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厲談慈辯壓眾思（4）

「貴妃姐姐，咱們還是回去吧，孩子們的事情還是交給孩子們解決吧。你看，咱們在這，不是越說越糟了么？」儀容太妃眼見亂成一套的這個局面，不知道為何，竟也是起了離開之意。

我放眼瞧她，她也正在往我這方向看來，四目相對，她輕輕點頭，而後起身，拍了拍沂徵的肩膀，「徵兒，都讓她們散了吧，佟氏才失了孩子，你該多安慰安慰，這麼些子人杵在這，耽誤了她休息，女人小產好比生產，是需要靜養的，若是不小心落下了病根，又是事情。」

沂徵聽完儀容太妃的話，又是環顧了四周，半晌才又欠身對兩位太妃說道，「朕見玉兒莫名小產，也是急昏了頭，讓兩位太妃費心。」

「圖海，你送姨妃回宮。」

「貴太妃，朕送你回宮吧，今兒，蘭妃，藜嬪若是衝撞了您，您大人不計小人過，看在他們是晚輩的份上，原諒了他們吧。」

「不用了，哀家自行回宮就好，念裳，咱們走。」事情鬧成這樣，誰也沒有得到什麼好處。貴太妃只得帶著何榮華不忿離去。

貴太妃一走，沂徵不顧儀容太妃一再推辭，到底是遣了圖公公去護送了她回宮。

兩宮太妃離開后，翠園堂霎時寬敞了不少，氣氛也不像適才那麼壓抑了。楊姐姐立於一側，不言不語，面色依舊蒼白的很。

蘭妃與藜嬪不說話，沂徵不言語，纏綿床榻的喜貴人亦是安靜的不發一言，我見如此，便是大著膽子，「皇上，臣妾……」

「住口！」我的話不過剛是啟口，卻被沂徵打斷，「事涉良嬪，朕認為，你該迴避，你的任何說辭朕都不用採納，也不會費時間去聽，你還是省省心在太妃的壽旦節上多幫幫蘭妃為佳。」

我吃了閉門羹，癟癟嘴，不知道能再說些什麼了。

「良嬪，朕問你，你可有何為自己辯解的？」

楊姐姐跪地，對著沂徵自是行了個大禮，而後頹聲道，「皇上，臣妾無話可說，知晨新喪，臣妾萬分悲慟，臣妾懇請皇上，許臣妾於地下相伴知晨，臣妾自當感激聖恩。」

姐姐――

我在心裡悲戚喊著，知晨的逝去，對姐姐的打擊，我親眼目睹，這樣重情重義的姐姐，如何會去殘害一個無辜小生命。

沂徵，你一代君王，莫要一失足而成千古恨。

「蘭妃！」

「臣妾在」

「記住。朕要真相。朕許你可在任意時間通傳這後宮上至太妃下至宮嬪所有人等，如有困難，讓藜嬪相助一二，務必給朕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兩宮太妃的面子，朕不得不顧及，希望你們不要有負朕望。」說罷，沂徵又看著楊姐姐，朗聲說道，「來人，剝去楊氏良嬪服制，即日起降為更衣，暫且幽禁永孝宮，直至事情明朗，再行處理。」

看著楊姐姐被幾位宮人帶走，心痛之餘，我亦是長吁出氣，好在欣喜，保住了性命。

身側的蘭妃不住的扯著我的袖口，我納悶的偷偷看她，她努著嘴，瞥向沂徵，我這才留意，沂徵靜靜的盯著床上的喜貴人，而喜貴人也是淚眼汪汪的瞧著他，見這狀況，我心下倒是有些酸意，遙遙頭，拉著蘭妃，又使眼色與藜嬪娘娘，一齊對著沂徵告退。

沂徵沒有回頭，只揚揚手，示意身後的我們自便。

我與蘭妃、藜嬪從翠園堂走出，蘭妃頭一個忍不住叫道，「可是憋死本宮了，走，去本宮蕖芙殿坐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