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是他?

第三章 是他?

顧曉笛沒有開着車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一家銀行,又向那張倒背如流的卡號上匯過去了三萬元整。

隨後,她又翻閱起手機上的通訊錄,找到聯繫人是「后媽」兩字時,她又撥打了過去。

那端的電話剛被接通,顧曉笛就在電話這端冷冷的先開口道:「錢已經轉賬給你們了,請接下來的一年內都不要再找我要錢了,我現在既沒有工作也沒有錢。」

顧曉笛說完也沒有等電話那端的人做出任何的回應時就掛了電話,但她的臉色並不好看。

「真的就如馮丫丫說的那樣,我的母親還我的弟弟就像狼一樣,永遠都喂不飽嗎?」

顧曉笛一邊開着車,一邊在心裏悲憫地想着。

她不想再這麼一味的縱容,一味的遷就他們下去,她決定從現在開始要學會反抗,從這次之後要斷了他們的「口糧」。

她在心裏對自己暗暗的發誓,這次一定要狠下心來,絕不再姑息。

顧曉笛的弟弟比顧曉笛整整小了八歲,高中沒畢業就不讀書了。每天除了在家裏打遊戲之外,基本就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巨嬰,現在已到了二十多歲的年紀,依舊沒有一個正經工作。

她的母親是一位有着極其重男輕女思想的家庭婦女,而且性格非常的剛烈和自我。

她母親說的話從小就像聖旨一樣,沒有人敢反抗,否則迎來的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辱罵。

顧曉笛的父親是一位非常沒有主見的真正的妻管嚴的男人,在家裏毫無家庭地位可言。

也許是長期在這種環境的壓榨下,顧曉笛從小就特別的要強,特別的爭氣,她從小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靠自己的努力逃離那個家,那個讓她窒息的地方,那個帶給她噩夢的地方。」

顧曉笛萬幸自己的內心有足夠的強大,她硬是沒有從她的母親那裏遺傳到一丁點兒的缺點。

她性格開朗活潑,善於交談,並始終相信愛笑的女孩運氣肯定不會太差,所以,她向來都是面帶微笑,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那種特別甜美溫和的形象。

不過,事實上她的骨子裏也是這種甜美溫和之人。

有時候,她又覺得自己是個矛盾體的結合,在沒有人的寂靜的夜裏,她偶爾也會莫名的流淚。

她自認為的悲慘身世,除了告訴過郝一名和馮丫丫之外,再也沒有告訴過其它人。

再說了,那又不是什麼可以值得同情的戲碼,她也沒有必要大張旗鼓的搞得人人皆知。

郝一名自從認識她和她結婚的這些年,顧曉笛自認為郝一名對她還算不錯。

然而,這一切在另一人馮丫丫的眼裏看來,顧曉笛名義上的老公並不是那麼愛她,甚至馮丫丫都覺得那個人壓根就配不上顧曉笛。

但,在顧曉笛的心裏,不僅很愛郝一名,而且對郝一名有一種莫名的依賴。

這種依賴是依附在她精神寄託上,無外乎其它。

尤其是郝一名對待她向家裏匯錢那件事,在顧曉笛的感官上,郝一名從來都是不會主動過問的,在這一點,顧曉笛由衷的覺得郝一名是個爺們。

她哪裏又會曉得,其實郝一名早已對這件事情心存芥蒂。

但,顧曉笛為了顧全郝一名的感受,同樣也會在逢年過節的時候,給她的婆家包大大的紅包。不過,這一切在郝一名眼裏看來都是理所當然,是顧曉笛作為他們郝家的媳婦應該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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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親愛的,你真的打算徹底脫離職場,做你的家庭主婦了?」

顧曉笛一邊在廚房裏煲著湯又一邊煲著電話。

「是啊,不然還能怎麼辦呢?我又沒有你那麼好命,有那麼疼你的媽還有那麼疼你的婆婆又有那麼愛你的老公。」顧曉笛對着電話那端的人酸酸道。

「嘿嘿,羨慕我嗎?那就把郝一名休掉,我重新給你介紹一位優質男。」電話那端的人又帶着調戲的語氣道。

「去你的,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有個正經。」顧曉笛笑着對電話那端的人嬌嗔道。

「這麼多年了,我還是看不上你們家郝一名,這說明你的眼光到底是有多差?唉,也不知道他郝一名到底是走得的是什麼狗屎運,這麼優秀的你怎麼就被他拿下了呢?」電話那端的人語氣里透著一股嫌棄的味道。

「喂,我說郝一名當年到底是怎麼得罪你了?你怎麼那那看他都不順眼?」顧曉笛笑着又對電話那端的人問道。

「他倒沒有得罪我,但從我看他第一眼起,我就看他那那都不順眼,感覺他就是你餵養的一個大兒子。」電話那端的人又口無遮攔地說道。

顧曉笛聽到這話,先是一愣,臉上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表情,隨即她馬上轉移話題道:「找我有事?」

