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出逃

第三章 出逃

宣禮想:要是有的選,他倒是寧願站在丞相那一邊的。

「傳!皇叔要來就讓他來,就算讓你去回了他朕休息了身體不適他也不會罷休的。」北宮瑛一臉無所謂,早已想好應對的方法。

北宮瑛和衣躺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面對着牆壁。

「皇上,天色還早就要休息了嗎?」北宮衡久進屋看見背對着自己包裹在床上的皇上不滿的問道。

「政務有皇叔打理就行,朕困了。」北宮瑛聽出了皇叔話中的不滿,只想快點找點話把他打發走。

「皇上準備把事情都推給別人到何時?」

「皇叔心繫天下,想必也很累了,皇叔要是沒什麼特別的事就回府休息吧。」北宮瑛語氣加重了一些客氣的說道,北宮衡久再不走估計要發現他計劃逃跑的事了,那時候估計就永遠都別想走出皇宮了。

「皇上…」北宮衡久不甘心就這樣離去,還沒弄清楚皇上打的算盤。

「皇叔,有些話本不應該朕來說,皇叔真的應該為自己考慮考慮娶妻納妾了。」北宮瑛趕緊轉移話題,不過說來也怪,他這位能文能武有才有貌的皇叔為何一直遲遲未娶妻生子,如果他有了自己的夫人孩子之後,估計就不會天天這樣煩著自己了。

「這是臣的私事,不勞煩皇上操心,希望皇上時刻以天下為重。」北宮衡久有些懊惱。

「朕這也是關心皇叔。」北宮瑛氣勢漸弱。

「皇上應該慶幸臣沒有忙着娶妻生子,不然這成堆的奏摺和國事誰來批閱打理?臣若是娶妻生子了皇上是否就會把心全部放在國事上來?」北宮衡久反問道。

北宮瑛一時語塞,不再爭辯,腦子裏卻是在飛速轉動,北宮瑛翻了個身,發現北宮衡久不知何時正站在他的床前近距離地盯着他,他心裏嚇了一跳,趕緊掖了掖被角來掩飾心中的不安。

「咳咳,宣禮,給皇叔搬張椅子來。」北宮瑛正色道。

「是。」宣禮真是搞不懂皇上了,宣禮搬了椅子放在床前,便退至一旁。

「坐吧,皇叔,朕有話與你說。」北宮瑛突然壓低聲音,看了看周圍,氣氛變得神秘。

「皇上有話請說,臣洗耳恭聽便是。」北宮衡久攬了攬衣袖,坐下,他倒要看看這個年輕的皇上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皇叔附耳過來,…」北宮瑛一陣竊竊私語后,北宮衡久倏地站起身,臉色一沉,向後退了幾步,行了一禮。

「皇上,念你年少,老臣只當這是皇上一時糊塗說的玩笑話,皇上既然安好,那老臣就先告退了。」北宮衡久神色平靜地說完便退了出去。

走到宣禮旁邊的時候,看了他一眼正聲補上一句:「主子若是作出什麼失德的事,這日夜跟在旁邊的人也不能饒恕。」

「恭送丞相大人。」宣禮聽北宮衡久這麼說嚇得趕緊點點頭,表示明白了話中的意思,這分明就是說若是皇上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也是定要拿他問罪的。

北宮瑛看着離去的皇叔,捂著被子偷笑起來。宣禮一臉莫名和不好的預感,皇上不知又說了什麼不知輕重的話來戲弄了丞相。

宣禮見丞相走遠,忙走過去幫北宮瑛拿掉裹在身上的被子,給他擦拭汗濕了的身體,試探地問:「皇上,您剛剛跟丞相大人說了什麼惹得丞相大人如此不快?」

「朕也沒說什麼啊,只是說出了朕心中的困惑,朕只是問他一直未娶妻是不是因為對女人不感興趣,有斷袖之癖。」北宮瑛坐起身來拿起扇子一臉滿不在乎說出這樣的話。

一旁的宣禮微微一怔,愣住了,滿臉尷尬,這位皇上還真是什麼都敢說。雖然久久未娶妻的丞相大人確實曾經讓好事之人流傳出各種揣測和傳聞,但是當着丞相大人的面皇上竟這樣不知避諱。

北宮衡久拉着臉走出鴻信宮,一旁的的吳悠見臉色陰沉的北宮衡久,關心道:「相爺,皇上可是說了什麼?」

「吳悠,你是不是也對我至今未娶這件事有興趣?」北宮衡久一臉不悅。

「哪裏哪裏,相爺的事情我們做下人的哪敢隨意揣測,相爺一直心繫國事,忙的脫不開身,大家都看在眼裏。」吳悠見狀趕緊否認,心中更加肯定皇上想必拿相爺的私事說事了。

「對了,我自己回府就行,你給我盯着皇上,有情況速來彙報。」北宮衡久忽然想起重要的事吩咐道。

「皇上有何打算?」吳悠問道。

「如果沒猜錯,皇上估計是又想逃跑了。」皇上那點蹩腳的小把戲他早就看穿了,從小最怕熱的皇上現在大夏天的沒事裹着被子,想想也知道,畢竟是看着他長大的,皇上怎麼可能會是那種僅憑眾人的一點威脅就輕易就範的人。

