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來自天南地北的旅人，走到了花店的門口。

聽說牽牛花小鎮的花……是世界上有名的。

一個看起來有些痞氣，還帶着一根藍寶石項鏈的少年，還有一個差不多快要死掉了的老頭子，出現在了花店的門口，聽見了一聲聲音。

「你喜歡這個啊……這個是以一個故去的藝術家的名字命名的，可漂亮了，我跟你說，這個可是我們的搶手貨呢，在別的地方是看不見的。」少女熟練地推銷著這朵花，然後轉過身來，向著藍淵道：「倫勃朗鬱金香，三個墨菲斯托銅幣一枚。」

藍淵有些窘迫——

他發現，自己身上身無分文，這個時候，剛剛好看到了走過來的二人。

「兩位好。」藍淵臉上露出來了老實人一般稍有些窘迫的笑容，看着二人，有些帥氣的臉上咧開了嘴角。

「你好……額，我好像忘記帶錢了呢，老先生，請問，能夠借我三個墨菲斯托帝國銅幣么？感激不盡。」藍淵露出了懇求的神色，向著那個老頭子問道。「我會還的……」

一旁的少女

有些不滿——「沒帶錢啊，唉……真是的。」

少女瞥了瞥嘴，又對一旁的二人露出來了興奮的笑容。

「想必，你們是旅人吧？我們牽牛花小鎮的鮮花，是首屈一指的……沒想到，外地的人，居然只會把美麗的花朵作為蟲子的口糧……要不要來兩株？」

「不……你應該有錢的吧。」藍淵依舊對於老頭不依不饒……

藍淵笑了笑，看着老頭，眼中好像有着藍色的光芒閃過。

在藍淵的催眠下，老頭竟然絲毫沒有覺得自己身體上有什麼問題，反而察覺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和善的老實青年，有什麼問題……

「我身上沒有錢，如果你想要吃的，我倒是可以給你點。」老頭冷冷道。

「那麼……請問你叫什麼名字？我是……我是米歇爾。」藍淵看了看少年，搓了搓手，露出來了不好意思的神色。

「洛城。」少年回到，「不過你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然而，藍淵時不時把眼睛往老頭身上瞟，好像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老頭子沉默了一會。

老頭只覺身上有些不舒服，在藍淵的注視下，渾身好像被看透，體內的齒輪都有些顫抖著，就好像科學狂人看見了研究的好材料。

老頭子想到他當初在某些地方見到的東西，臉色變的沉重起來。

他沉聲說道「你是什麼東西？」

「我也想問問你呢……雖然說你和天外的噁心東西，好像不是很相像，但是呢……額，你，好像也不是什麼乾淨的東西啊。」

「你什麼意思」老頭子聲音有些激動——

「沒什麼意思……，在平凡的地方，還是平凡地活着。那些虛無縹緲，我早就不關心了。」藍淵沒怎麼放在心上，不過冷冷道。

面前的兩人，此時，卻直勾勾站着。

這是，洛城試圖看透眼前的藍淵……

看着藍淵……什麼都看不到，就好像目光被深深吸入，藍淵笑了笑並且拍了拍洛城的肩膀，然後走進了花店，然後，隨手丟出了一顆墨菲斯托銀幣（與銅幣一百進位）——「我只有這個……勉強付賬吧，不用找了呢。」

「錢對你，有用？」老頭子猜測著藍淵的身份，並順便看向了旁邊的女孩。

「我不是很有錢啊，但是……有點積蓄，剛好忘記帶零錢了，反正不怎麼……哎呀不說了。」藍淵的話語漏洞百出眼角卻露出來了有趣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輕輕嘆道。

這一刻，藍淵回憶起了當初在帝都裏面，自己還是個什麼都不憂愁的伯爵……

「輸了是應該的呢……」藍淵的聲音，傳入了二人的耳朵，仿若蚊蠅，然後自顧自走進了花店，卻看見花店裏面的小房間裏面，走出來了一個男子，身上還依稀散發着血腥味……衣服上，有些鮮紅。

老頭子將自己原本想要問出的話語停留在出口前（「你不是從他身上拿的錢嗎」），並思考着藍淵的身份……

藍淵見狀，心中有些好笑——看起來，是懷疑我拿了那個小孩的錢了吧。

少年感覺，自己的肩膀，好像……有些酸痛，但是什麼都沒發生，而藍淵迎上了面前的男子，鼻子動了動動，皺了皺眉頭，同時……懷裏面閃爍了一下藍色的光芒。

「洛城么……真是奇怪的名字呢，不過他的懷裏的藍寶石，倒是有點意思。」

不過……

洛城，是一個聽力很好的人，聽到了藍淵剛剛說出來的話。

「它呀，可比你的命還重要呢——」洛城招了招手，叫了叫藍淵。

藍淵搖了搖頭……然後默然不語，找了張凳子坐下，和面前的男人對峙，然後，賣花的少女看見了男人，怯生生地叫了一聲：「叔叔……」

「你是……」

藍淵的神色變得嚴峻，看着男人，嘴巴上下開合，吐出兩個字。

「別動我的鎮子就好，我是誰和你沒有關係。」男人的聲音沙啞而沉悶，好像是沙地的摩擦聲。

藍淵身後跟過來的二人獃獃地看着男人，感覺……這個男人，好像……長得不錯？

嗯，挺翹的鼻樑，還有滄桑的雙眼……

兩人，一下子，就產生了一種，想要保護這個鎮子的感覺，和對男人的依賴感覺，好像看到了領袖。

「我是查理。」男人道，然後也找了個凳子，坐下來。

但是，老頭子感覺自己身體裏面的齒輪震顫了一下，好像不可控制一般運轉，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來了，不可名狀的機械的影子。

他從機械人虛影的影響之中，掙脫了這個魔法師的幻境。

藍淵微微側目，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你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我就直說了，就連那個少年（指洛城），都受過專業的訓練。」男人沒好氣道，然後悶聲不語，獨自喝着一瓶麥酒。

然而，這個時候，老頭子的思維，卻變得更加混亂，如同自言自語卻很大聲的說道：「你，是誰，是，誰。」

藍淵看了一眼老頭，老頭如同受到了救贖一般，大口大口喘著氣，好像什麼都沒發生——卻不知道，已經在鬼門關裏面走了一圈。

倒是一旁的洛城，沒心沒肺地笑着，讓的老頭的臉有些僵硬。

這時候，藍淵的衣兜亮了起來，黑色和紅色夾雜着黃色，依稀可以看到一個罐子，一男一女的慘叫，嘶吼，折磨得無比痛苦的崩潰之聲響起。

藍淵的臉上面露難色，然後微微摸了摸額頭，嘆了口氣。嗯，就是那個被自己拿了身體的……可憐蟲……

老頭似乎察覺到什麼，便連忙退後兩步，看着藍淵，默然不語……

洛城有樣學樣，也是退了一步，看了看藍淵。

藍淵把手伸進衣服，似乎想要取出來瓶子，但是，看了看二人……然後，又把手縮回去了點。

夜深了，藍淵，已經商討好了，就要在這個花店借宿一晚，並且……

得到了老闆和女孩「真誠」的同意，兩個旅人，也好像是賴皮蟲一樣……

賴在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