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顏色不一樣的煙火

第9章 顏色不一樣的煙火

哦,原來還不止我一個人犯了花痴,看來這是一個女生青春期正常的生理反應。

我更沒有想到一向傻獃獃的喬子默居然在趙大嬸心目中是男神一樣的存在。

我罵趙大嬸:「你莫不是瞎了你的散光眼嗎?」

趙大嬸不示弱:「他是你哥你當然不覺得了。喬子默,他可是好多女生心目中的偶像。」

趙大嬸說完,塞給我五六七八顆大白兔奶糖,一臉花痴相,簡直令人作嘔。

我說:「哼,區區幾顆糖就想賄賂我?沒門。」

趙大嬸的花痴臉變成一副不可思義臉。

「切,誰想賄賂你啦?我是讓你轉交給你哥的。」

我盯著喬子默的背影,一臉嫌棄,這傢伙居然還有女生喜歡,簡直不可思義。

糖我在趙大嬸期盼的眼光中收下了。

不過嘛,這些糖壓根就沒有給喬子默,課間的時候,我偷偷摸摸地全吃了。

回頭又管趙大嬸要了幾顆,我說喬子默非常之喜歡他的奶糖,趙大嬸的散光眼放了光。

那之後到初中畢業,趙大嬸貢獻了好多奶糖,我買零食的零花錢全都存了起來,預備將來有一天干大事用。

這一直是個秘密,真到畢業典禮那一天,趙大嬸這個妹子終於鼓起勇氣將一大包奶糖塞到了喬子默的手裡頭。

「喬子默,奶糖是我的最愛,但只要你喜歡,我願意為你買一輩子奶糖。」

弄得喬子默一頭霧水,我笑嘻嘻地走過去,對一臉嬌羞的趙大嬸說。

「大嬸,不是喬子默喜歡吃奶糖,而是他妹妹我喜歡吃奶糖。」

喬子默一張臉鐵青,將那一包奶糖狠狠地塞在我手裡頭,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後頭跟著陰魂不散的趙大嬸。

那個時候,喬子默已經不在我家裡頭住了。

因為元旦放假之前,喬大頭的媽安小麗警官百忙之中抽出空來家裡看望她許久不見的兒子。

謝老師與安警官在一起談了一次心。

謝老師一直是一個重視心理教育的語文老師,她說現在的獨生子女的心理教育很重要。

她覺得喬子默最近半年以來沉默得厲害,隔起八丈遠都能感覺到喬子默那沉默如雪的氣場。

謝老師覺得這是一種心理不健康的表現,這孩子缺愛,非常缺愛,嚴重缺愛。

謝老師其實忽略了一個事實,正直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們,衝動的心理各有千秋。

人家喬子默的青春期表現就是裝深沉而已。

安警官覺得這是一個大問題,她深刻的檢討了自己對於兒子的虧欠。

第二學期,喬子默回家住了,因為安警官為了她的親兒子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在單位上從一個做外勤的警官變成了一個做內勤的警官。

這樣,她就可以每天按時上班按時下班,也就有大量的時間照管喬子默了。

得知這一消息的那一天,我三呼萬歲。

老天爺終於沒有打瞌睡,開了他的青光眼了。

但高興之後沒有多久,我又被一種強烈的空虛感包圍著。

我總結了一下,我它媽的就是一個欠虐性人格。

不活在喬子默的陰影之下不舒服的那一種人格。

我這種空虛感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這一種無關緊要的空虛感被一種更加強大氣場的失落感包圍著。

我左盼右盼新的一學期快當點到來,我就可以再一次見到我今天也想念,明天也想念,後天也想念的歐陽男神。

那段時間覺得一向敢作敢為的我特別地慫,開學又是一個月過去了,我和歐陽連話都沒有搭上幾句,我的心情相當沮喪。

我心情一沮喪就拚命吃糖,好在有趙大嬸不遺力地提供大白兔奶糖。

趙大嬸一臉迷妹相。

「白子然,你哥真是具有男神體質,吃了那麼奶糖身材居然還保持得那麼好。不像我,吃一顆奶糖就要長胖一兩肉。」

我瞅了一眼胖嘟嘟的趙大嬸,沒得心情理她。

三月三小陽春,小城深陷各種桃花,梨花,杏花的包圍圈當中。

而我的心情就猶如那漫天飄飛的落花一般,瞬間就有了林妹妹那一種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感覺。

因為我的歐陽,他要離開這座小城回省城去上學了。

蒼天啊!我那才剛開始萌芽的單相思徹底被扼殺在搖籃之中。

鑒於歐陽有那一種特別吸引人的體質,他走的那天,班長買了一個筆記本,讓每個人在上面寫一句話。

我拿著筆記本思索了半天,搜腸剮肚也沒有找到可以表達我相思的詞句。

最後只留下了一句話:我就是我,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我叫白子然。

歐陽特別文藝與感性,臨走的時候,與我們班上每一個同學都擁抱了一下。

輪到我的時候,他笑了笑,在我的耳際說了一句話,我瞬間淚奔。

他說:「我記住你了,顏色不一樣的煙火。」

我不曉得他是不是真的記住我了,但很多年以後再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在一幫同學當中,他第一個就喊出了我的名字。

喊得特別清楚,可惜那個時候,我看到他那發了胖的身材,已經對他完全沒得感覺了。

我向來比較堅強,不喜歡別人看到我脆弱的一面。

同學們都戀戀不捨地去送歐陽了,我獨自一人跑到那一株硃砂梅下頭痛痛快快哭了一場,順便撿了一地的桃花埋在了梅樹下。

以祭奠我那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的初戀。

我坐在梅樹下黯然神傷的時候,喬大頭啥時站在我面前的我不知道,但他一開口我就想抽他。

他說:「你的歐陽走了,你都不去送他嗎?」

滿嘴嘲弄開心的口氣,這個人模狗樣的東西。

我本來想用更加犀利而且不堪入目的言語來羞辱他一番的,但細細思量了一下。

一首歌不是唱道嗎:言語從來沒能將我的意思表達千萬分之一。

既然沒能表達,何必費那個神。

我說:「他走就走了唄,又與我何干?地球又不是缺了他就不轉了。」

我就表現出滿不在乎的樣子,氣死你個興高采烈的傢伙。

那之後,我越發覺得喬子默這個男生可怕得很,會不會真的如我媽所說,他心理扭曲變態?

我懶得搭理他,就算他還是每天早上給我帶田孃孃家的灌湯包,我吃了他的包子還是不想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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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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