「哦,差點把正事給忘記了。問你啊,你就這麼辭職,你們家那一位大兒子就沒有什麼怨言和不爽嗎?」電話那端的人又一本正經地問道。

「怎麼會?」顧曉笛在電話這端反問道,語氣里明顯帶有一絲不悅。

「真沒有?就他那種一點都吃不得苦的人,這也太不像他的風格了吧?」電話那端的人依舊不相信地確認道。

「真沒有。」顧曉笛在電話這端加重了回答的語氣。

電話那端的人聽到她肯定的回答后,才放心地吐了一口氣說道:「沒有就好。」

「那沒有其它的事,我掛了。」顧曉笛現在只想儘快結束這個話題。

「嘿嘿,等等,親愛的,我還有一件事要請你幫忙。」電話那端的人突然嬉笑着說道。

「我?幫忙?」顧曉笛對着電話疑問道。

「嗯,這周末我們家要舉行Pa

ty,你過來忙我吧,反正你在家也沒有什麼事,順便也把童童帶來,我們家韓朵朵很想他。」電話那端的人又說道。

「什麼Pa

ty?」顧曉笛不明所以地問道。

「我老公三十三歲的生日Pa

ty。」電話那端的人又回答道。

「韓盛文的生日?怎麼越大越注重起儀式感了?你不早說,我禮物都沒有備。」

「你過來幫我忙就行,來家裏做客的人太多,我一人應付不過來。」

「哦,都誰去?」顧曉笛又本能地問道。

「就是我老公他們早教培訓機構的合作人還有一些他手下面的老師而已。」

「好吧,我貢獻兩瓶上好的紅酒,到時候會早點過去的。」顧曉笛在電話這端笑着回答道。

「人來就行,酒就算了。」只聽電話那端的人又笑着補充道。

「知道了。」顧曉笛笑着說完就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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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丫丫是顧曉笛大學四年的同寢室的姐妹,H市本地人。

當時大學畢業后,顧曉笛之所以留在H市發展也是受了馮丫丫的影響,她們兩人的感情相當的好,不是姐妹勝似親姐妹。

只是讓顧曉笛沒有想到的是,多年後,她竟然也能在H市立足,並且還有了自己的一個小家。

馮丫丫畢業后,靠着家裏的關係進了一家私營企業,做起了一名出納,日子過得要比顧曉笛輕鬆幸福多了。

按馮丫丫的話來講,她上班純粹是為了打發時間,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夠她的化妝品錢。

馮丫丫的家裏是拆出來的「富一代」,她是「富二代」。

她婆家又是小資水平的家庭。她的婆婆是一家市級三甲醫院裏很有名的生殖科主任,而她的公公則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中學里的校長。

也許她的老公韓盛文是從小受到她公公的熏陶,對教師這個職業有一種不解情緣。

韓盛文師大畢業后就去學校里歷練了幾年,但隨着時代的發展,21世紀的家長們對自家小孩的教育越來越重視,韓盛文隨之就發現了一個商機。

前年,韓盛文果斷地從學校離職后就和他的高中同學在有名的商業中心,開辦了一家英語早教機構,主要針對2歲到6歲的娃娃。

顧曉笛聽馮丫丫說,自從開業已來,生意相當的火爆,簡直是供不應求。韓盛文的早教班是越開越大,班級也是越開越多。

顧曉笛聽后不由得感嘆,「現在家長為了孩子也真是拼了,所有的一切都在從娃娃抓起。」

看看每年的學區房,只見漲不見跌,但還是一票難求。

生為80后,不但頂着房貸和一切經濟的壓力,還要頂着所有的精神壓力賣了命的向前沖,沖,沖。

有時候,顧曉笛真心覺得,作為80后,真的很苦!

的確很苦!

工作中的壓力,生活中的壓力,都不比精神上的壓抑更讓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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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一早,郝一名在家吃過早飯就去公司加班了。

顧曉笛簡單地把家裏稍稍收拾一下,就開着車載着郝童向著位於「富人區」的那片涵蓋了附幼,附小,附中的房價已漲到六萬一平的馮丫丫家趕去。

馮丫丫現在居住的那套房子,是她和韓盛文結婚時,韓家作為婚房給他們購買的。

五年前,他們那裏的房價才一萬多一平,現在都漲到六萬了。

到馮丫丫家樓下,顧曉笛把車停好就一手拎着裝有兩瓶紅酒的禮盒,另一隻手牽着郝童向位於二單元一樓的的馮丫丫家趕去。

馮丫丫家所在的小區樓層並不高,而是那種一梯兩戶的只有四層高的別墅結構設計的小洋樓。

馮丫丫所在的一樓還額外附帶着一個院子,那院子設計的極好。有單獨的泳池,還有開放式的露台及供客人休憩或者開Pa

ty時用的餐飲區域。

「咚咚咚」

這是顧曉笛每次來馮丫丫家,必做的一個三連拍的敲門動作。

不一會兒,只見一位身高和顧曉笛差不多在一米七左右的女士開了門,那女士長相清秀,身材苗條,並扎著一個高高的馬尾辮,笑起來時她的右邊臉上還帶着一個小小的酒窩。

「來了,親愛的。」那開門者露出一口潔白的美牙對着顧曉笛驚喜的叫道,同時又給了顧曉笛一個大大的熱情的擁抱。

那聲音清脆又格外的明亮,讓人聽着特別的舒服。

「紅酒拿去,美女。」顧曉笛說着就把手裏的禮盒遞到了那女士的手中。

只見那女士接過顧曉笛手中那紅色的高檔的紅酒禮盒時,眉毛下意識地微微皺起,她看着那紅酒的禮盒又嘟嘟小嘴對顧曉笛嬌嗔道:「你看,又破費了不是?都說了人來就好,還帶什麼酒啊?」

