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情到深處，我自痛哭
從溫泉上空吹過來的風，攜帶着春日般的暖意，微熱又舒服。
正是因為這裏的溫度比島上的其他地方都要高，所以眼前的冰塊就顯得更加矚目，幾乎在閃著光。
「和鹿角人差不多的實力，但是受傷了……」喬樂容努力收集信息，冷靜地分析現在的情況，「就算只有六階實力，也不是現在的我可以能對抗的。」
「暗世界關於獸人的記載是在是太少了，幾乎沒有相關書籍，更別說具體的模樣和能力了。」她在心中嘆息。
「黛布拉和獸人一同出現在貝利斯火山，和我想的一樣，他們果然和獸人聯合了……事情變得麻煩了。」
「必須儘快告訴姬夢或者徐離映吟。」
喬樂容的思緒紛飛，心中已有了決定。
「警告，高危險度的未知生物正在迅速接近中！請立刻撤離！請立刻撤離！請立刻撤離！」
平淡無波的電子音忽然在她腦海中響起，用冷靜的語氣報出殘酷的事實。
喬樂容立刻抬手射擊。
直接連續擊發三枚子彈。
幾乎是在系統發出警報的那一刻，她也察覺到了某個危險存在正在迅速接近她，甚至發現某個方位的能量波動不正常。
砰砰砰――
目標未命中。
「小K，過來。」喬樂容一邊說，一邊把異能手槍收進空間里。小K非常乖巧地縮進口袋裏。
雙眸亮起一道光圈，是屬於戰鬥的、冰冷的顏色。
她微微彎腰，雙腿繃緊，隨後用力向前沖，手中立刻出現一把至少五十厘米長的軍刀，往之前射擊的那個方向揮過去。
周圍的空間已經被完全封鎖。
這表示，敵人擁有空間異能，而且階級不低。
好在喬樂容並未感覺到其他力量的氣息，敵人並不是之前發現的那坨冰塊的主人。
只要不是獸人，一切都好說。
虛無中伸出一隻蒼白的手，攔下來勢洶洶的軍刀，接着，另一隻手伸出，往喬樂容的方向抓過來。
詭異的白手彷彿可以被無限拉長，無論喬樂容如何躲避，依然被牢牢鎖定着。
她猛地回身，一腳踹過去。強橫的力道落在白手上，立刻將其折斷，沒有鮮血流出。斷手吊在手臂上，詭異而充滿死氣。
喬樂容甚至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更多的白手從相同的地方探出，有小孩的，也有老人的，有女人的，也有男人的，給人的感覺非常不舒服。
儘管形狀不同，但它們的顏色都是泛青的白色，標配黑色長指甲，和恐怖電影里的鬼手一種風格。
「我艹，什麼鬼東西？！」喬樂容忍不住爆出一句髒話。
她定了定神，從空間里扒拉出一把突擊步槍，用附加除魔陣的子彈，直接開始火力掃射。
鬼怪什麼的，還是交給科技來解決吧。
無數彈孔出現的鬼手長的詭異的手臂上，然而那些鬼手如鮮花般瞬間枯萎，變成真正的死人手。
而後。
一張張面孔浮現，睜着眼睛的，閉着眼睛的，或哭泣，或大笑，或面無表情，或歇斯底里。
所有的面孔都是同一張面孔。
喬樂容認得那張面孔。
這是當初領着他們進入聖佑所的中年牧師的臉。平靜而冷漠的臉龐被無數奇怪的表情所扭曲，就像一個真正的怪物一樣。
他……是能力失控了嗎？
喬樂容措不及防地愣住了，然而沒有時間給她思考，她把槍口瞄準那些臉，繼續射擊。
用掉所有特殊子彈后，她又換上軍刀，攻擊怪臉。
那些臉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有耳朵，和肉體枯朽的的喪屍完全不一樣。
它甚至可以說話。
但喬樂容完全聽不見他說了什麼。那些熟悉的單詞，變得晦澀難懂，如同最深奧的咒文，難以理解。
也幸好難以理解。
她提起軍刀，刺穿最後一張人面。
依然沒有血，那些人面鬼臉和鬼手一樣，枯萎成他們最真實的模樣，腐朽而醜陋的模樣。
而喬樂容，她以一種絕對殘酷的姿態，解決了所有的鬼臉。
這是她極少數沒有依靠定靈珠的力量解決危險的戰鬥。
似乎沒什麼不同，也沒別的感覺。
最後一張人面鬼臉化作一具完整的屍體。喬樂容俯下身，挖出位於心臟處的材料。
四階材料，黑心肝。
那是一團還在蠕動的黑色血肉狀物體，非常非常的噁心。
這一刻，喬樂容眼前浮現出中年牧師刻意微笑的臉，她的動作停住了。
這到底算什麼？是怪物的心臟，還是人類的心臟？還是說，人類和怪物根本沒什麼區別。
理智告訴她，附近絕對還有一位高階級的怪物虎視眈眈地看着她，她必須立刻、馬上逃離這裏！
但是喬樂容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並非是受制於敵人，而是因為自己。
她張了張嘴，艱難地喊道：
「雲蘇。」
像是溺水之人從嘴裏嗆出氧氣。
然後，她就那麼倒下了，完完全全地倒下了。
……
喬樂容做了一個夢。
一個白色的夢。
她從來沒做過夢，她閉上眼睛后要不就是精神識海，要不就是在宛如死去多久的黑水裏面。
但她現在非常肯定，她是在做夢。
因為她看見了已經死去的媽媽。
穿着白色網格圍裙的媽媽，牽着穿着白色小洋裙的姐姐，站在離她很遠很遠的地方，身邊發着白色的光。
她伸手想要抓住她們，卻發現自己穿着黑色的裙子。
那黑色的裙子上面還染著暗紅的血跡，不知道是誰的，顯得骯髒又怪異。
「媽媽，我的小洋裙呢？」
喬樂容渾渾噩噩地問道，覺得眼前的世界像是蒙上一層灰霧，怎麼也看不真切了。
媽媽沒有回答她，她靜靜地看着她，黑色的眼珠被白色的世界襯得那麼純粹而清澈。
然後她的眼裏，倒映出了牧師的臉，異常清晰。
喬樂容僵住了。
她往後退了退，眼裏的恐懼格外明顯，像一個普通的十七歲少女那樣，害怕的不得了。
「媽媽，媽媽，媽媽……」
她痛苦地喊著，朝母親投去求助的目光。
媽媽依舊沒有說話，如同精緻的木偶，而姐姐也是和媽媽一模一樣的姿態。
喬樂容抱住頭，蹲下去，把自己縮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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