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十里桃花
這是我和慕橋之間的暗號,應付突發事件的,這樣子也不會引起大人們的懷疑。
我回了信息:收到,祝二師兄新年快樂。
唉……約個會咋個就這麼難呢?
我正喪得要命的時候,一直坐在我身邊默不作聲的喬大頭來了個靈魂拷問。
「二師兄是哪個?」
我有氣無力地回答。
「二師兄?」
「就是給你發簡訊的那個。」
我回過神來。
「你偷看。」
「你手機字體那麼大,不想讓人看見都難。」
娘啊!我這個只能打電話和發信息的老人機,要了我的個命啊!
我抗議:「謝老師,我這個老人機啥時能淘汰?同學們用的都是智能手機。」
謝老師:「淘汰?當然,你想啥時淘汰都可以。」
我滿心雀躍,難道謝老師發了善心,要給我一個新年禮物?
正在琢磨要個啥樣品牌的智能手機的時候。
謝老師又開口了:「智能手機嘛,等你有本事掙錢了自己買去。」
我瞬間癟了茄子。
喬大頭的爹喬警官說。
「謝老師,現在的娃兒誰還用老人機,傷人家的自尊。子然,不傷心,回頭叔叔贊助你和子默一人一個,前段時間某商家贊助咱們局裡人手一個。我和你安阿姨都用不著。」
我心情瞬間放了晴。
喬大頭這娃腦殼進水了。
「我不要,我認為學生時期不應該用手機,影響學習。」
我持反對意見:「哥,時代在進步了,擁有一個智能手機是現代學生的標配。要跟上時代的步伐才對。」
他堅決站穩自己的立場:「反正我不要,我勸你也不要用,畢竟以你的智商,搞學習都費勁得很,再弄個智能手機,你是想下學期又掉到全班倒數嗎?」
一說到學習成績,白建軍有話要說。
「不許,堅決不許換手機,有一個老人機就不錯了,我們那個年代,別說手機了,BP機都沒得還不是照樣活了下來。老喬,你那個手機給我,正好謝老師那個手機該更新換代了。」
我的智能手機,我還沒有看到它長個啥樣子,就不屬於我了。
我心裡頭在滴血……
從一開始一汩汩的,到最後逆流成河。
桃花山上的桃花開得那個妖艷,但我完全沒得心情賞花。
我勉強配合謝老師站在某棵桃花樹下,擺了一個姿勢,她手中的相機咔嚓一下。
「你個死娃兒呢,照個相連眼睛都不見了。不行,再來一個,笑得開心一些的。」
二師兄又給我發來了信息,我瞅了一眼站在桃花樹下的喬大頭。
轉身跑遠了一些,打開手機。
二師兄:高小姐,你在幹嘛?
高小姐:我在桃花山上賞桃花。
二帥兄:我好想來。
高小姐:快點來,如果不想被高老爺打死的話。
一回頭,喬大頭又站在了我的身後。
他一雙大眼兒子雪亮雪亮的。
「這個二師兄硬是閑得慌哈。」
我白了他一眼,無力的辯駁:「我媽讓我買的練習冊,斷貨了,人家只是來說一聲的。」
他哼哼一笑:「看不出來,你對學習倒是如此上心。」
我又白了他一眼:「要你管。」
大年的頭一天,我站在粉得妖艷的桃花樹下,將自己個粉成了黑白色。
那句詩又在我腦殼中閃現出來: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由此,我得出一個結論,愛情會讓一個目不識丁的大老粗變成一個憂鬱的詩人。
手機又響了,我以為又是二帥兄。
結果是唐三藏發來的信息。
我瞅了一眼坐在那塊光滑石頭上的喬大頭,青春讓這娃抽條抽得得天獨厚,帶著憂鬱氣質的大小夥子。
這個時候,我有點能夠體會為啥子香香對這娃一往而情深的原因了。
只是這個時候,我和他隔起不過幾米遠的距離,他不曉得抽了啥子瘋,有話不能當面說嗎?
我打開信息。
唐三藏:你不想說一說給你發信息的那位二師兄嗎?
我特別理解《大話西遊》里那一個被唐長老給嘮叨死的妖精,喬大頭就是我生活中的唐長老,我遲早有一天也會被他給嘮叨死的。
我回了信息:沒得啥子說的,不就是一個賣練習冊的小老闆,有啥可說的。
唐三藏:白猴子,我不是第一天認識你,別給我裝。
我回了信息: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你,最好少惹老娘,小心我讓你新年頭一天就掛個彩。
大概看到我少有的發了脾氣,他識實務的閉了嘴。
接下來的行程,這娃完全跟掉了魂似的,跟個憂鬱王子似的,襯得彷彿整個桃花山的桃花都跟倒憂鬱了似的。
我心裡頭不爽,該憂鬱的應該是我好嗎?
本來我應該和慕橋在人民公園抽了條的柳樹下,看湖水裡的水鴨子游來游去,度過那一種只羨鴛鴦不羨學霸的時光的。
卻偏偏被搞到這座山上來爬得我腳粑手軟不說,還得替我媽拿她那件死沉死沉的大衣。
從桃花山回來之後,我悲催的寒假生活就葬送在喬大頭手裡頭了。
我總結出一條真理,那就是千成別讓喬大頭憂鬱了,憂鬱的結果就是他一天到晚只記得整我的學習,不整得我抑鬱了他是不罷休的那一種勁頭。
某天,喬大頭正在我給我講一道難懂的數學題。
我盯著喬大頭,我發現,這娃生得真好看,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呢。
我說:「喬大頭,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放過我?」
他明顯一愣:「我把你咋的啦?」
「我是說放過我的學習。」
他恨恨地回了一句:「只要你還是一個學生,死都別想。」
白建軍從旁邊飄過:「子默,說得對,死都不能放過她。」
我說:「白警官,你還有點人情味不?我可是你親生的啊!在這個家裡頭,還有點人權不?」
白建軍:「你莫跟我扯那些個沒用的,談人權,你找錯人了,應該去找謝老師談去。」
鑒於我在這個家裡頭卑微的地位,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又採取的迂迴戰術:「大頭,不放過我也行,能不能對我好一點?」
他憂鬱的大眼兒子瞅著我,瞅得我心裡頭髮虛。
「我對你不好嗎?」
我內心在顫抖:「好,好,你對我好得沒話說。」
心中另一個聲音在說:「好你個喬大頭,遲早有一天,我會將你欠我的加倍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