「誰讓你是我最好的閨蜜了?明知道你愛這口,我又怎忍心空手?」顧曉笛看着那女士打趣道。

「去,討厭。」那女士隨即咧嘴一笑,又對着顧曉笛嬌滴滴道。

「朵兒呢?」顧曉笛站在門口向屋裏張望着道。

「快請進,快請進,朵朵,童童和你顧阿姨來了。」那女士一邊看着顧曉笛和郝童笑着做出一個請的動作,又一邊對着屋裏的方向喊道。

循聲望去,就看到一位看起來比郝童小個三歲模樣的,長著一雙大眼睛,並扎著幾個小辮子穿着一身粉色的秋裝連衣裙的女娃,開心的向她們這邊跑了過來。

「郝童哥哥,我好想你啊,你怎麼才來看朵朵呀?」那小女孩看見郝童就開心的露出甜蜜笑容,對着郝童奶聲奶氣的說道。

「哥哥要上學,只能趁著周末來看你。」郝童看着那女娃儼然一副大哥哥的語氣說完,又走到那女娃的身邊很自然地牽起了她的小手。

「郝童哥哥,我給你留了很多巧克力,還有很多新的玩具,我們一起去朵朵的兒童樂園吧?」那女娃說着就拉起郝童牽着她的那隻手,向裏面的一間兒童玩具房間走去。

顧曉笛看着那兩個小身影,不由得酸酸撇嘴道:「你家朵朵的眼裏始終只有我家童童,每次都把我忽略掉。」

「哈哈,你還吃醋?你竟然吃醋?應該吃醋的是我好不好?這小娃每天吵著要去你家跟郝童一起住,我看我這女兒還沒等長大,心早就飛到你家郝童身上去了。」那女士一邊說着又一邊拍打着顧曉笛肩膀道。

「那感情好,以後我們家郝童的聘禮都省了,直接送給你當上門女婿。」顧曉笛又笑着打趣道。

「好啊,說話算話不許反悔,反正姐有的是房子。」

「嘖嘖嘖,馮丫丫,你這語氣,你這神態簡直像極了收租婆。」顧曉笛又笑着打趣道。

「是嗎?需要姐包養你嗎?」下一秒只見那女士的眼神充滿著挑弄語氣向顧曉笛摟抱了過去。

「馮二丫,你又來?三十歲的人了,怎麼還跟上大學時一模一樣?」顧曉笛下意識的躲著那女士的摟抱,又忍不住叫着她的乳名笑着跑向了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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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在廚房裏熱火朝天地忙活着,一陣陣歡聲笑語充斥着廚房裏的每個角落。那油鍋也不甘寂寞,滋滋滋地發着誘人的聲響。

差不多兩個小時后,顧曉笛滿足地看着那廚房裏的灶台上,滿滿都是出自她手的誘人的美食,禁不住對馮丫丫撒嬌道:「收租婆,我要工錢,今天的油費我要申請報銷。」

「噗嗤」,馮丫丫下一秒被顧曉笛逗得笑了出來。

正在這時,馮丫丫的家的門鈴又響了起來。

馮丫丫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對着顧曉笛笑着說道:「估計是他們來了。」

她說完,留給顧曉笛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就跑去開門了。

顧曉笛也馬上解開自己腰間的圍裙,向客廳奔去。

當顧曉笛剛移步客廳時,韓盛文就浩浩蕩蕩地帶着十多個人走了過來。

他們一口一個嫂子的禮貌地喊著馮丫丫。

「嗨,韓總。」

顧曉笛看着一位留着平頭,並戴着一副黑色邊框眼睛的、身高有一米七八、長相文質彬彬的男士打招呼道。

此人正是馮丫丫的老公,韓盛文。

「喲,曉笛來了?真是太好了,看來今天我們都有口福了。」

韓盛文看着顧曉笛一臉興奮的說道,完全沒有顧忌馮丫丫臉上微妙的變化。

顧曉笛看了馮丫丫一眼,又尷尬地對韓盛文笑笑,沒再開口。

馮丫丫本能地拽了一下韓盛文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亂說。

「你老婆不會做飯,你想人盡皆知嗎?你還要不要面子?」

韓盛文馬上心領神會地對馮丫丫抱歉地笑笑,就徑直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那個大家不要客氣,就把這裏當自己的家就好。」馮丫丫一邊說着,又一邊禮貌地招呼起了那些客人。

直到最後,一抹帥氣高大的身影毫無徵兆地出現在顧曉笛的面前時,她吃驚地張著嘴巴愣住了,「是他?那天的肇事逃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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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笛聲沁沐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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