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番外續(3)馬瘦毛長何為夢

第三百一十六章 番外續(3)馬瘦毛長何為夢

「王爺有什麼夢想嗎?」阿柒笑眼彎彎看着慕容冢,涼爽的風吹過髮絲飄動。

「馬放南山,刀槍入庫,河清海晏,太平盛世。」

慕容冢扭頭看着阿柒,道,「小七的夢想呢?」

「仗劍走天涯!」阿柒低頭看着腳下跑來跑去繁忙的螞蟻,聽到慕容冢輕聲笑道,「小七還有這麼充滿江湖氣息的夢想,既不是江湖人,也沒有武藝傍身,刀劍在手,你的江湖打算怎麼實現?」

阿柒抬頭手指慕容冢,道,「和王爺在一起就實現啦!」

慕容冢身體一怔,一臉意外,道,「我?」

「王爺就是江湖啊,既有武藝傍身還有寶劍在手,我的夢就是王爺,可我知道夢想無法實現了。」

慕容冢臉色微變,挑眉看着阿柒,問道,「為什麼?」

「一個只能依附別人的夢怎麼能實現呢?王爺心繫天下,在王爺眼裏小七不過是這天下人中的一個,可是在小七眼裏,王爺便是小七的天下。王爺可以有更多的選擇,小七沒有,小七隻有一個選擇。」

慕容冢堅毅的目光在阿柒臉上停留,低聲問道,「什麼?」

「讓自己變成一個可以和王爺的天下相提並論的人!」

慕容冢看着阿柒漸行漸遠的背影,道,「小七,我要這天下有何用?我要的是你,可是你始終不明白,我有多愛你。只有太平盛世,我才可以解甲歸田,小七,你曾想過,與我執手一生?我想過無數次,每天可以擁你入睡,早晨叫你起床...我聽曼珠抱怨過你每天都喜歡賴床不喜歡早起,不怕,我可以等你睡到自然醒,不會催你,不會讓你連懶覺都不能睡。你知道嗎?村莊裊裊炊煙過後會升起一團白霧,籠罩在村莊上頭,有一位阿婆會做很好吃的炊餅,我想你一定會喜歡的。你做什麼事總是毛毛躁躁的,我很擔心,可我相信我給你建造的那個世外桃源不會讓你受一點傷害,你可以肆無忌憚的玩,想喝酒就喝酒,想打架就打架,我全程奉陪...小七,我沒告訴你,我連我們以後小孩的名字都想好了,女孩子名字叫慕容愛之,男孩子的名字叫由你來取,你有想過嗎?孩子,我們的孩子?」慕容冢眼角濕潤,阿柒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他看着西沉的落日,低頭淺笑,好像明天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一切都就實現了。

慕容冢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來到這個地方,穆家堡!手裏握著那枚冰涼的玉牌,熟悉的邊境線上,南來北往的客商絡繹不絕。站在城牆上遙望看不到頭的荒漠,他等的人在哪裏呢?他想見的姑娘何時能出現?

小七,聽聞你大婚了,寫給你的信看到了嗎?我以為你會親自告訴我一聲,曾經的小姑娘要嫁人了。可你什麼都沒說,小七,我戎馬半生,走上那個位子,我以為終於可以停歇了,可以張開懷抱將你緊緊擁入懷中,可以光明正大的對天下人說一聲,我愛你,我愛這個女人,我在等她長大,努力給她一個太平盛世,可如今盛世已太平,你又在哪裏呢?

你從公主變成輔政女君,又從輔政女君變為君主,我呢?小七,奚仲騙了我,他把你從我身邊騙走了,一步一步,如果我知道當初的離別是永生,我絕對不會放開你,我怎麼會那麼傻,就那樣看着你一點一點消失在我的視線里,你從來沒有離開過我,我為什麼要答應他?小七?

