我的人。」

「您的人我們不敢攔了,只是——」小混混恭敬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為難。

「大狗那我會去說的。」

「行行,狗哥准能給您面子。」小混混說著就往牆上一個並不明顯的突起處按了一下。

民宅東面的牆發出一聲吱嘎聲,緩緩向北移開,露出一條兩米寬通往地下的通道。

通道台階上貼著光可鑒人的黑色地磚,雪白的兩壁上按著白燈,照的整個通道燈火通明,如果不是知道這就要通往一個血腥的世界,杜澤會以為下面在開舞會。

蒼祁向下走去,杜澤緊跟其後,牆在兩人進入后又緩緩關上,杜澤隨著通道一步步盤旋而下,他即將步入一個滿是罪惡的世界,在這裡,法律、道德、仁慈、善良都會被踐踏,有的只是暴力、血腥、野蠻和瘋狂。

在出口在望時,杜澤就隱隱聽見瘋狂的歡呼聲,杜澤腳步頓了頓,很快又跟上了蒼祁,既然來了,他就不會退卻,他還有更為強大的敵人,如果這種場面都不能做到鎮定自若,談何與巔峰之人一較高下。

蒼祁帶著杜澤進了間辦公室,裡面穿著白襯衫的男人正腳架在桌子上愜意的吐煙圈。

見蒼祁來無動於衷的看了他一眼,眼睛微眯,犀利的目光落在了杜澤身上。

蒼祁面色冷淡,「我的人。器者。」

叫大狗的男人又吐了個煙圈,點了點頭,拉開抽屜拋出了一個白色的胸牌,道:「今天好好打,我可是買了你贏的。」

蒼祁一聲未吭,拉起杜澤轉身就走。

進了自己的準備間后,他將白色胸牌交給杜澤,「帶上,這個是器者的標誌,這裡的人不會得罪器者。」

從柜子里拿出一把木質匕首柄,蒼祁轉身向門口走去開,走到門口時,他頓住了腳,「等我回來再帶你去安全區。」

接著大步向擂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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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者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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