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曲終

顧梓喻被莫名其妙答應了沈江然一起錄歌的邀請，開始忐忑不定，和他的同事見面，她第一句話要說什麼？她要怎麼做自我介紹？這些問題充斥著大腦，讓她一夜難眠。

第二天，沈江然看見她重重的黑眼圈，嚇了一跳，「你緊張的一晚沒睡？」

顧梓喻不看他，徑直越過，朝洗手間走去，「沒有。」她矢口否認，如果被知道的話就太丟人了。

洗漱完畢后，她化了不招搖的淡妝，穿了身相對素凈的衣服。

沈江然看出了她的緊張，買了杯奶茶給她。

「錄音室除了你，還有多少人？」

「三個，怎麼了？」沈江然看著她，她盯著奶茶蓋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老闆，再給我三杯。」她掏出錢包。

沈江然立刻明白她的心思。

「畢竟第一次見面，兩手空空的不太好。」顧梓喻將打包好的奶茶交到沈江然手上。

「他們平常都大大咧咧的，不會在意這些。」

「那也不行，顯得沒有禮貌。」顧梓喻大聲駁回。

「你真是越來越像賢內助了。」

顧梓喻白了他一眼，「油嘴滑舌。」加快腳步把他甩到了身後，咬著吸管偷笑。

半杯奶茶下肚，緊張的情緒確實緩和了不少。

沈江然先進去，將奶茶分到了每個人的手上，顧梓喻跟在他身後，聽到了雀躍聲。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居然請我們喝奶茶。」

「不是我請的。」沈江然無奈的笑笑，這三個人像強盜似的。

三人這才注意到他身後身材高挑，長相精緻的女人，眼神立刻變得曖昧起來。

別說帶女人過來，就是提，他們都沒聽沈江然提過女人的名字，原來是藏著，等待時機來炸他們的。

顧梓喻走上前一步，和沈江然站在一起，郎才女貌，格外登對。

三個人變得格外乖巧，也不起鬨。

沈江然給顧梓喻挨個介紹。

「她是……」

「嫂子！」還沒等沈江然介紹，三人格外有默契的叫出來。

顧梓喻突然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回答，臉上浮出一片紅暈。

「嫂子害羞了。」小楊帶頭，尤為起勁。

「別鬧！」沈江然呵斥著他們，但早就笑成了一朵花。

「我想起來了！」小楊一拍大腿，難怪看著有些眼熟，從桌上拿起一瓶礦泉水，「嫂子你是不是代言過這個礦泉水。」

顧梓喻羞澀的笑了笑，點點頭，「很早之前的事情了。」柏泉礦泉水的代言人不知道換了多少個了，她以為自己早就被人遺忘了呢，「我叫顧梓喻，你們叫我梓喻就可以。」她終於有了自我介紹的機會。