慕容冢身形佝僂,臉色蒼白憔悴不堪,身邊跟着的侍衛寸步不離的跟着,食盒裏帶着小七愛吃的菜,愛喝的酒...每次來都帶一樣的東西,卻從不送出去,就擺在城門樓上等著酒罈里的酒揮發,美食風乾。

「皇上,該回去了?」侍衛小聲提醒道。

慕容冢擺擺手,道,「不回去了...不會回去了!」說完掏出一道聖旨遞給侍衛道,「把這個帶回去!」

侍衛跪在地上,道,「請皇上回宮!」

慕容冢的手死死扒著城牆,一雙渾濁無神的眼睛直直看着遠方,伸著脖子好像能看的更遠一點,道,「不回去了,再也不回去了,我要等她,我要等我心愛的姑娘回來,親口對她說一聲,『我愛你』呵呵,她最喜歡也最想聽我說這句話了,是個傻姑娘,怎麼就喜歡聽這句話呢?她不知道,每次她追着我問的時候,我都在心裏說了,我在心裏說過了,可是她聽不到,每次都氣急敗壞的跑掉,她害怕什麼呢?這一生,我只愛她一人,很愛很愛她,可她都不知道,哎!」

良久,侍衛再沒有聽到皇上說話,緩緩抬起頭,才發現他瞪着一雙眼睛,眼角掛着一滴淚,嘴角噙著一抹笑,保持着眺望的姿勢身體已經僵硬了。

風吹過沙漠,吹進宮殿,阿柒突然從夢中驚醒,心怦怦的跳,看着桌上堆成山的奏摺,擦掉額頭的汗,自語道,「我怎麼睡著了?」心緒難平,起身從宮殿出來,走到專門修建的瞭望台,宮女給她披上披風留步。阿柒緩緩上來,高處不勝寒,儘管此時微風不燥,藍天白雲,可還是會冷,這種冷是從心裏生出來的。

「哎!」莫名嘆了口氣,每天她都要來這裏站一會,四處看看,就像這個宮牆之內的守衛者一樣,她給自己建了一個專屬瞭望台,是這個宮裏最高的瞭望台,除了谷風沒人知道她每天上這裏來看什麼。

其實她什麼都不看,因為什麼都看不到。她就是上來說說話,和心裏那個人說說話。

「慕容冢,我今天上朝斬殺了幾名貪官,他們雖然可恨但按照律法來說罪不至死,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我的心很亂,脾氣很大。剛才做夢,夢見你了,夢見我們剛見面時候的情景了,很奇怪,我很久沒夢見你了。你還好嗎?我...我很想你,朝堂上的事情很多,我幾乎夜以繼日的忙,可還是有干不完的活,當一國之君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你是不是也每天都忙於政務沒時間休息?聽我的,該休息就休息,空兒如今也大了,可以幫你分擔一些事情了,別總是什麼都親力親為。慕容冢,再等等我好嗎?等我的孩子再大一點,我就把重任交給他,我不再是哪個國的君主,我就是我,我騎馬來看你,不為別的,就是來看看你,看你當皇上是什麼樣子。

慕容冢,我累了,從大燕國到月叱國,我跑的太久,真的跑不動了,我想回去,想回你給我建的世外桃源去,那裏真美啊,依山傍水,我想學琴棋書畫,想織布紡線,想在田間地頭奔跑,想和你在一起。所有的承諾我都做到了,我不欠誰了,可是,我如今這樣又找誰呢?誰又能還我一生呢?哎,這一生啊,就像做夢一樣,一旦開始了,劇情的發展就不受控制了,我本就是你為而來,結果卻落得這樣的結局。」阿柒絮絮叨叨說了半天,連自己都覺得無聊,每天都是這些,還好宮女沒跟上來,不然一定會以為她們的君主其實是個神經病。

回到宮殿,她繼續批閱奏摺,昏暗的燈換了一盞又一盞,谷風親自端著餐盤進來,笑着道,「吃飯吧!你說的,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你中午沒吃,宵夜總該吃點吧?」

阿柒放下筆,剛一起身就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緩緩坐回去,腦子裏不停閃現以前的畫面,不安的抓住扶手,問道,「這是怎麼了?」

谷風驚訝道,「阿柒,你臉色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白?有沒有覺得哪裏難受?」

阿柒搖搖頭,慢慢走到矮桌前坐下,沒說話,可她腦子裏總是浮現出慕容冢的樣子,喜怒哀樂,不同的臉,阿柒一把抓住谷風的手問道,「大燕國...大燕國可又什麼事發生?」

谷風搖搖頭,道,「沒聽說有什麼事?」

阿柒食不知味的吃了幾口飯,便懨懨的回到寢宮,書桌前放着她還沒畫完的慕容冢的畫像,這些年她一有時間就畫,也不知道畫了多少幅了,反正畫畫的水平是越來越好了。

執筆繼續畫,慕容冢的樣子在她筆下永遠是那麼溫柔,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可他在別人嘴巴里明明是個殺人如麻的閻王。這個閻王在她面前從來都是捨不得罵捨不得打,又怎麼會是閻王呢?不,有過,彩虹隊員的死...阿柒低頭畫像上慕容冢的眼睛劃出了一條長線,頹喪的扔掉筆,坐下扶額悲從中來,用手拍打着頭,「這是怎麼了?」心裏的煩躁再次不受控制,朝外喊道,「宣歌舞!」

