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狗咬狗
蒙國的版圖其實並不大，能成為一個稱得上名號的大國，全靠可以和齊，羽，水三國媲美的軍事能力。蒙國的皇宮對比於其他國家來說，算是十分之小的了。太監把苻羽等人帶到會客用的宮殿，不過用了半炷香的時間，要是齊國，怎麼也要抬轎子走上個一炷香才能到的。
苻羽見慣了大場面，自然是面無表情甚至帶了一些不屑。倒是張靈蘊和姜懷安，在路上一直滿是驚奇地看着周圍的陳設。
「神醫，到了。」太監停在了門口，示意就是這裏。
往宮殿內走去，高位上坐着一個滿臉橫肉，大腹便便穿着龍袍的男人，那男人豆大的眼睛半眯著，耶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沒睡着。再看他臉色蒼白，眼睛下面烏黑了一片。
「噢！神醫呀！」高位上的人一拍掌，「你們來啦！」
張靈蘊帶頭走了進去，跟隨着的是苻羽和姜懷安。
「陛下。」張靈蘊行了個禮，隨後就是姜懷安和苻羽。
不過，苻羽並沒有完全半跪下去，她微微懸空。又手疾眼快地扶住了姜懷安，讓他也一樣沒有跪下去。
他們不需要對這麼一個人行禮。
苻羽心裏不屑一笑。
姜懷安不太明白，但還是順從下去。
苻羽這麼做，總有她的道理。
皇帝那豆大的眼睛似乎沒有注意到苻羽等人的小動作，他疑惑地問道：「這兩位是？」
「這兩位，都是我的助手。」張靈蘊說起來面不紅心不跳的。
「是么？」皇帝眯了眯眼睛，「戴着面具，倒是有趣的要緊。」
就在苻羽來宮殿的路上，她已經拿出了半塊面具戴上，雖說也有易容，但以防萬一，她還是加了一個面具。
雖說蒙國皇帝山高皇帝遠的，也不一定知道她的樣子。可是，當年龍佑將軍的威名這麼大，她不得不謹慎一些。
張靈蘊解釋道：「兩位臉上有疾，怕衝撞了陛下。」
皇帝打了個哈欠，表示不再感興趣。「行了行了，來人，快帶他們去朝陽宮！」
話音剛落，那帶路的太監就走了進來，笑眯眯地朝皇帝行了個禮之後，就示意張靈蘊等人跟着他走。
之後，又是半炷香的時間，眾人就來到了朝陽宮。
朝陽宮的大門緊閉着，不過，就算是隔着一道門，也能聞到裏面傳出來的一股惡臭的腐屍味。
姜懷安和張靈蘊當即捂住了鼻子，不過，苻羽卻依舊面不改色。
姜懷安和張靈蘊不約而同看向苻羽，眼睛裏滿是疑惑和震驚。苻羽也是一臉疑惑看着他們，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然後，雙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噢，苻羽她失去了嗅覺。
姜懷安緊張的揪住了苻羽的衣袖，張靈蘊也露出關心的眼神。倒是苻羽十分淡定地微微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娘娘，神醫到了。」太監朝門內喚了一聲。
張靈蘊從衣袖裏拿出了一個布包，展開來就看到數十根銀針。他拿出細細的一支，往自己的臉上一個穴位扎去，隨後轉身，扎向了姜懷安。
太監呼喊了好一會，只聽房間內傳來三聲敲桌子的聲音，太監這才打開門，說道：「諸位請。」
被暫時封了穴道的兩人終於放下了捂鼻子的手，也正因為封了穴道，才沒有聞到門被打開之後，撲面而來的惡臭。
房間拉上了窗帘，沒有點蠟燭，一片昏黑。
張靈蘊和姜懷安咽了咽口水，苻羽則是警惕了起來。
