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憂鬱少年
慕橋在眾花痴少女們齊刷刷的眼球當中,朝我走來。
他走得相當瀟洒,相當風流。
一張俊臉笑得熠熠生輝,晃得我腦殼暈,我朝他綻開了幸福的嬰兒肥。
他拉開了椅子坐到了我的對面。
「他瘋了,咱不管他。以後都由我來替你補習。」
我幸福地不知所以然。
「那,香香咋辦?」
「相信我,以我的水平幫你們兩個補習不成問題。」
我抬頭瞅了一眼香香,香香朝我做了一個鬼臉。
還是那道數學題,慕橋教起來的樣子我特別能接受。
他只講了一遍,我就聽懂了。
然後,他又給我講了好幾道難啃的數學題,都一一地被我攻克了。
慕橋及時剎住了腳。
他說:「今天晚上就講到這,明天咱們繼續。」
我說:「求求你再多教我幾道題嘛。」
他拒絕了我:「不行,宋老師說了,要勞逸結合,講多了你這個小腦瓜子怕裝不下。」
說完,他拿手指戳了我的腦門子,我怔住了。
難道這個就是傳說中的愛情的力量?
他說:「走吧!趁著學校沒關門之前,我講你吃串串。」
我三呼萬歲。
香香借口說她瞌睡香得很,就不跟我們一起去吃串串了。
我心裡頭暗爽,這女娃子還算是有眼力見兒。
這一天晚上的串串,特別地香,特別地好吃。
女生院門口的小花園裡,慕橋非得要送我到女生院門口。
我不幹,我說我非要看著他的背影走出我的視線。
他又戳了我的腦門子。
我甜蜜的抗議:「我腦瓜子本來就笨,你要再這樣戳下去,我會傻掉的。」
他不要臉地嘿嘿一笑:「我就喜歡你這個傻樣兒。」
我甜蜜地反駁:「你才傻,你全家都傻,你祖宗十八代都傻。」
他更加地不要臉:「嗯,我傻,咱們兩個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傻到家了。」
以往我咋個沒有看出這娃如此的油嘴滑舌呢?
我羞澀地甩給他一句:「流氓,誰個跟你是一家人?」
他扭扭捏捏還不肯走的樣子,我催促他。
「快點走,我冷得很。」
他仍舊很扭捏:「那,你先走,我看到你走。」
電視劇裡頭情侶之間那一種難捨難分的場景再一次上演。
以往我最煩那一套了,又不是不再見了,只是短暫的分離非得要湊齊半集集數,拐騙觀眾的感情。
我來了氣:「你走不走,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他回答:「難不成我在和你搞同性戀?」
我更來氣,我這裡冷得有很,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我命令他:「慕橋。」
他回答:「嗯?」
我說:「向後轉。」
他聽話地向後轉,仍舊將頭轉過來看著我。
我說:「朝著男生宿舍齊步走。」
他一步三回頭,終於消失在我的視線裡頭。
我冷得打了一個哆嗦,轉身準備去和我的被窩約個會,我不太忍心讓它等得太久了。
打小花園那一叢杜鵑下頭閃出一個鬼影子來,差點將我嚇尿了。
但我是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是一個妥妥的唯物主義者。
堅信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超自然現象,背後一定有非常自然的原因。
我睜大了我的丹鳳眼,看清楚了。
喬大頭陰不煞煞的,臉色發著白,定定地瞅著我。
「我的個娘啊,我的這個小心臟經得起你幾下這麼嚇的?大頭,人嚇人是要嚇死人的曉得不,你今天晚上哪根筋沒搭對,發的是個啥子神經?」
他答非所問:「二師兄就是他對不對?」
我:「他?」
他氣得一張臉更白了:「你明明知道我說的是他。」
我決定逗一逗他,以報他今天晚上當著那麼多同學的面甩了我的面子。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我啷個曉得你說的是那個。」
他急眼了:「白猴子,你明明曉得我說的哪個。剛才我可是一直看到你和他兩個人難分難捨的肉麻場面。」
「哈哈,原來你一直在那裡偷看,你不怕長針眼嗎?」
他還理直氣壯了:「我一直在那裡,你們是後來非得要入了我的眼的。」
「算了,反正我們也沒有干見不得人的事情,你看了就看了,我不跟你計較。」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二師兄就是他對不對?」
「是還不是,有那麼重要嗎?」
「我,我……對於我來說,當然很重要。你們這樣有多久了?」
「沒多久,寒假放假之前。」
「你是說,陳香香也知道,就只有我不知道嗎?」
「你知不知道很重要嗎?你又不是我的啥子人。」
他更氣了,拿他那修長的手指拇隔空指著我的額頭。
「你,你……」
「我,我咋的啦?我和慕橋好也沒有礙你啥子事,你有必要這樣子嗎?以後你可以解放了,再也不用管我的學習了,告訴你,人家慕橋的方法比你的好多了,今天晚上我學習了數道難整的數學題,感覺我的腦瓜子完全開竅了。我懷疑我以往笨得要死的腦瓜子,都是被你給耽誤了的。」
他氣得那個修長的手指拇在顫抖,我內心相當腹黑。
喬大頭啊喬大頭,打小受你的虐,今兒個總算是老天爺開了眼,熬到頭了。
他說:「以後誰要再管你的學習,誰就是孫子。」
我說:「你最好別當我孫子,你這麼大的孫子我受不起。」
他半天不說話,我懶得理他。
「怪冷的,我就不陪你耍瘋了哈,你請自便。」
他卻不讓我走,又拉了我毛衣的衣袖。
「白猴子,聽我一句勸,咱們是學生,談戀愛以後有的是時間,現在應該是以學習為主。」
我認真地回答:「是的啊,我是以學習為主,和慕橋耍朋友只是為苦逼的學習生活添點樂趣而已。」
他也一臉認真:「生活的樂趣有很多種,你為什麼要以在刀尖上行走為樂趣?你不怕將自己給玩死了啊?」
「要你管,玩死我也心甘情願。」
「你,你這麼對得起謝老師和白叔叔嗎?」
「那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他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勁頭。
「你,你知道學校校規里規定了,學生不得談戀愛,一旦被逮到,輕者記過,重者開除。你的前途不要了?」
我盯著他:「咋的,你這是打算當一個告密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