每當她煩悶的時候就叫歌舞進來表演,也不是什麼特別的表演,是阿柒自己手把手教的,當年她在梨園半夜研發出來的掉頭舞。

可是今夜不知道是怎麼了,往常看着這些歌舞她就能安然入睡,現在卻越看越煩悶又不想讓她們停下,喝着酒倚在軟塌上,腦子裏全是慕容冢,頭痛欲裂,歌舞已經跳到了凌晨,可她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只好叫來御醫,服了助眠的藥物才睡着。

這一覺她睡了很久,谷風一直守在她床邊,看到她突然醒來,佈滿血絲的眼睛,眉眼具笑,道,「阿柒,你醒了,怎麼睡這麼久,一天一夜啊!」

「是嗎?我做了好長一個夢!」阿柒並沒有起來,看着谷風道,「我有些事情要交代你。」

「你說!」

「好好輔佐孩子,讓他成為一名優秀的君王!」

「說什麼呢?孩子不是應該向你學習嗎?還需要你好好帶他,告訴他生生世世不許與大燕國開戰。」

「不,你要好好帶他!谷風,還有一事,請你務必答應!」

「你說!」

「如果我死了,不要難過,你還年輕,遇到喜歡的姑娘了,就去追,去愛,一定要好好生活。」

谷風疑惑道,「你在胡說什麼呢?怎麼就死了?我不許你胡說八道。」

阿柒握住谷風的手,笑着道,「記住我說的,還有我死了,一定要火葬,把我的骨灰埋在虎庄我父母的墳前,一家人要團聚的。」

谷風眼淚奪眶而出,道,「阿柒,你怎麼了?別嚇我!」

「谷風,對不起,是我耽誤了你,為了我不值得,別守着了。告訴慕容冢,我真的不恨他了,這輩子太匆忙了,好多話沒來得及說,很多事沒來得及做,好遺憾,真的太遺憾了,我應該跟着司徒神醫學中醫,卻跑來這裏當什麼勞什子的君主,哎!」

阿柒說完緩緩閉上眼睛,谷風用力叫她,她又慢慢睜開眼睛,撫摸著谷風的臉道,「我想再睡會兒,你去吧我畫的所有慕容冢的畫像都燒了,一張都別留。」

谷風一直摸著阿柒的脈,脈象平穩,給她蓋好被子,命御醫守在床前,一直把著脈,他找來存放慕容冢畫像的柜子打開,滿滿一柜子的畫像,從畫風稚嫩到成熟老道,每一幅畫上慕容冢的容貌沒有分毫改變,在阿柒眼裏這個人不會老去。

到了黃昏時刻御醫突然跑過來喊道,「沒了,沒...了。」

谷風一把揪住御醫的領子,怒問道,「什麼沒了?」

「國王的脈沒了,突然就沒了...」

谷風一陣風跑到阿柒床前,手搭在她的腕上,確實沒了,可是怎麼會呢?看着阿柒依舊像睡着一樣的神態,谷風抓住她的肩聲嘶力竭喊道,「阿柒,阿柒...睜開眼,你睜開眼,我帶你去找慕容冢,帶你去見他,你醒醒...」

這時門外一男子進來,道,「報,飛鴿傳書,大燕國皇帝慕容冢,於三天前駕崩!」

無邊的海,連綿不絕的山峰,沒有白天的黑夜,阿柒走在一條寂靜無人的小路上,她已經死了,她知道她死於月叱國後宮,她的宮殿裏,身邊是谷風悲痛欲絕的哭聲還有年滿三月的兒子。她多想在死前去看一眼慕容冢,那個她愛了一生,恨了半生的男人,想在他的懷裏死去,死前說一句,我愛你!不想讓他帶着對她的愧疚過完一生,她該給他回一封信的,何必那樣決絕,最深愛和最深的恨都給了他!

