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凶死

我獨自在房間里靠著窗戶讀書，到了傍晚的時候，雨越發地大了起來，天地間變得一片昏暗。。我點上油燈。燈油似乎沾了水氣，火苗子噼噼啪啪地炸個不停，晃得人頭暈。我放下書，吹了燈，踩著吱呀作響的地板和木梯，來到樓下。

店堂內光線黯淡，只有櫃檯上點著一盞燈，被穿堂而過的風吹得明滅不定，有時候好像要熄了，突然像喘了一口氣似的，又緩過神來，明亮了許多。角落裡，有人圍著桌子說話，一些模糊不清的影子，看不清是什麼人，有幾個。

「……好奇怪的傷口！」

「是呢，一劍封喉！只有劍俠小說里才有。」

「實在是厲害！到底誰幹的？我看這案子難查了……」

他們突然都不作聲了，一定是看到了我。我在一張挨著門的桌子旁坐下，小二似不知從哪片陰影中變幻出來，給我到了杯茶。

一時間，店內一點聲音也沒有，只有外面雨水從天空傾瀉的聲音。我喝著茶，對著門外，慢慢地我看到白茫茫的天地之間有一個小小的黑點，漸漸地變成一個人影，直奔客棧這邊而來。當他進門，脫下蓑衣，摘下斗笠，我才看出他就是老闆。我尋思，他冒著偌大的雨出去，想必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吧？

「龍老闆！」那邊幾個人都站起身來。

「讓各位久等了！我這就來。」他邊說著，邊過去將那櫃檯上的油燈拿在手中，來到那幾個人跟前。

現在，可以看清了，他們是三個人，兩高一矮，一瘦二胖。

高瘦子說：「看清了吧？那人在店內住過？」

龍老闆點點頭，「一點不錯！如果沒死，到了明早，就是整整三天三夜了！」

「沒死！」我一驚，隱隱生出不祥的預感。

「他是一人住店么？」

龍老闆側過頭來，對我說：「這位客官，請過來喝茶吧！」

難道是洪九出事了？我心中一凜。

我一走過去，那高胖子和矮胖子各自向我身體兩側跨了一步，我知道，這是怕我跑了！那麼這三人？一定就是捕快！不，是警察、偵探或是治安官了！

龍老闆對我說：「客官，您照實說了，用不著害怕。那個人是跟你一起來住店的，他走的時候，是我給他備的馬，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客棧里，一步沒離開過，所以人一定不是你害的！」我心中暗驚，洪九果然出事了！

「龍老闆，你的話也太多了些！」高瘦子不滿地說，「都讓你說了，我還問什麼？」

「是、是，高隊長，您問吧！」龍老闆忙閃到他身後。

高隊長對著我打量了半天，緩緩地說：「想必你已經知道出了什麼事了吧？」

「剛剛聽你們說，雖然不十分清楚，是跟我同來的人出了事吧？」

「不十分清楚？」他惡狠狠地對著我瞪著兩隻大牛眼珠子，「真的不清楚嗎？雖然不是你親自動手，難道就不會是你設下的計謀！」

我撇過臉去不理他，他那副強辭奪理的嘴臉令我厭惡！

「逮捕他！」高隊長揮了一下手。那個高胖子撲過來將我的雙手拉到背後，矮胖子從褲兜里掏出根短麻繩，將我雙手縛上。

「現在你！」高隊長指著龍老闆，「帶他們兩個到他房裡看看！」

高隊長不再問我什麼，他上衣口袋裡摸出一張小小的白色紙片，又掏出一隻金屬盒子，打開，撮了些煙絲，放在紙上，小心翼翼地捲起來，用舌頭潤濕了，然後就著那盞油燈點上。

當他抽完紙煙，樓上的人下來了。矮胖子將手裡一封信給了高隊長，這是趙先生寫給當地**的，希望能給我幫助云云，還蓋了學校的章。

高隊了看了兩眼，問：「別的沒什麼嗎？」

「沒有！」

「不過，你還是有嫌疑啊！死者的傷是很奇怪的，也許你擅長輕功，從後窗跳出去追上他刺了一劍，然後又回來，不過片刻的功夫。龍老闆並不知情！」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他一定是個武俠迷！

「你個殺人犯，還笑得出！」矮胖子過來踹了我一腳。

「住手！」高隊長瞪了他一眼，「給我押到廟裡頭，讓他看看證據，看看他還耍什麼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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