「原來嫂子就是那個作家啊！」一個同事也激動了起來。

「我當初還支持過她和霧裡雲呢，沒想到被江然給撬走了。」另一個同事大笑道，遭受了沈江然犀利的審視。

他們每句話都不離「嫂子」二字，讓顧梓喻臉上的紅暈久久無法散去。

「好的，嫂子！」不知道小楊是不是故意的。

顧梓喻乾咳一聲，沒辦法，任由他們去了。

吵鬧了一會兒，幾個人開始工作，顧梓喻安靜的坐在一邊，沈江然隔著玻璃給了她一個眼神，就開始了錄音。

很久沒有聽見沈江然的歌聲，感覺過去了很久，中間發生過很多事，好在他們依舊是他們。

「嫂子，你和江然認識多久了？」小楊伸頭，好奇的問。

顧梓喻看了眼沈江然，他半睜著眼睛，很入神，「快一年了。」她挽挽頭髮，感覺不止一年，像認識了幾輩子的感覺。

「哇……」小楊發出驚嘆，「發展的好迅速。」

「嫂子你知不知道……」他拍拍旁邊同事的胳膊，把工作交給他。

「江然之前還向我討教過追人的辦法。」他壓低聲音，悄悄對顧梓喻說。

顧梓喻忍不住又看了沈江然一眼，居然有這回事？

「你是怎麼和他說的？」她倒要聽聽，小楊的主意，沈江然都用了哪些。

小楊一五一十的向她全盤托出。

聽完后，顧梓喻露出深不可測的微笑，又看了沈江然一眼。

「不過他上次嫌我的主意不如不出，他自己有九成的把握。」至今為止小楊都不信自己的辦法會有問題，畢竟他的妻子就是靠這套辦法追到手的。

「你們剛剛在聊什麼？一直在看我。」從錄音室走出來，沈江然喝了杯水潤嗓子，走到顧梓喻面前，笑著問。

笑起來的沈江然簡直就是上帝創造出來，魅惑眾生的邪物。

「你不是專心錄歌嗎，怎麼連我看你都知道？」

「錄歌也不妨礙我關注你。」沈江然看著她，含情脈脈，除了她，世界上不會再有其他人能讓他一心二用。

小楊受不了他們的打情罵俏，搓了搓胳膊離開了，他下次也要把老婆帶來，喂他一點狗糧。

陪著沈江然錄了一下午歌，顧梓喻靠著沙發，有些無聊的打著哈欠。

「OK！很棒！」小楊鼓掌，對沈江然豎起了大拇指，打破了顧梓喻冒出頭來，瞌睡的小泡泡。

「累了？」沈江然不像平常，去試聽一遍剛剛的錄音，而是走到顧梓喻身邊，摸了摸她的頭。

顧梓喻揉揉眼睛，搖頭。

旁邊的同事忽然覺得牙齒有些酸，像吃了整個檸檬。

「走吧。」沈江然拉起頭昏腦漲的顧梓喻，沒打招呼就直接走了。

果然有異性沒人性……

見到了外面的光，加上寒風刺骨，顧梓喻立刻提起了精神。

「小楊下午都和你聊了什麼？看起來很開心。」

顧梓喻歪著頭，捉摸不透的笑著，「聽他給你出的那些主意。」

沈江然捂著臉，像被扒光衣服的窘迫，「這個小楊……」

「難怪你會突然搬來我家樓下。」

「我是想離你更近一點，但小楊的主意實在太餿了。」

「不會啊，只不過當時我不確定自己喜歡你而已。」

沈江然眼睛一亮，喜形於色，「所以你現在確定了？」

「我可沒說。」顧梓喻迅速別過頭，咬咬唇，恨自己的嘴快。

「你現在喜歡我！」沈江然激動起來，十分篤定的說。

「……」

顧梓喻轉身就要逃跑，沈江然也迅速追上去。

夕陽下，兩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幾乎融入到橙黃的顏色中，像一幅臨摹的畫。

沈江然的一步比得上顧梓喻兩步，於是輕鬆追上了她，大手一下就握住了她的胳膊，將她逼在牆邊。

很久沒有運動的顧梓喻氣喘吁吁靠在牆上，眼前沈江然的五官快要融進心裡。

兩人的臉近在咫尺。

「你說，你是不是喜歡我？」沈江然像個賴皮的孩子，圍堵著顧梓喻，非得聽見一個答案，還必須是能令他滿意的答案。

顧梓喻喘著粗氣，心臟幾乎快要跳出來。

「過兩天，我去拿檢查報告，到時候……到時候我就告訴你。」顧梓喻不想對他撒謊，也不想欺騙自己，只是自己這兩天總是莫名的心慌。

「好。」沈江然不逼她。

他的心裡有答案，無可置疑的答案。

在顧梓喻的嘴唇上輕輕啄了一下，「我愛你。」

顧梓喻臉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

這句話是世界上最有用的咒語，無論如何，顧梓喻都無法抵抗，心變得軟綿綿，整個人都變得軟綿綿。

到了拿報告那天，沈江然執意要陪同，但顧梓喻用比他更堅硬的態度拒絕了，一個人，她反而沒有那麼緊張。

不知為何，今天的眼皮一直跳個不停，還是右眼。

「結果怎麼樣？」在家裡等待的沈江然一直不太安心，直到顧梓喻回來，他才小小的鬆了一口氣。

從她的表情上，沈江然看不出任何情緒。

顧梓喻轉頭對他笑笑，「一切正常，醫生說我的胃是老毛病，平常好好養護，就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沈江然這才將心裡的大石頭放下。

顧梓喻把包放回房間，整理了一下才出來。

沈江然坐在沙發上，電視播著她愛看的犯罪片。

顧梓喻的鼻子一酸，一股情緒不受控制的湧上來，她看向天花板，將負面情緒統統憋了回去，換上笑顏，枕著沈江然的腿，歪頭看電視，沈江然則親昵的撥了撥她臉頰的碎發。

「我今天想吃家鄉菜。」顧梓喻低聲說。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沈江然以為是出門吹了風，有些感冒。

「好。」沈江然依她。

「我還想喝點酒。」

沈江然猶豫了，他擔心顧梓喻的身體，醫生剛說讓她養胃。

「我問過醫生，他說偶爾喝一些沒關係。」

「那好吧……」畢竟小酌怡情，還有醫生的建議，他就沒再拒絕。

「累了嗎？」他的指尖輕輕纏繞顧梓喻的髮絲，柔聲細語。

他總覺得顧梓喻有些奇怪，但又說不出所以然。

「嗯，今天走了好多路，有些累了。」她打著哈欠，懶懶的蜷了蜷，閉上了眼睛。

沈江然低頭看她，紅潤的臉色讓他的心定了定。

也許是他多心了吧。

俯身，對著顧梓喻的鬢角吻了一下。

顧梓喻則發出貓咪一樣的「哼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