「慕容冢!對不起,這一生終究是我對不住你!」阿柒不禁延綿痛哭,哭着哭着突然聽見有人在笑,「誰在笑?」

「是我!」

阿柒轉過身,居然看到了慕容冢的第一任王妃,大驚,道,「怎麼是你?」

那人還穿着平時在王府一樣的衣服,音容未改,對她依舊是一副惡聲惡氣的樣子,道,「看見我很意外嗎?我在這裏等了好多年,終於等到你了。」

「為什麼等我?」

「你知道這裏是哪裏嗎?」

「哪裏?」

「黃泉路啊,不認識了嗎?」

「黃泉路?」阿柒四下看了看,嘀咕道,「我是要來轉世投胎嗎?」

「是啊,來這裏可不是要轉世投胎嗎?」

「你為何還在這裏?」

王妃突然變得狠厲起來,瞪着阿柒道,「我在等你,我要看到你的今天,我知道你和王爺不會在一起的,怎麼樣?他早你三天死了...」

「什麼?他死了?」阿柒捂住嘴,眼淚不住的流,道,「怎麼會這樣,他為什麼會死?」

「他太過思念一個人,鬱鬱寡歡,食欲不振,思念成疾自然會死。」

「他在哪兒?」阿柒瘋了一樣四處走,可是除了一片黑什麼都沒有。

「他已經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去投胎了,你就算找到他又能怎樣?」

「不會的,不會的,他...」

「有什麼不會的,俗塵事俗塵了,路歸路塵歸塵,所謂愛不過是你們這些凡人的一場劫。人間百年,如白駒過隙,彈指一揮間,何必執念那轉瞬即逝的情愛。他下一世投胎便不會記得你,而你也要投胎不會再記得他,放下執念,去吧!」

阿柒看着面前人,腦子裏突然閃過無數畫面,一指她道,「你不是王妃,你是孟婆,那個讓我替彼岸花解除詛咒的孟婆?」

「果然沒有喝孟婆湯的人記憶不管過去幾世很多事終究會想起來!」

「可你為什麼又是王妃?」

「陪你修行一番,也算是歷了場劫!」

「你的情劫也是慕容冢?彼岸花,我,你都是一人?為什麼要這樣?」

「慕容冢欠了幾世的情債,命中注定他愛而不得,情傷而死。這是他的果亦是他的因。只有你太執念人世間的一切,上一世你為救朋友甘願掏心挖肺而死,這一世為情愛折磨半生,最終落得念念不忘。情深不壽,該放下了。」

阿柒不曾想自己的兩世居然如此凄慘,笑道,「那我下輩子能不能只做棵樹,或者一棵草,不做人了好嗎?」

孟婆伸手一指一塊石頭,道,「這是三生石,記錄你的前世今生,再看功德簿,功德未滿,還需修行。多做好事,善待父母,功德圓滿之時就是你人生苦盡甘來時。不要羨慕他人的命運,功德簿上記功德,孽深則緣淺,因果相關。」

阿柒上前看到寫有功德簿的冊子閃閃發光,她的名字下方還有很多空白,而三生石上記錄前世所經歷的所有的事情,而她的今生卻無一字。

「為什麼我的今生沒有記錄?」

「今生事今生做,看不見何須記?」

阿柒繼續走,又走到那座鬼哭狼嚎的忘川河邊,道,「請問彼岸花的詛咒解了嗎?」

「愛不是愛,恨便不是恨!她有執念佛祖也解不了,何況只是一場情劫呢?」

「可是她等了一千年,百年一個輪迴,她要在這沸騰的河水中看所愛之人從橋上走過十次,為何不能幫她圓了心愿。」

阿柒剛說完,便看到慕容冢一襲素袍緩緩走來,卻不是走向他,而是往橋上而去,忙衝上前想要攔住他,卻從他的身體穿了過去,大喊道,「慕容冢,回頭看看我,慕容冢我是小七,我是小七!我原諒你了,我愛你,慕容冢,看看我啊...」

阿柒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孟婆搖頭嘆氣道,「他看不見你,也聽不見你說話,一抹幽魂而已,愛的那個人已經是黃土一堆,永世隔絕了,為什麼就是想不明白呢?」

「不,不是的,慕容冢愛我,我為什麼還能感受得到?我什麼我還有感情,為什麼我會心痛會流淚會思念?為什麼只有我那麼難過,他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來,喝了這碗湯,就都忘記了,你也走過這座橋,去你該去的地方。」