張靈蘊帶頭走進了宮殿，四周一片死寂，只能聽見呼吸聲。
「嘭——」
宮殿的大門被關上。
「唰——」
宮殿內的燭火接連燃氣，一下就照亮了宮殿。
緊接着，三人就看到了宮殿內的狀況：
這是一個寢宮，一個五歲左右的女孩兒閉着眼，坐在了對着門的太妃椅上。不過，那個女孩兒已經成了屍體，渾身上下不僅腐爛，還像是被什麼啃了一樣，東缺一塊西缺一塊的。
姜懷安雖說也看過行屍的噁心，但再次直面，也難免犯了噁心。他捂著自己的嘴，跑到了大門旁，止不住地吐了出來。
張靈蘊倒也不至於吐出來，只是臉色蒼白了一些。
苻羽是三人中最淡定的，她微微皺眉，開始細細打量周圍的環境。
「來了？」一個嫵媚的女聲從角落裏傳來，隨後，一個帶着面紗，身材曼妙的女子走到了太妃椅旁。她坐在了太妃椅上，那白皙的手伸到了女孩兒的臉上，溫柔的撫摸著。「伊陽，客人來了可不能再睡了，快起來給大家打個招呼，不然別人該說你沒禮貌了。」
這位，便是柔娘。
在蒙國十分受寵的柔娘。
暗月探四大美人之一的柔娘。
「娘娘……」張靈蘊正想說什麼，在看到那已經見到白骨的女孩兒應聲動了起來之後，他整個人也愣了。
可以說的是，苻羽，姜懷安和張靈蘊三個人愣住了。
無論是讀書十分之多的張靈蘊還是見識多廣的苻羽，都被面前這個變故嚇了一跳。
那，不是一具屍體嗎？
伊陽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珠子已經見了，只能看到十分空洞的黑色。
姜懷安又吐去了。
「唔……哇……」伊陽的喉嚨是缺了一塊的，所以她只能發出單調的語氣詞，完整的句子是說不出來的。這也讓這詭異的氣氛顯得十分恐怖。
柔娘咯咯笑了起來，她把女孩兒摟在懷裏，雖說臉上有面紗，但仍然遮不住她滿面溫柔。「伊陽，娘的伊陽。」
「瘋子！老娘早說她死了！」又一個女聲傳了出來，不過，她的聲音十分虛弱，聽起來是強打了精神。
苻羽等人循聲看去，只見左手邊離他們有數十步距離的床榻上躺了一個人。
由於光線不太好，先前並沒有發現那裏還有人。如今雖然知道了，但也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個影子。
之後，說話的人就從床上下來，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光能照到的地方。這時，才讓人看清楚她的容貌。
這也是一個帶着面紗的女子，但左腿和右眼已經沒有了，像是別什麼硬生生從身上拿下來的，傷口十分猙獰。
「閉嘴！」柔娘一甩手，就扔出了一根綢緞。綢緞纏在了那人的腰間，柔娘微微用力，就把人拉到了自己面前。她眯了眯眼睛，冷笑道：「醜八怪，你是不是連嘴都不想要了？」
張靈蘊被柔娘凌厲的表情嚇得後退了幾步，姜懷安趕緊跑到了苻羽身後，半個身子躲在了苻羽身後，他手揪住了苻羽的衣袖，一臉緊張。
在地上趴着的女子冷冷一笑，說：「呵，你倒是瘋魔了，早知如此，就不應該派你來！」
這一句話，把柔娘刺激到了。她狠狠甩了女人一嘴巴子，罵道：「不讓我來？你還想讓誰來？！棠娘那個廢物嗎？還是你習娘？呵！我早該知道！你嫉妒我！從我進入聖教開始你就嫉妒我！」
沒扇了一巴掌的習娘臉上的面紗掉落在了地面上，露出了被劃破的嘴角還有開始腐爛長蟲子的下半張臉。
習娘尖叫一聲，朝柔娘撲過去，那陣勢像是要把柔娘吃了。但是，此時的習娘是肉眼可見的虛弱，還沒靠近柔娘，就被柔娘一腳踹飛，倒在了張靈蘊和苻羽面前。
