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姜國來者
第二天一早齊林帶來了口信，一個時辰後秦川在演武場的兵器房等著。
宋毓秀派來的侍衛時時刻刻都跟着李長亭，就連他睡覺的時候也守在門外，要想擺脫這個侍衛可不容易。李長亭想了又想，寫了張字條交給侍衛，比劃了半天，希望侍衛把字條給宋毓秀送去，她一早就去兵營了不在府里。
侍衛自然不肯，李長亭懇求了半天才勉強答應。
從將軍府到兵營來回大約要半個時辰，李長亭躲過眾人悄悄來到演武場，這裏空無一人，所有兵士都調到鎮外的兵營去了。
兵器房只有兩扇小窗戶，兵器又多，因此裏面十分昏暗，李長亭進去后見角落裏亮着一盞油燈，秦川正在那喝茶吃花生。
「聽說你這幾日過得有滋有味，突然找我幹什麼？」
李長亭不能說話，心裏又憋着火，過去抓起秦川的衣襟，指指自己的喉嚨，等他回答。
秦川扯開李長亭的手，眼中寒光一閃，說道：「你要是不想一輩子當啞巴就對我客氣點。」他從袖筒里拿出一個小瓷瓶，「把這個給宋毓秀吃了，她早點死你早點解脫。」
李長亭冷冷一笑卻不去接，如果宋毓秀這麼容易就能殺，還要他在這裏周旋？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毒不死她，現在能接近她的只有你，你不動手臨北鎮的百姓可就要遭殃了。宋毓秀暗中調了兩路人馬正往臨北鎮來，兩路人馬總共兩萬人，再加上鎮外兵營里的被收買的兵士，夠屠城的了。宋家的人什麼樣你也應該清楚，宋承霖剛繼位不久，肯定害怕大楚趁這個時候把臨北鎮奪回去，我擔心宋毓秀來的真正目的並不是拉攏蘇言，而是為了殺光臨北鎮的楚人，讓這裏真正變成北夏的疆土。」
宋家的人都是瘋子，他們當然做得出這種事，李長亭拿過茶杯沾了水寫道：「若真如你所說，屠城、利用楚國的手殺死宋毓秀，這是宋承霖的一石二鳥之計。」
「管他什麼計，就算明知是陷阱也得往裏跳，臨北鎮的上千條性命我們必須得救。」秦川往嘴裏扔了粒花生，又道：「前幾天鎮上來了個叫明詞的人，說是來做生意的，你認識嗎？」
她真的來了！李長亭急忙寫道：「你見過她了？」
秦川壞笑道：「她？那人可是男子打扮。」
「你既已見過她就不必裝模作樣，你去找她，叫她趕緊離開。」
「她自己找上蘇言，說是韓淵洵派她來助我們一臂之力收復臨北的。」秦川見李長亭很吃驚，又道：「她可是個有本事的姑娘，我看有她相助這事興許更好辦。」
不行，不能讓她趟這趟渾水，李長亭寫道：「她在此處幫不上忙，你叫她趕緊離開，此地危險。」
「她自己說要看着一起塵埃落定，臨北鎮歸回大楚，李長亭，你也太小家子氣了，還不如一個姑娘家。」他見李長亭又要寫，說道：「行了，我會看着她不讓她出事。既然是我大楚的百姓本將軍就有責任好好保護，至於你，大戰在即自救多福吧，你要是死在這我只能就地把你埋了。」
李長亭搖搖頭，寫道：「還是如我當日所說，各憑本事。」
「好。」秦川眉頭一挑把瓷瓶塞到李長亭手裏，「這是你包袱里的，該怎麼用你自己知道，宋毓秀一死我就會帶人把鎮上所有的北夏人控制起來，就算不能兵不血刃也盡量不要殃及楚國百姓。」
小瓷瓶上刻着兩個字「惜春」，這是明若汐給他備着防身的。
宋毓秀回來的時候心情極好，齊林把大夫開的葯熬好送來，她親手接過來要喂李長亭喝。李長亭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還是堅持自己把葯喝了。
宋毓秀笑道：「苦不苦？下次我叫他們準備些蜜餞。」
李長亭搖搖頭，臉上掛着溫柔的笑。
宋毓秀道：「剛才你叫人給我送的字條我看了，我知道你在府里待着無趣，可這幾日不太平，你待在這我才放心。」
李長亭提筆寫道：「那公主在外面豈不是有危險？不如儘早啟程回燕京。」
宋毓秀道：「我有侍衛保護，你放心，也就這幾日了，待事情結束就回燕京，路上我們遊山玩水，慢慢走。」
「公主看起來很高興，可有喜事？」
「也沒什麼，有個幫手晚上到，他來了我們就能早點回去，不如晚上你陪我一起去。」
「公主要辦大事，我還是在府里等候。」
「無妨，你不是說在府里待得悶了，正好出去走一走，我聽薛將軍說有家酒樓專做楚國菜色，我帶你去嘗嘗。」說着，宋毓秀握住李長亭的手，柔聲道：「今日我高興，晚上你陪陪我。」
李長亭微微頷首，心道機會來了。
日漸西沉，宋毓秀帶着李長亭出了將軍府一路往東，過了兩條巷子，馬車停在一家叫四方館的酒樓跟前。
店小二迎上來熱情的將他們請到樓上，雅間里已經有人在等了，李長亭跟在宋毓秀身後，看清雅間里的人後腳步一滯，隨即恢復如常走了進去。
雅間里有兩名男子，一坐一立，坐着的赫然是姜國大皇子北宮毅，站着的是他的貼身侍衛季決。
北宮毅見到李長亭也吃了一驚，但見李長亭假作不認識他便明白了，宋毓秀並不知道李長亭的真實身份。
「公主明知你我有要事相商怎麼還帶個外人來？」北宮毅故作悅，問道。
宋毓秀道：「他可不是外人，是我新收到身邊的，今日跟我說在府里待得悶了所以我才帶他出來走走，大皇子放心，他是楚人聽不懂我們說什麼。」
北宮毅暗暗冷笑，他聽不懂？他是所有皇子中最精通各國語言的，當年甚至騙過了北夏使臣，被父王好一頓誇讚。
「公主這麼信任他，對他的底細一定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宋毓秀道：「他是我買來的，之前也試過，沒問題，再說他被毒啞了，如今只能依附我活着。」她有些疑惑，怎麼北宮毅對李長亭這麼在意，便問道：「大皇子覺得他有問題？」
北宮毅道：「他是公主的人，公主相信他就好。」
宋毓秀道：「我自然相信，大皇子應該是帶着好消息來的把，一個月前池州守將換防，聽說新到任的是個只會紙上談兵的庸才，大皇子都臨北鎮來，是否已經決定於我合作，向楚國發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