「我不,我不甘心!」

「不甘心什麼?一場夢,你的執念困住的是你自己,別人卻不會有任何難過。哦,我忘了告訴你,你上一世救的那個朋友,一個月後也死了,幽魂在這裏遊盪了好幾天,我見猶憐,便送他去和你作伴彌補一下遺憾。而被慕容冢殺掉的幾個女孩子卻得到解脫早早投胎做人,相當快活自在。」

阿柒愣住道,「那楚風呢?他怎麼樣?」

「楚風放不下他人世的伴侶,我就讓他投胎去曼珠的肚子裏,現在出生的曼梨就是他的今生。」

阿柒冷笑道,「好殘忍!讓阿祖用一生陪伴一個小女孩長大成人,可他卻根本不會想到,那個女孩居然是院中棺材中人的來世。你何不把他的陽壽剪斷,讓他早點投胎呢?如此孤苦的活在世上,連個愛他的人都沒有。」

「他陽壽未盡,人生七苦,他要全部經歷,生老病死,斷舍離。」

阿柒道,「那我呢?」

「你沒有生,尚不算圓滿!」

「死而復生不算生嗎?」

「那是蕭婉的生,不是你的!」

「蕭婉死了,我才生的。」

「不,蕭婉從來沒死!她只是被你壓制而已,被你身上的彼岸花壓制住了,彼岸花散去,蕭婉最後挾恨而去,你的愛一直在!」

阿柒恍然大悟,原來決絕的不是她,是蕭婉,是蕭婉不原諒慕容冢,而她一直是那個心痛流淚的阿柒,她一直愛,也一直痛!

「好啊,還是你會玩!我被玩成這樣,你還說我修行不圓滿?我從始至終只愛一個人,為什麼要我嫁給谷風,我明明可以回去和慕容冢廝守到老的,為什麼要抱憾而終?愛,一定要這麼痛嗎?」

「愛本身是溫暖的,痛的只是你的心而已!走吧,喝了這碗湯,所有的遺憾都會忘記,放下,本身就是修行!」

阿柒接過孟婆遞過來的碗,碗裏面什麼都沒有,她晃了晃還是什麼都沒有。

「喝吧!」

端起碗一飲而盡,入喉的卻是窒息的苦澀,「好苦,這是什麼?」

「是你上一世留下的眼淚!」

沒有再問,緩步踏上奈何橋,忘川河中凄慘的哭喊聲,撕心裂肺,好像要衝破什麼出來一般,低頭看着腳下兩旁卻搖曳著紅如烈火的彼岸花,見花不見葉,此時卻開得那麼繁盛,在黑暗的黃泉中,這樣一抹紅色迎來送往,隔斷了人間和地獄的界限,也劃清了人心裏的罪惡真善。

其實,人世間的花更美,五顏六色,百花爭艷,我們卻忘了停下匆忙的腳步去欣賞。藍天白雲,陽光和自由,為什麼不去珍惜呢?不要想着永遠擁有什麼,轉瞬即逝的東西也值得好好愛護,比如健康,笑容,快樂!

我們可以和喜歡的人盡情擁抱,盡情訴說喜歡,因為人的一生人太過短暫,對父母多一些耐心,多一些理解,也多一些包容,他們是我們的護身符,但他們也會老去,回去抱抱他們,說一聲我愛你,不要總等以後,不要擔心也許,父母之愛是唯一不求回報的愛,一個擁抱就可以!

對待朋友,誠心就有,不誠就無!我們都需要朋友,不管身處哪個階層,都需要朋友,喝酒的朋友,談心的朋友,哪怕是酒肉朋友呢?真誠一點,友好一點,他也許只陪你走這一段路,分開了,便是有緣再見。人本身就是群居動物,離開公司回到家裏,同事到朋友,親疏遠近,可以聊天就好,不一定非要有用!

給讀者的話:

我猶豫很久不知道該不該寫,後來想了想,還是寫了,這一世雖然依然愛無所得,但也是堅持活着到了最後,所以就該有一個結局!本來設定的結局是小七自殺,可這不符合故事情節也不符合我做人的原則!生命是可貴的,不管經歷多少挫折和磨難,自殺都是一懦夫行為,活着,直到最後一刻!畢竟人生除了愛情還有其他很多有意義的事情,家人,朋友,對吧,所以就這樣吧,故事只是故事,生活還要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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跛子求愛,王爺別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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