不過，還沒等人飛過來，苻羽就手疾眼快地把姜懷安的眼睛捂住，這才沒有讓他又跑去嘔吐。
本來早上就沒吃什麼東西，她還好，不覺得餓，只是姜懷安再這麼吐下去，怕是要把胃都嘔出來。
嗯？張靈蘊？他神通廣大的，還能出事？
苻羽如是想到。
「殺了你！殺了你！」習娘呲牙咧嘴，佈滿紅血絲的眼睛充滿了恨意。
「如果不是要用你來複活我的伊陽，你早就死了。」柔娘哼哼，「我的姐姐噢。」
習娘睜大了眼睛。
「不過，已經不需要了……」柔娘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向了習娘。她蹲了下來，看着習娘的眼睛，「因為，真龍已經來了。」
苻羽和張靈蘊一驚，隨後兩人就不約而同要護住姜懷安，而姜懷安也是下意識往門口挪動。這時，三人才發現這房間的異樣——待在房間這麼久后，姜懷安和張靈蘊變得渾身僵硬，不能隨意動彈，就連說話也說不出了。
兩人看向苻羽，只見苻羽行動依舊。
這……怎麼回事？
「你，你怎麼還可以動？！」柔娘驚呼起來。
當即，苻羽立馬把張靈蘊和姜懷安往門口拉去，然後自己一個人擋在他們面前。
「你怎麼，不可能……不可能！」柔娘眯了眯眼睛，她狠狠地轉過頭，看向那個女孩兒，隨後她奔了過去，像抓一個布娃娃一樣掐住了女孩兒的肩膀。她兇狠地說道：「是你，是你！對不對？為什麼！為什麼要跟媽媽作對！為什麼！」
那女孩兒黑黢黢的眼洞似乎充滿了嘲諷，她低聲嗚咽，也不知在辯解還是在指責。
「為什麼！媽媽對你不好嗎？！為什麼要跟媽媽作對！」柔娘這麼說着，就扯下自己的面紗，露出那都是腐肉的下半張臉，張大了嘴，朝女孩身上咬過去，「忘恩負義！忘恩負義！白眼狼！」
柔娘像極了一隻餓了好幾天的老虎，彷彿嘴下的人是自己的仇人，恨不得把所有都撕咬下來。
姜懷安依舊是被擋住，倒是張靈蘊，這回是真的被噁心到，止不住反胃。
現在，他們終於知道，那女孩兒身上為什麼東缺一塊西缺一塊的了。
柔娘撕咬了好一會，突然她反應過來，立馬停了下來，臉上的兇狠轉變成了溫柔和慌張的歉意。「對，對不起！伊陽，媽媽不是故意的！」說罷，又轉過頭狠狠地看着苻羽等人，一步步地朝苻羽等人走去。「伊陽你等等，媽媽這就拿到真龍之心復活你！」
「真龍之心，是無上主子的！」習娘掐住了柔娘的腳脖子，攔住了柔娘前進的步伐，「復活那個賤種，不配！」
「賤人！」柔娘輕鬆地就掙脫了奄奄一息的習娘，她狠狠踩了習娘的手腕一腳，「等我把真龍之心拿來，你就得死！」
習娘咬緊了牙齒，哈哈一笑，說道：「你以為，你復活了那個賤種，你就能回到所謂的正常生活？我告訴你！賤人！一時是無上的人，一世都是無上的鬼！哈哈哈！你真的以為那狗皇帝真的喜歡你？就你現在的樣子！如果不是無上！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人喜歡你！寵愛？！哈哈哈哈哈哈！四大美人哈哈哈！我們都是！都是可憐蟲！」
「啊啊啊啊啊啊！！！！！閉嘴！！！」
柔娘被刺激到了，她瘋狂地踩踏躺在地上的習娘。直到腳下是血肉模糊看不清人形，她才停下。這時，她才發現，房間內的那三人已經不知去向，宮殿的大門是大開的。
「人呢！！！！！」柔娘咬緊了后槽牙，「別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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