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

第926章

南宮世子心中不悅,一個奴才,敢跟本世子這樣講話,道:「今日收到密保,前來抓刺客,沒想到刺客要行刺涼王。」言下之意,是本世子救了涼王。

「單憑區區幾十個刺客也能耐我們?」老翁已經收拾好了,身上雖有多處破損,所幸無大傷,「煩請南宮世子讓路,老奴還要忙着趕路。」

一路上,刺客層出不窮,已經到了京城外,還敢布下天羅地網的殺手,看是要放手一搏了。

南宮靖傑心有不甘,揮手讓部下讓路,看了一眼丟棄在一旁的兩位「女刺客」。

茶樓里的人全部死絕,無一生還,望着遠馳的馬車,心想:「那兩個手下是什麼來歷?天罡門派出五十個殺手,沒能逼得涼王現身,怪不得太子殿下會忌憚涼王。」

車上,能屈能伸的風扶搖意識到自己在婚宴上做了什麼駭人的事情。

事已至此,她也不後悔,遇見那樣的事情還能忍,那簡直不是人!

現在當務之急想着在南宮靖傑找到她之前,先遁走就行了,也明了之前那些風馳電掣的刺客是沖着眼前這位少年來的。

「你是何人?」楚迦樓冷麵問道。

風扶搖坐了起來,偏頭望向絕色少年,從剛才的話中,知道這少年肯定大有來歷,便是故弄玄虛的一笑,「小女姓古,喚月言。」

「古月言?」

風扶搖隨意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看着手上的血跡,笑道:「是的,我路經山中本想去墓地,沒想到遇上了這樣的劫難,幸得遇見像公子這樣天神般存在的保佑,肯定身首異處,多謝公子相救。」

「一個姑娘家的,好端端的去墓地做什麼?」楚迦樓看風扶搖遮遮掩掩的,形跡可疑。

「說起來都是淚,小女孤家寡人,娘親已經長埋地下,昨日娘親來託夢說她在地下很孤獨,讓我過去陪陪她。」風扶搖見楚迦樓眉頭深鎖,餘光時不時瞥過那位絕色少年。

但見他狹長的鳳眼微眯,眼尾輕輕上挑,明明清冷無情的眼神,卻給人一種冷艷的錯覺,彷彿世間萬物在這雙淡漠的眼睛裏全是透明,早已看穿她的伎倆。

楚迦樓感到背後無端起了一陣寒意。

「不知公子如何稱呼?」風扶搖身板挺直,盤腿而坐,十分恭敬地沖絕色少年問道。

話音剛落,楚迦樓不得不瞪大眼睛張大嘴巴,身在天子腳下,竟然有眼不識涼王的女子?

楚迦樓正想說什麼的時候,白帝城抬手阻止了他,似笑非笑地問道:「姑娘倒是有趣,那姑娘現在是要去墓地陪你娘親?」

「是的。」風扶搖想着這少年太聰明了,絲毫沒被她不正經的話糊弄到了。

感受着馬車的平治速度,應該甩掉了南宮世子吧,只是如今一個瞎轉溜,已經找不到去墓地的路了。

「打攪公子多時了,能否請二位告知一下前往墓地的路怎麼走呢?」

楚迦樓跟不上兩人的節奏,出口問道:「天色已晚,你為什麼還要去墓地?」

風扶搖搖了搖頭,笑道:「趁著天色晚,去墓地才更好啊,這樣就沒有人打擾我和我娘敘舊聊天了。」

楚迦樓若不是見她眼睛裏的光彩,還以為她在說笑,甚至有一刻想問她是人,還是鬼?

