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 夏家

在鬧鐘響過n次后，蘇了了勇敢地鯉魚打挺不在躺屍

洗臉刷牙時鏡子里熊貓眼提醒著熬夜的代價

眼霜功效吹噓的去黑眼圈都騙人，她眼霜加蒸汽眼罩依舊沒能抗住

從燉盅里倒出冰糖雪梨燕窩，唉，用最貴的保養品，熬最貴的夜

她是用身體力行地堅持著勤勤懇懇保養，孜孜不倦熬夜

轉念一想四年一次世界盃，熬個夜也是值得滴

電梯里趙南握著黑咖啡：早

早，看來熬夜看球的人大多數都扛不住，蘇了了自我安慰

一上午都在開會，直觀數據的年中報告出來後有利於段氏的股票走勢，參加會議的人則更關心公司接下來的項目

散會後蘇了了立馬哈欠連天，覺得午睡比午飯重要

段亦澤接著電話回辦公室，已經下班了六十六樓空無一人，他的聲音清晰可聞

「馮雪，你最好明白分寸，不該想的別妄想」

趴桌面補覺的蘇了了聽著漸近的腳步聲慌張地躲到桌子底下

電子鎖開門聲響后啪地又關上，她嘆口氣想睡個午覺都要被逼聽老闆牆角

她與段亦澤總裁室就隔一堵玻璃，離開定被發現，於是乎蘇了了躲桌底下繼續睡

也聽懂個大概，馮雪是為什麼事找段亦澤兩人鬧得不愉快

蘇了了苦澀一笑，三年，她跟在他身邊三年，都晃的發霉了，段亦澤也沒認出她來

夏凡開車來接蘇了了吃飯，熬夜對時尚主編來說輕車熟路，絲毫沒受看球影響

對於這項技能蘇了了是羨慕嫉妒恨

夏凡眉眼微挑，「歡迎加入熬夜時尚圈」

蘇了了閉目不搭話，全世界到處飛倒時差，還要時刻光鮮亮麗保持對流行潮流的把控，接觸各類明星模特……她認慫

「去吃碗面吧」，蘇了了道：「挺想吃夏叔叔煮的麵條」

夏凡在綠燈亮時左轉去了超市，「要吃面，得去買食材」

蘇了了置氣坐著不動

「嫌我做的沒他好吃？」

「都在北城至於么？」蘇了了問

夏凡微不可聞地哼了聲，望著她問：「吃面還是下車？」

蘇了了麻利地解開安全帶下車

「蘇了了，長本事了呵」，夏凡說著一踩油門飄然而去

尾燈在眼前消失蘇了了反應過來，她被夏凡丟超市地下停車場了

唉！自作自受吧，拎包從電梯上達超市出來在路邊攔計程車報出地名

空心面庄，飯點時間段坐無虛席

蘇了了一眼瞧見路邊停靠的車跑去敲窗

夏凡熄滅手上的煙，下車與她一道進去

夏孝川喜上眉梢地迎上前打招呼：「小凡，了了」

夏凡視若無睹避開他徑直坐下

夏孝川笑容凝結在空氣中，蘇了了笑著應了句夏叔叔好，拉幾句家常

夏凡一言不發，氣氛有點僵，蘇了了知道按夏凡的個性是不會點餐了，無奈道：「夏叔叔，就照我倆以前愛吃的煮」

蘇了了以午睡充饑早餓的不行，面端上桌埋頭開吃

夏凡單手支頤，二指把碗推過去，「給你吃」

「你真不吃？」

「不吃」

「好，我吃」

見她真動筷子，夏凡氣的不想說話，奈何胸口憋著怒氣難受，拍著桌面呵道：「蘇了了，你夠了」

蘇了了慢條斯理吃下碗里最後一根面抬頭，「哪天你能做空心面了，我發誓再不踏進這裡」

