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5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壽安堂內，香芸郡主在花廳里走來走去，繞得柳姬眼睛都花了，她用手撐起腦袋，好言相勸道，「香芸你不要再來來回回的走了，姑母的頭都暈了，你還是坐一會兒吧。」

「我怎麼坐得住？」香芸跺了跺腳，看到回來報信的小丫鬟，忙問道，「怎麼樣了？表哥他怎麼說？」

「王爺……王爺……」小丫鬟顯然有些害怕香芸郡主，說話吞吞吐吐的，「王爺留在王妃那裡用膳了，讓廚房給您準備一些清淡的食物，還讓您多多休息，不要到處亂跑。」

「什麼意思？」香芸氣壞了，手一揮卻牽動了傷口，她哎呀一聲叫了出來，氣惱地看向柳姬，「姑母，表哥也太不重視我了吧。」

柳姬趕緊安撫香芸，把她扶到鋪著白狐皮的椅子上坐好，「你表哥他向來粗枝大葉，能如此關心叮囑你，已經很不容易了。」

「可我要的不僅是這些，」香芸抱怨道，「我想讓他一直陪著我，不要整日和姜國那個醜女人在一起。」

小丫鬟們聽香芸郡主居然說王妃是醜女人，神情都變了，如果說香芸是部族第一美人，那林惜若一定強過她千百倍，因為林惜若不僅長了一張連女人都嫉妒的漂亮臉蛋，更有一顆善良溫柔的心，只要是個男人都知道要怎麼選。

「好了，她好歹是姜國公主，身份尊貴，別這麼說她，」柳姬轉了轉眼珠，對丫鬟們擺了擺手，「你們都下去吧，我和香芸郡主有話要說。」

丫鬟們得了命令魚貫而出，其實誰都不想待在那裡。

見人走得差不多了，柳姬神秘兮兮地拉住香芸說道，「你這個傻丫頭，不要所有事情都直來直去的，你得好好想個辦法留住你表哥的心才是。」

「他的心一直就在那個賤女人那裡，我有什麼辦法？」香芸氣呼呼地說道。

「她不過就是仗著姜國公主的身份，才能在這府中佔有一席之地，如果她沒有的話，呵呵……」

香芸的神色因柳姬這聲冷笑而怔了怔，「姑母，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的身份可是鐵板釘釘的事實，難道還能假得了嗎？」

「那可不一定，世間之大無奇不有嘛，」柳姬勾了勾唇，「前幾日我一個心腹丫鬟去集市採買，聽人說起林惜若的一段小插曲，有個賣琉璃的非說她是自己的六妹妹，她當時的臉色都變了，我覺得她的身世很有可疑，說不定她根本就不是什麼蒂蓮公主，而是假冒的。」

「假冒公主出嫁，這可是欺君大罪啊，她有那麼大的膽子嗎？」香芸嚇了一大跳。

「別看她表面上斯斯文文的，心裡主意大的很，剛進府的時候，就給了我好大的一個下馬威，她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我絕對相信，」柳姬悄聲說道。

香芸彷彿揪住了林惜若的小辮子，興奮極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在拓跋曄面前揭露她的真面目，「那我們還等什麼呢？趕緊找證據揭穿她呀。」

「我試著找過賣琉璃的商人，可惜沒有找到，」柳姬倍感遺憾，如果真讓她逮到了把柄，林惜若還能安好的待在王府中嗎？

香芸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姑母，其實我們可以試探她一下，如果她的身份真是假的，不就可以以此要挾她了嗎？」

「是個好辦法，」柳姬笑道，「那你就能趁此機會嫁進府中了。」

香芸連連點頭，這對她來說可真是個好消息啊，她就不信一個褪去公主身份的平凡女子，還有什麼可以吸引拓跋曄的地方？只要自己能嫁進王府，有了名分，還怕治不住這個小小的孤女嗎？

第二天晌午，柳姬就把林惜若叫到了壽安堂。

在花廳一席談話之後，林惜若覺得全身像被涼水澆透了，腦中也是一片空白。

「怎麼，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柳姬見林惜若呆住的模樣，不免有些得意，沒想到這丫頭如此不經嚇，自己不過說了兩句就拿住了她的軟肋，「冒充蒂蓮公主，這可是欺君的大罪。」

林惜若見她咄咄逼人的樣子，反倒冷靜下來，她淡淡一笑，「母親平白冤枉姜國公主，也是大罪。我若把此事回稟聖上，他自會替我做主。」

「哼，」柳姬才不會輕易被她嚇到，看她的樣子，不過是在佯裝鎮定罷了，「是真是假一查便知，」儘管柳姬也沒有太大的把握，還是說出了狠話。

「是嗎？那您可得想清楚是否承擔得起後果，」林惜若知道柳姬若有證據早把自己拿下了，還用得著廢話嗎？可她想要證據其實並非難事，自己的假身份很容易就會被拆穿，如今這樣的情形，她也只能硬著頭皮辯駁道，「我是王爺親自從姜國皇宮內接出來的，一路護送隨行，若說我是假的，那真的蒂蓮公主去哪裡了呢？這件事恐怕連王爺也脫不了干係。」

柳姬倒是從未想過這個問題，的確是這個道理，如果證實了林惜若是假冒的公主，那真正的蒂蓮公主去了哪裡呢？姜國皇帝把人交給了拓跋曄，現在正主卻不見了，可不就是拓跋曄的責任嗎？柳姬被林惜若這一反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不知該如何接話。

「所以母親，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林惜若索性把話撂在這裡，她篤定柳姬雖然不是很聰明，卻也不會做傻事。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耍的手段，」柳姬咬牙切齒的，沒想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反而讓林惜若佔了便宜。

「如果母親沒其他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林惜若實在不想再聽她啰嗦下去，起身告辭。

「你這是什麼態度？這是對待長輩應有的樣子嗎？」柳姬怒氣沖沖地喊道。

可林惜若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柳姬抓起桌上的茶杯用力擲在地上，發出咣當聲響，林惜若還是不為所動，腳步都沒有停頓一下，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夫人您別生氣了，」小丫鬟連忙上前勸說，「彆氣壞了身子。」

「你去門房守著，看到王爺回來就把他叫過來，他要是不來就說我得了重病快死了。」

小丫鬟機靈得很，應了一聲就馬上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