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染血的子彈殼
陳警聽手下彙報了整個案件的經過，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一些。
一雙大手拍了拍陳凡肩膀，陳警笑著道：「行，還知道英雄救美了，沒給你爹丟臉！」
陳凡一臉苦澀，我能說這是一個巧合嗎？
另一邊，負責詢問唐欣然案件經過的女警這時也走過來：「頭，受害人講述和證據鏈條一致，您看是不是？」
陳警點頭，轉過身來對陳凡和唐欣然爽朗道：「去參加考試吧，別有什麼心理壓力。」
「謝謝陳叔叔。」陳凡喜上眉梢。
那女警員也在一旁對唐欣然交代道：「小姑娘，把你家長的電話給我留一個，出了這麼大的事，警方必須要通知你們家長。」
唐欣然留了電話，兩個學生忙不迭的向學校跑去。
「頭，這樣合適么？」兩人身後，一個警員走到陳警身邊小聲說道。
陳警皺了皺眉：「有什麼不合適的，距離高考也就還剩下十來分鐘了。他們一個是受害人，另一個是見義勇為。總不能因為這個耽誤了人家的前程，這個責任你和我負責的起嗎？」
陳警口氣有些重，嚇得小警員連忙解釋：「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他們連筆錄都沒來得及做呢，就這麼讓他們走了，不太符合規定。」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者說了，咱們當差的，是為人民服務而不是為了規定服務。」陳警嚴肅的道。
陳凡和唐欣然一路小跑進了考場。
「還好，距離考試前還剩下幾分鐘，總算沒有遲到。」陳凡看了看錶，心裡著實鬆了一口氣。
右手莫名的一陣酸痛。
陳凡向身旁望去，在趕來考場的后一段路，唐欣然主動牽著他的手，兩人在奔跑中還不覺得有什麼，可一停下來，陳凡的右手被她攥的生疼。唐欣然額頭上浮現一層細密的汗珠，臉上缺少血色，一雙秋水般的眸，滿是劫後餘生的驚恐和后怕。
陳凡嘆了口氣，心說這個女孩心理已經夠強大的了。在高考前夕遭遇「報復」「謀殺」這樣的特殊字眼，換一個人恐怕早就哭的歇斯底里。別說考試，能不能一路跑進考場都是兩說著。
「在我七八歲的時候，有兩個人販子把我綁架了。」陳凡突然小聲說道。
唐欣然「啊」了一聲，雪白的小臉詫異的看著他。
陳凡一笑，聳了聳肩膀：「當時兩個人販子說要把我賣到山東去，我怕極了，拚命的掙扎。」
唐欣然漂亮的大眼睛里流露出濃濃的擔憂之情，下意識的問道：「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沒逃。」陳凡語鋒一轉，看著唐欣然撲閃的眼睫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兩個人販子嫌我長得丑，賣不掉，又特能吃。最後一氣之下又把我給送回來了。」
唐欣然目光呆萌呆萌的看著他。
陳凡只是笑，一直笑。
撲哧。
唐欣然忍不住笑出聲來，良久之後，朝陳凡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以她的聰慧很快明白了陳凡是在有意逗她開心，這一笑，讓陳凡看直了眼，許是太久不笑的緣故，一剎那的甜美笑容如梔子花含著露水盛開，讓唐欣然整個人的氣質一下子變得明媚起來，陳凡看直了眼。
咳咳……
良久，這貨收回狼一樣的目光，老臉微微一紅。
唐欣然心情莫名變好了，之前遇到的不開心的事像一層陰霾蒙在心頭，陳凡一個簡單的小笑話如那清晨朝陽的一縷曙光，將心頭陰霾破開一條裂縫，直擊少女內心深處的那一片柔軟。
唐欣然的小臉也莫名的紅了，她慌忙掩飾著，強作鎮定的調侃陳凡道：「我不信，你是有多能吃？連人販子都嫌棄你。」
「嘿嘿。」
看著陳凡搔著後腦勺，一臉憨厚傻笑的樣子。不知為何，唐欣然內心中的某根敏感神經像被人用手指輕輕撩撥了一下，呼吸莫名急促幾分，心如鹿撞。
叮鈴鈴……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陳凡把手機掏出來，抱歉的看了唐欣然一眼：「我接個電話哈。」
他走去一旁，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里傳來那個神秘的聲音，簡短的一句話，卻讓你陳凡的臉色變了。
「你有沒有救下唐欣然？」
陳凡心中有股莫名的寒意。
「你到底是誰？」攥住手機的骨節微微發白，陳凡此刻說話的低沉語氣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一旁，唐欣然詫異的看著他，疑惑這個她眼中陽光向上的大男孩怎麼會因為一個電話臉色陰沉。不免的，唐欣然眼神有些緊張亦有些擔心。
電話那頭，神秘的聲音像是故意迴避陳凡的疑問，顧左右而言他道：「看樣子，你應該是救下了唐欣然吧？」
陳凡皺了皺眉，但還是「恩」了一聲。
聽到陳凡的承認，對方似乎長鬆了一口氣，像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頭。
「還不錯，你表現的很棒。呵呵……考試去吧。」那聲音頗有些欣喜的道，彷彿剛才那個焦躁的態度並不屬於他一樣。
陳凡眉頭隱約皺成了一個「川」字。
這種被動的感覺很不好，自己彷彿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了陽光下，且，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把自己當做木偶一樣任意的擺布。
「你……」
陳凡剛一張嘴卻被對方打斷了去，顯然，那個人猜出了他心中所想，更知道他要說什麼。
「我無意害你，至於我是誰，你別問，問了我也不說。」對方語氣決絕的道。
陳凡一時間沉默了下去。
許久，他甩了甩頭，看了不遠處的唐欣然一眼：「我可以不問，但我希望你以後也不要再來干擾我的生活。」
隔著無限遠的另一端，一個青年人表情怔住。
他一陣頭疼，好久才苦笑了一聲：「你為什麼不試著和我成為朋友呢？」
陳凡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足足一分鐘過去，聽筒里才傳來對方一陣無力的聲音：「好吧，我答應你以後盡量不去干擾你的正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