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秋風掃桐葉

第11章 秋風掃桐葉

王副主任宣布解散,我以為我逃過了一劫。

顯然沒有那麼容易。

他顯然被我搞毛了,對我吼道。

「明天將你爸爸給我叫來。」

我說:「我有半年都沒有看到我爸爸了。」

「那,喊你媽來。」

我說:「尊敬的劉主任,請你體諒一下人民教師的辛苦,我媽她跟您一樣是一位光榮的人民老師,她一天到晚忙得腳不沾地,像您一樣一心撲在教育事業上,我怕她沒得空管我。」

劉主任一張臉由紅變青,由青變白,最後無奈的擺了擺手。

「得得得,放學之後,將操場從頭到尾給我清掃一遍。」

我啪地一聲站得筆直,朝劉主任敬了一個禮。

「是,保證完成任務。」

陳香香跟著也敬了一個禮。

「是的,保證完成任務。」

劉主任給我翻了一個白眼。

「我是說讓白子然一個人掃操場,誰要幫她我會讓她連續掃一個星期的操場。太無組織無紀律了,還是老師的孩子,咋個教出來的。」

我回了劉主任一句。

「主任,我無組織無紀律跟我媽沒得關係,我這是我爸的基因在作怪。」

主任好奇:「你爸是做什麼的?」

我回答:「報告主任,我爸是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

主任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唉,這兩口子都為人民服務去了,還管不管自己家的娃兒啦?」

不管怎樣,我該慶幸劉主任沒有讓我請家長。

我害怕謝老師和主任吵起來。

我媽一向奉行人格堅決不容侵犯的原則,哪怕是一個小狗都必須得有自尊心,更何況是一個人。

她最煩以排名來衡量人才的標準,她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排名並不是衡量人才的唯一標準。

好多有成就的人在學生時期時常被人認為是一個差等生,但也不妨礙人家後來成為一個人才。

放學后,我和陳香香先去了食堂吃飯。

我多吃了二兩飯,因為接下來我有體力活要干。

菜式還不錯,有我喜歡吃的紅燒肉。

食堂的大師傅簡直就是為我量身而定做的,他燒的紅燒肉那簡直不擺了。

方方正正,不大不小的個頭,黃澄澄的,泛著油光水滑的外衣,好似二八姑娘一樣,嫩得可以掐出水來。

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好的東西總是特別珍惜,這紅燒肉也一樣,要留到最後吃。

我先吃了魚香肉絲和回鍋肉,正準備慢慢享用我最愛的紅燒肉的時候。

喬大頭坐到了我的對面,他直接將我盤子里的紅燒肉給掃到了他的盤子裡頭,然後將他盤子里的番茄炒蛋給扒拉到我的盤子裡頭。

我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敢跟我搶食,我會要了他的命。

他波瀾不驚,在我冒火的眼光中,吃著我最愛的紅燒肉。

「喬大頭,你,你……」

我旁邊的陳香香同樣張大了嘴,愣了。

喬大頭咽下了一塊紅燒肉。

「快點將那些番茄炒蛋吃完,不然,你晚上就會接到白警官的電話。」

蒼天啊,大地啊,我為啥非得要進外國語學校,我這不是找虐嗎?

白建民白警官,別看他在我媽面前是一個耙耳朵,但一物降一物,我在家裡頭地位是最低的。

他的大眼兒子朝我一瞪,我就啥想法也木有了。

我很慶幸他時常不在家,我時常趴在窗前,看到流星飛過,立馬許願。

「第一願喬大頭早點離開我們家,第二願白警官別回家。」

喬大頭就是白警官強而有力的執行者,他吃准了我這一條軟肋,屢試不爽。

我在陳香香驚詫的眼光下,乖乖地坐下,將盤子裡頭的番茄炒蛋執行了光碟行動。

再以乞求的語氣跟喬子默說。

「紅燒肉我一塊都沒得吃,你就讓我吃一塊嘛。」

喬大頭是一個非常固執的大頭,他從來沒有為我低下過高貴的頭顱。

他說:「我都觀察你好半天了,你吃了一份魚香肉絲,還吃了一份回鍋肉。而且食堂的大師傅全給你打的是肉。這個樣子下去,我怕你會朝著兩百斤發展,為了你將來能不能嫁出去考慮,你不能再吃肉。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從明天開始起,我負責給你打飯,我很願意為你服務。」

我正要張口反駁,嫁不去也不會嫁給你。

這句心理活動還沒有轉化為語言的時候。

他又說:「我已經請示過白警官了。」

我:「我……」

我又想起那句歌詞:言語不能將我的意思表達千萬分之一。

我氣齁齁地端了盤子,對一旁已經目瞪口呆的香香道。

「熱鬧看夠了,可以走了吧!」

香香還有半份魚香肉絲沒有吃完,被我說得一愣一愣地,端起盤子跟在我的身後。

「嘿,那個帥哥是你的誰啊?」

我不想回答,香香一直追問。

「是朋友的話就不要問他是誰?他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而已。」

香香比我初中的同桌趙大嬸懂得審時度勢,見我快炸毛了的樣子,適時閉了嘴。

外國語學校偌大的操場,四周全是一溜的梧桐樹。

我操起了掃把在那邊一下又一下地揮動著,香香本來是要幫我的,但劉主任說過了,只要她幫我,就會罰我掃操場一個星期。

鑒於掃操場這個活不是人乾的,香香在我的勸解之下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開始,她覺得偌大一個操場,我一個人太寂寥了,她坐在操場邊上的乒乓球檯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我擺龍門陣。

女生之間的話題,莫過於是幾班的班草長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或者是某學長生得跟台灣某偶像劇的男主角一般,具有特別憂鬱的氣質。

轉而又談到了三班的班主任,那個留了齊肩長頭髮,剛從師範大學畢業出來的數學老師,簡直跟貝多芬一樣具有藝術家氣質的數學老師,我們一致覺得很神奇,他不是應該去當音樂老師或者是美術老師嗎?

討論那個數學老師正火熱的時候,那個數學老師背了雙手正從操場邊上的梧桐樹下經過。

我們又轉移了話題,說某某英語老師和某某數學老師在搞地下情。

一陣秋風吹來,我剛剛掃過的地方,又紛紛揚揚飄落一地的梧桐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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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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