風扶搖知曉是前去京城。

進了城門,無論是南宮王府,還是花侯府,怕都在尋她索她命,進去之後,怕是有命進沒命出了。

她本能摸了摸懷中的東西,空的,神色巨變,道:「手鏈!我的東西呢?!」

已經無法淡定的胡扯了,在自己身上到處亂摸。

行為舉止甚為大膽,絲毫不顧及車內還坐着兩名男子,楚迦樓偏首,不願再看風扶搖。

「姑娘可是在找這個東西?」白帝城優雅手指一指。

風扶搖向後一瞧,不就是急得她差點上串下跳要尋找的手鏈么。

這少年不僅長得俊,心思也細膩,眼睛也好亮啊,手鏈都被她的身體擋住了,他還能發現。

此人神秘莫測,色字頭上一把刀。性命攸關,凡事跟她愛惜的命相比,神馬都是浮雲。

風扶搖學江湖女子,抱拳一笑,「今日救命之恩,待他日相逢,必定湧泉相報,月言有事要忙,需要先行一步。」,敲了敲馬車門,意圖下車。

楚迦樓也想要趕女子下車,畢竟涼王馬車內有女子這一事傳出去,始終不太好,看着風扶搖轉身沒入林中,「主子,你就這樣放她走了?」

白帝城慵懶地依靠在斜榻上,淡聲說道:「你可知她是誰?」

楚迦樓面上浮現困惑之色,「屬下不知,懇請主子告知。」

「紅衫紅鞭。」白帝城的視線望向遠處的西山,那裏已經看不到少女的背影,勾唇道:「風扶搖。」

「啊!她不是說自己是古月言嗎?」楚迦樓腦中一轉,古月言,古月言,疊加起來就是胡言,那麼她說的話都是一派胡言!

「今天不是她與南宮世子成親的日子嗎?難道南宮世子出現不是因為我們,是因為她嗎?她是在躲南宮世子嗎?傳聞她對南宮世子極為痴情,那麼為什麼會懼怕南宮世子呢?還有她為什麼要去墓地呢?」楚迦樓無法淡定地把風扶搖與傳說中的花痴郡主聯繫出來。

「想必是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而且傳聞多數不能當真。」涼王似想起了什麼往事,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派人去墓地,若風扶搖選擇自殺,便把那串手鏈取回來,若她還活着,暗暗通知南宮靖傑。」

楚迦樓心中一驚,恭敬道:「是,王爺。」旋即一個轉身,消失在夕陽的餘暉之中。

伴隨着最後一縷夕陽光芒,風貴的馬車駛入了大齊京城,老翁臉上沒有絲毫放鬆,反而更加警惕地仰望着東方威嚴又神秘的皇宮。

彷彿一場無形的腥風血雨無聲無息地醞釀着,正等待着他們。

夜,靜涼如水。

風扶搖邁著步伐走在叢林里中行走,穿過石橋繞到山上,山背後就是墓地,走了一天的路,她給折騰壞了。

沒有到達墓地之前,風扶搖絲毫都不敢放鬆,忽然感到了一陣異動,驀地回頭一看。

遠處有一閃一閃的小蟲,沒想到第一次看螢火蟲,是在這個異世里,深夜除了她這個活死人,又有什麼人會去墓地?

風扶搖正要邁開步伐向前行走之時。

「咚」「咚」「咚」一下,又一下,聲音起伏不斷,聽上去像硬東西正在敲打着硬物,非常有節拍。

涼風一過,風扶搖瞳孔猛地一縮,下意識地蹲下了身體,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腥味,似乎還是溫熱的一般,趕忙捂住了嘴巴躲在草叢中,將自己隱藏起來。

不多時,聽到了有一人的腳步聲,沉穩、輕巧。

什麼情況?

正是因為精神處於高度緊張,對危險的認知度也隨之提高。

聽着那人微弱的腳步聲,風扶搖產生了一種恐懼的直覺,要是這時候暴露的話,她……死定了!

突然,想起了懷裏的手鏈,原主的母親說那是她的護身符,趕忙把那條手鏈攥在手心裏。

俗話說的好,不怕一萬,想着萬一,萬一沒能躲過那黑衣人的眼睛。

那黑衣人發現了她,要了她的命,或許……或許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陰差陽錯的穿越回去了。

儘管如此,風扶搖不敢存有僥倖的心理,一雙眼睛敏銳地觀察著不遠處,那一團黑色影子漸漸靠近,帶着未知的危險,引得她脊樑一陣發涼。

最令風扶搖不可思議的是絲毫感受不到那人身上有活人氣息,只能看到一個人形的影子從眼前經過。

渾身上下通黑一片,與其說像鬼,還不如說那是一個影子。

風扶搖緊緊地盯着那一團黑色影子離開了許久之後,才敢放開膽呼吸。

心中想道:雖說活人比死人更可怕,那也是建立在沒有鬼的情況下,莫非這個異世有……鬼?

作為接受過科學教育,經歷歷史熏陶,相信科學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自然屬於無神論這一派的了。

但是,風扶搖已經沒辦法解釋自己現在的狀況,首先是因為手鏈穿越了!

再次在這個異世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腦海里浮現的是這條手鏈!