夏凡語更，空心面顧名思義麵條中間是空心的，這門手藝是張氏家傳絕學，奈何外公沒有兒子才傳給了徒弟加女婿的夏孝川

要跟他學做空心面？

就算讓這門手藝消失她也不會跟他學，他不配……夏凡臉上恨怒怨憤情緒複雜，終究啥也沒說，起身提包走人

在櫃檯收錢的夏孝川手裡抓著個紙袋追出店去

蘇了了透過玻璃看著，最終是夏凡開車揚長而去，留下夏孝川孤獨的背影

每次都這結局，連句爭吵也沒有，枯燥的毫無新鮮感

蘇了了結賬出門，輕喊句夏叔叔

夏孝川迴轉身來說道：「小凡就這脾氣我知道」，乾巴巴笑兩聲后把手中紙袋塞給蘇了了，「這肉醬給了了吃，這些年難為你了，夏叔……」

夏孝川只覺噎口氣難受，拍拍蘇了了肩膀走回店裡，嘴裡叨咕著：「能看看她就好」

蘇了了嘆口氣，提著東西離開心裡滑過絲暖流，有個會煮菜的爸爸真好，可惜呀不是她的

蘇了了聳拉著臉對著手機發愣，要不要打個電話呢？夏凡定要好長一段時間不理睬她了，換往常她到不在意，但今時不同往日，等夏凡氣消了世界盃都結束了

缺少位吃喝熬夜品論球賽的同伴，那寂寞感跟獨孤求敗一樣

蠢啊，該等到世界盃完了再去的，蘇了了抱著被子打滾，在一片唉聲嘆氣中入夢

夏凡做了一夜的夢，夢裡是媽媽溫柔的聲音：小凡，快過來

媽媽站在庭院的芭蕉下，綠油油的芭蕉葉和媽媽翠綠色長裙交相輝映，媽媽端著盤荔枝微笑著朝她招手

媽媽……她笑著撲進媽媽懷裡

慢慢地，她發現媽媽的身體在變冷變硬，夏凡抬頭看著媽媽在跟前倒地

四周充斥著悲戚的哭泣聲，爸爸哭了，外公外婆哭了，鄰里親戚看著她滿眼悲憐

唉！可憐了這小娃娃

沒媽的孩子是根草，往後日子要苦的熬哦

她看著媽媽被裝進一個黑色的長方體木盒再用鐵釘定死，后埋入土坑中

她大聲喊叫，不要……媽媽……我的媽媽……

周糟沒一人理會她，就像他們全是聾子，或者自己是啞巴，根本沒法交流

夏凡喊啞嗓子，哭的看不清眼，支撐不住睡著了

醒來屋裡恢復如常，只是不在有媽媽的身影這事提醒著她這不是夢

外婆時常抱著她哭，外公偷偷的哭，而爸爸則是背著她和外公外婆哭

時間一久家裡哭的也少了，有一陣爸爸很忙，時不時的不回家，夏凡聽見外公外婆在嘆氣：咱們琴兒命薄，我倆能怎麼著？好在孝川是個孝順的...

有一天，爸爸帶著個阿姨來家裡吃飯，阿姨人漂亮還送她新衣服和糖果

爸爸問她以後阿姨常來家裡喜不喜歡

夏凡心道要是每次都帶糖果來肯定是喜歡的，所以點了頭

再後來阿姨住進家裡，爸爸說阿姨是她的新媽媽

新媽媽？難道跟衣服鞋子一樣舊了壞了可以換新的？

夏凡傻愣住了，想：爸爸要是不喜歡她了，會不會把她拿去換新孩子……這太可怕

惶恐中過了一年夏凡才安定下來，她只要乖乖的爸爸就不會換新孩子

不久家裡有了新孩子，爸爸很開心，夏凡小心翼翼觀察很久，爸爸喜歡新孩子也喜歡她，但她卻做不到，新媽媽不是她媽媽呀

慢慢成長中夏凡明白了當初外公外婆的談話：以後日子，小凡只能靠我倆替琴兒多照顧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