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篇:大義滅親

第十篇:大義滅親

州吁回到衛國,心裡並不安穩,國內老有人在談論以前的大王死亡的原因,傳說得越來越神奇了。州吁在想,穩定是壓倒一切的,我怎麼才把衛國的社會搞得安穩一點啊,他把石厚找來,把自己的想法給石厚說了一下。石厚很聰明,他說,我有個建議,我的父親石蠟呢,是幾朝元老了,我們可以把他請出來,到時候大家看到老大臣都出來了,一定可以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

州吁聽了,心裡想,是這個道理啊。於是就派了個人拿了很多禮物去請石蠟出山,石蠟對州吁派來的人說,我呢,年紀也大了,腦袋已經糊塗了,什麼事情都記不住了,連拿筆的力氣都沒有了,大王還是讓我在家養老算了。

州吁聽說石蠟不願意出山,就想親自去請他。石厚說,如果大王此去,我的父親拒絕的話,就沒有什麼迴旋的餘地了,所以大王暫時不要去。我呢,先去問問我的父親,看他有什麼想法,如果我說得通就最好,說不通的話,大王再去。這樣呢表達我們的誠意。州吁點點頭,石大夫想得很周到啊,就派石厚去請石蠟。

石厚把州吁想請石蠟出山的意思說了一下,石蠟說,大王現在剛即了位,國內不穩,主要的原因是沒有得到周天子的封賜,大王可以去覲見一下周天子,得到天子的封賜,國人就不會說什麼了。石厚一拍掌說,對啊,現在的天下是周的天下,如果我們的大王得到天子的封賜,當大王就是理所應當的了,只不過,我們以什麼理由去見周天子呢?而且我們這麼唐突地去覲見周天子,沒準天子還不見我們呢。石蠟就說,這個好辦啊,現在的陳侯和天子的關係很好,這段時間經常都去洛陽的,可以讓陳侯牽線啊。我們國家和陳國一直關係不錯,最近還有借兵的事情一起合作過,大王親自去見陳侯,請求他幫忙,我想沒有什麼困難的。石厚聽了,覺得父親說的話字字在理,高高興興地回去向州吁報告去了。州吁也覺得這個意見不錯,就準備了很多禮物,自己帶著石厚親自去見陳侯陳桓公。

再說石蠟與陳國的大夫子針關係很好,他等兒子石厚離開之後,就咬破自己的手指,寫了封血書給子針,讓子針把信轉給陳桓公,詳細告訴了州吁篡位的經過,說諸侯的位置向來的父死子繼,對於篡位的事情是不能縱容的,我呢年紀大了,自己的兒子沒有教好,和州吁一起做出了這件天理不容的事情,我沒有辦法為自己以前的大王報仇,今天州吁和石厚到陳國呢,實際上是我給他們出的主意,希望陳國能把這兩個叛逆的傢伙拿下,為我們衛國除去這兩個奸賊。這是我們衛國的幸運,也是天下的幸運。

陳桓公看了書信,就問子針這件事情怎麼辦。子針說:「衛國出了這樣的事情,不僅是衛國的壞事,更是列國的壞事。今天州吁到陳國來,是上天給了我們這個匡扶正義的機會。一定要把州吁拿下,不要讓他逃跑了。」陳桓公點頭表示贊同。

再說州吁同石厚到了陳國,還不知道石蠟和陳國的計謀,州吁認為自己是一方諸侯,走起路來還是昂起著頭,一副洋洋自得的樣子。陳國的公子佗把他們兩人迎接到茶館安歇,告訴州吁說第二天陳侯在太廟相見。

第二天,石厚早早的就到了太廟,到了門口,就看見太廟門口立了個白色的牌子,上面寫著:「為臣不忠、為子不孝者,不許入廟。」你想那個石厚心裡有鬼,就問大夫子針說,這是什麼意思呢?子針說這個啊,是我們以前的大王立的。石厚就沒有多想,很快州吁也來了,石厚引導著州吁下車,州吁呢還按照大王的樣子佩帶著高貴的玉,正想向坐在大堂上的陳桓公行禮。只見大夫子針站在陳桓公的側面,大聲叫道:「周天子有命,只拿弒君的州吁和石厚二人,其他的免罪。」話還沒有說完呢,幾個膀大腰圓的侍衛一擁而上,就把州吁和石厚綁了起來。其他的人都傻了眼了,嚇得在那裡象篩糠一樣地抖個不停。

子針把衛國石蠟的書信讀了一遍,大家才知道這是石蠟的計謀,本來州吁篡位就不得人心,大家覺得這是符合天理的,都沒有反抗了。

陳桓公拿下了州吁和石厚二人,就想把他們殺了。大臣們勸道,說畢竟這是衛國自己的事情,我們也不能管別人的內政,還是叫他們衛國的人自己來處理自己的事情吧。陳桓公聽了,覺得有道理,就寫了書信給陳國的石蠟,說已經拿下了州吁、石厚,請衛國派人來處置。

再說石蠟這幾天在家裡面寫寫書法、喝喝茶,清閑無事,突然聽說陳侯有人送信來,這才知道州吁、石厚已經被拿下了,關在陳國等著處理呢。他就到朝廷裡面,召集大臣們商議怎麼辦,大家對石蠟說,這些有關社稷的大事,還是讓國老您來做主吧。石蠟說,州吁、石厚二人篡位,是大逆不道的事情,陳國幫我們拿下了這兩個人,只有把他們二人明正典刑,來告慰先王之靈。現在呢,我們需要派兩個人去監斬,誰願意去?

右宰臣丑說,我雖然不是個能幹的人,但是亂臣賊子,人人都可以誅殺,我可以去監督斬殺州呼。大臣們紛紛表示同意,說,右宰臣和適合辦這件事情。但是石厚是從犯,可以從輕處理。

石蠟知道是大臣們看在自己的面子上這樣說,大怒說:「州吁做出這樣的事情,都是我的兒子石厚在一邊教唆的,大家要從輕處理他,都是看在他是我的兒子的份上,我要親自去監斬他,不然的話,死後我怎麼好意思去見我的祖先呢。」

大臣們聽石蠟這樣說,都沉默了,大家都不知道怎麼說才好了。石蠟的家臣獳羊肩說,主公啊,您別生氣了,還是我代替你去吧。就這樣,右宰臣丑和獳羊肩到衛國監斬州吁、石厚二人。

再說右宰臣丑監斬州吁,州吁大叫道:「你是我的臣下,你怎麼敢來殺我啊。」右宰臣丑說:「你是我們先王的臣下,也殺了我們先王,我只是向你學習罷了。」州吁聽了,就不說話了,俯首受刑。

獳羊肩監斬石厚,石厚說:「死我是逃不掉的了,我很想念我的父親,我有個要求就是把我押上囚車,去見見我的父親,然後再死。」獳羊肩說:「我就是奉你父親的命令來斬你的,如果你真的想你父親,我會拿著你的頭去見你的父親。」話音未落,一劍下去,可憐石厚,頓時成了刀下之鬼。

州吁、石厚伏法后,衛國已經安排法駕從邢國接回先王之子公子晉,衛國重新為死去的衛桓公舉辦了隆重的葬禮。公子晉即位,就是衛宣公,石蠟被尊為國老,世代為上卿。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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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話東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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