「是。」說罷,吳悠身影一閃便不見了蹤影。

鴻信宮裏,北宮瑛換下剛剛被汗浸透的衣衫,這種黏糊糊的感覺讓他感覺渾身不舒服。

「把我的包袱拿來!」北宮瑛低頭理了理自己的衣襟。

「主子,您還是要走嗎?」宣禮哭喪著臉為難的將包袱緊緊抓在懷裏,他一想到剛才丞相大人的說的話,他就渾身打顫。那個男人自從當上丞相之後,便從曾經的溫婉公子變成了魔鬼般的男人,他那嚴厲的治國之道眾所周知,鋼鐵般的手腕才讓扶搖國漸漸穩定下去,讓人又愛又恨。

這要是讓那位男人知道皇上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跑了,自己恐怕就要越過那三途川了。

「要走,朕本就不願當這皇帝,當初把朕手中這一半江山給了南榮將軍不是省事多了。」北宮瑛一把把包袱奪過來說的斬釘截鐵,因用力過大把宣禮帶倒在地。

「主子,您要是要走,就把奴才一起帶走吧,至少還能照應皇上。」宣禮坐在地上乾脆死死抱住北宮瑛的腿,哭喪著說,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要留下來面對那個男人的質問的。

「帶你走,你有何用?」北宮瑛試圖把腿抽出來,但是沒成功。

「主子,奴才可以更好的掩護皇上出宮。」宣禮忽然靈機一道。

「噢?」

而這一切,都被房檐上的吳悠看在眼裏,吳悠微微一笑,身影一閃又不見了。

吳悠回到丞相府,進門便問相爺在哪裏,府里的小廝告訴他相爺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好隨後就進了書房,一直未出,想進去問又怕惹了相爺不快。

吳悠快速向書房走去,輕輕叩了叩門,在門外稟告道:「相爺,是我,吳悠。」

「進來!」書房裏傳出男人疲倦的聲音。

得到了應允,吳悠四處看了看院子周圍沒有人,推開門進去隨即闔上門,北宮衡久正坐在書桌前寫着什麼,見吳悠進來便放下手中的筆。

「如何?皇上有什麼動靜?」北宮衡久站起身轉到另一旁的茶桌邊坐下。

「果然不出相爺所料,皇上準備出宮,相爺準備如何打算?」他想,相爺估計會想辦法攔住皇上。

「既然皇上要走,就讓他走,能走多遠,看他的自己的本事,你去跟着他。」北宮衡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卻說出了與吳悠心中完全相反的話。

「相爺,這…」吳悠一驚,他有點糊塗了。

「你去打點打點,讓皇上出宮的時候盡量順利一些。」

「是,相爺。」吳悠遲疑了片刻,雖然他不知相爺是何用意,但是相爺恐怕也是自有他的打算,他只要照做就好。

「另外,你也收拾一下,跟着皇上,不要讓他發現,你是我最信任的人,皇上的安危就交給你了。」北宮衡久既然要讓皇上出宮,就當然還要讓他平安出宮。雖說皇上的武功從小受教於前朝南榮將軍,身手自是不在話下,但是現在民間局勢動蕩,始終是不放心的。

「相爺,朝中大臣那裏怕是不好應付了。」吳悠擔憂地說道。

「這個不打緊,朝中有我在,我自會處理,你只需辦好我交代你的事便可,不用擔心我。」

「屬下定不會有辱相爺的使命。」吳悠恭敬地行了一禮。

「沒什麼事了,你先下去吧。」北宮衡久擺了擺手。

「是,屬下告退。」吳悠轉身離去。

出了書房,吳悠環顧了一圈院子,偌大的丞相府只有少許的家丁僕人來來回回的忙碌,雖位及丞相,又是曾經的王爺,府中確是簡樸的很,沒有一點奢華之氣,大約是府中缺少女主人,所以院子中也沒什麼生氣。

相府中也很有什麼喜事或是客人,只有當今皇上的妹妹西文公主會偶爾來看望她這個獨居的皇叔。西文公主是北宮皇室排第十一的孩子,先皇曾育有十二子,兩位皇子,九位公主,大皇子北宮非自小體弱多病,在夷桐國滅后便病逝,所以能繼承皇位的只剩下不喜國事的三皇子北宮瑛;九位公主出嫁的出嫁,修行的修行,最小的公主兩歲時便也夭折,所以這新建的扶搖王宮中只剩下皇上和十一公主西文公主。

西文公主生性活潑,在宮中待的悶了便會來丞相府小住幾天,也只有和西文公主在一起的時候,才能看見丞相大人有片刻的輕鬆時刻。

如今,皇上要離宮,西文公主久居深宮,丞相大人日後怕是更加孤獨了。吳悠想到這的時候,鼻子不禁有點酸酸的,怕是沒有哪一代的皇族如他們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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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孤注擲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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