這條手鏈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啊?

有些東西是由不得你不信的,眼前的狀況,信與不信都不是很重要。

說實話,風扶搖還是不能接受這個世界,腦子裏只有一個念想,想念二十一世紀的冷漠又和平,想念她溫暖的狗窩與電器,當然最重要的是她親愛的親人朋友們。

墓地亂葬崗。

風扶搖盤腿坐在草席上,戴着手上也沒有任何反應。藉著月光,拿着手鏈,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愣是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

摸著刻字的地方,寫着「上善若水」四個大字。

風扶搖莫名有種想哭的衝動,「老天,您老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這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難不成移魂穿越有契機,結合天時地利人和才能啟動手鏈穿越回去?

不要着急,好好想一下,穿越前的那一刻發生了什麼事情?

越想越不淡定,風扶搖直接從草席上蹦躂了起來,仰望着天上被遮住的半輪月亮,「來一場暴風雨吧,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為什麼呢?

天時地利人和:狂風暴雨,凌晨十二點整,一條手鏈,一個女人。

瞧,月亮都無語地躲了起來,點點星光一閃一閃像眨着眼睛嘲笑她,讓風扶搖有些尷尬,所幸沒人瞧見。

正在此時,一道聲音突兀響起,「娘子,你在幹什麼?」

風扶搖驚地回頭,見到一個脖子上掛着銀飾品的男子瞪着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自己。

「娘子?」許之離笑道。

風扶搖心情低落,胡言亂語道:「跟月亮玩捉迷藏。」

「捉迷藏?啊!太好了!阿離最喜歡玩捉迷藏了,娘子,我們和月亮一起來玩捉迷藏吧。」許之離的眼睛亮了起來,跟遠處的螢火蟲一樣亮。

「月亮都出來了,還玩哪門子捉迷藏啊!」風扶搖泄氣地坐了下來,天上的烏雲散了,瞧著星月輝煌,明天會是個好天氣,說明不會下雨了。

許之離蹦躂地走到她的身邊,也學她一樣坐了下來。

風扶搖回過神來,道:「你怎麼會在這裏?」定是她方才想事情太入神了,沒有注意到人的突然靠近。

「我是來這裏等娘子的,因為我知道娘子一定會來這裏,一定!一定!」許之離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潔白又整齊的牙齒,笑容純真,像一個小孩子。

風扶搖聽着納悶了,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娘子,這是秘密。」

風扶搖想着這少年智商低肯定被人利用了,白天狠狠地揍過他了,一掌拍了一下許之離的腦袋:

「娘子娘子,娘子你個大頭鬼!誰叫你這樣講話的啊!沒大沒小的,如果你要真想叫我的話,把後面的那個『子』字去掉,知道不?」

躲在樹上的正遠遠觀察風扶搖的楚迦樓聽到這句話,差一點從樹上掉下來。

讓一個比自己還大的少年喊自己娘,虧風扶搖厚臉皮好意思講出來,然後下面的對話,更是刷新了他的認知。

許之離不滿嘟起了嘴,非常委屈地說道:「不,我才不要叫你娘呢,我要娶你當娘子,還有我娘……我娘已經死了。」

「是嗎?可是兒啊!你要是不叫我娘的話,老娘我馬上也要死了。」風扶搖無奈地苦笑了起來。

不遠處有匆匆而來的人群,大約有二十幾個大漢,每個人手中拿着火把,要是沒有猜錯的話,正戲上場了。

不早不晚,恰是許之離出現沒多久。

風扶搖腦子沒能冷靜,天真的以為找到手鏈就能回去和平世界,陰風之中,腦子也算稍微清醒了。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該來的躲不了了,花府有人來找。

花侯府,今夜註定是一個不眠夜……

灰頭土臉的風扶搖被大漢領了回去,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準備正面會一會原主所謂的「長輩們」。

許之離呢,則屁顛屁顛地跟在風扶搖身後,一口一句說要好好保護娘子,死活不肯改口叫她娘,還口口聲聲說絕不讓壞人欺負娘子。

讓風扶搖鬱悶的想要狠揍這張無辜的臉,咆哮道:知不知道老娘最大的麻煩來自你啊啊啊!

顯然這話吼出來,只會給風扶搖自己心裏頭添堵。

說句不好聽的,跟着傻子較真,不是另一個傻子,那就是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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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妃無度:冷帝你有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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