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賭石機器

趙風先簡單地把房子打掃一遍，然後帶著楊涵到附近的超市把床單、被子和必要的生活用品都準備齊了。

因為沒有廚房，所以買了電磁爐、鍋鏟和電飯煲，又給楊涵買了幾套新衣服和文具、書包，前前後後花了五千多。

一切準備齊全之後，趙風兩人正在S縣小吃解決午飯問題時，蔡傑來電了。

「喂！你辦事不講究啊！要不是我電話問房東，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訴我租房的事情了？你這麼做，很容易失去我這個兄弟的！」蔡傑語帶責怪地抱怨著。

「我正在吃飯，一會兒見個面吧，我有事情要跟你談。」趙風想了想，還是決定旁敲側擊問一問蔡傑可能被暗殺的原因。

「嘿嘿，本來上午是找你一起去那家新開的書店的，但看你剛剛搬過來，我就自己去了，下午還有其他的節目，十二點半，學校正門集合！你要是不來，就剁雕來見我！」

趙風放下手機，看了看時間，十一點四十分，出租屋距離一中也不過兩三分鐘的路程，足夠把買的東西帶回去再去赴約了。

「你們快看那個女學生的臉，應該不是化妝化出來的吧？」

「別扯了，誰化妝不是為了漂亮？哪有人在自己的臉上化傷疤的……」

店裡的顧客傳來竊竊私語，趙風順著議論聲往店門口望去：一名二十歲出頭的女生穿著一中的校服，面無表情地走進來，她一米七的個頭，身材平庸、氣質文靜，她五官端正，尤其是一雙冷艷的秋眸，飽含神秘、波瀾不驚，但最醒目的，是她臉上縱橫各兩道的「井」字傷疤：縱向的兩道剛好從雙眼眼皮往下延伸，一直到嘴角兩邊，橫向的兩道，一道與雙眼齊平、另一道則劃過人中。

那四道傷痕結疤得有些年歲了，雖然有微處理過，但沒能完全抹去傷疤的痕迹。

那女生走進店裡，環視了四周，最後目光落在趙風身上，默不作聲地坐到其對面，並開始點餐。

「鄧文姬同學，你是接到學生會的邀請，還是？」趙風對這名女生並不陌生，此女從高二開始就是他的同班同學，雖說兩人至今交談不超過十句，但既然偶遇到了，裝作不認識總是不好的。

「嗯。」鄧文姬點頭應了一聲，就再沒有交談下去的意思，這並不是針對趙風，無論面對的是同學還是老師，她都是相同的態度。

鄧文姬的學習成績在年段穩定前二十，而且在奧數上有不小的造詣，高二的時候參加全國中學生奧數比賽並獲得了金獎，以她的成就，會收到學生會的邀請也在意料之中。

「舅舅，她是誰呀？」楊涵好奇地歪著腦瓜問道。

「她是我的同學，你叫她姐姐就可以了。」

楊涵聽罷點了點頭，然後轉過頭去盯著鄧文姬看了好一會兒，後者注意到楊涵的目光，也暫時將注意力從手機轉移到眼前這個小不點身上，兩人對視片刻，鄧文姬那冷若冰霜的臉上竟是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

「舅舅！那個大姐姐好漂亮！」楊涵看到那笑容后，竟是害羞地躲到趙風身旁，然後湊到其耳邊很認真地說道。

的確，即便臉上有井字傷疤，鄧文姬也絕對配得上「漂亮」二字，沒有絲毫粉飾的臉上充滿了一種天然的東方美韻，尤其是微笑的那瞬間，真的是美得能讓人忽視她面容上的不足，試想：如果沒有臉上的傷疤，這毫無疑問是禍水級別的大美人。

「鄧文姬同學，那我們就先走了。」趙風看楊涵吃完，便起身準備離開。

「嗯，拜拜。」鄧玲瓏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嗯」是對趙風的回應，之後的「拜拜」則是對著楊涵說的。

「大姐姐拜拜！」楊涵揮了揮手，然後背起小書包，牽著趙風的食指走了。

十二點十一分，趙風帶著楊涵來到一中正門，此時的一中校園已經站滿了來自五湖四海的校友，也有一些聞訊趕來的圍觀群眾。

「這邊這邊！」在圍觀群眾當中，一道猥瑣的聲音傳入趙風耳中，循聲而去，正是蔡傑。

「這麼多人，你還打算擠進去？」趙風被眼前的人山人海驚住了。

「嘿嘿，何必要擠呢？你以為我是為了看那些根本不認識的學長來吹噓自己今年賺了多少錢嗎？老子是來看女神的！龍琪珊這種大明星，肯定得走正門的大紅毯，到時候，老子一馬當先衝上去要簽名，身為學姐，給學弟簽個名是理所應當的，就算我要求合個影也完全不過分！」蔡傑一副豁出去的壯烈神情，他說出的話絕對不只是說說而已。

此時，一中正門的確誇張地鋪著一條朝著內外各自延伸兩百餘米的大紅地毯，地毯兩側還有專門的學生拿著木棍首尾相接，組成左右的「扶手」，阻止閑雜人等踏上紅毯，可見校方對這紅毯十分看重。

「蔡傑，你最近有做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嗎？」趙風不在乎什麼周年慶、女明星，直接讓楊涵坐在自己的後頸上，然後裝作隨意地向蔡傑詢問道。

「什麼？人神共憤？我不一直都是嗎？天才啊，生來就是人神共憤的！」蔡傑甩了甩修長的劉海，一臉臭屁地應道。

「如果有人要殺你，你覺得會是什麼原因？」趙風繼續追問。

「唉，如果帥能當飯吃，我可以養活全人類，像我這樣英俊瀟洒的男人，總是會在不知不覺間成為無數男同胞的敵視對象，他們恨我，恨不得我死，我能理解……但是，我希望那群恨我的丑逼知道：就像他們對自己的丑無能為力，我對自己的帥也同樣無可奈何啊！兄弟，你不能怪我，更不能恨我，你懂我的意思嗎？」

趙風面對這信息量為零的回答毫無辦法，只能往旁邊挪了挪，裝作不認識。

「嘿嘿，兄弟不開玩笑了，其實嘛……我最近跟周達做了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我們已經初步測試過了，成果還不錯！最近正在進行第二次調試，已經有不少買家聯繫我們了！」蔡傑神秘兮兮地說道。

「哦？究竟是什麼大事？」趙風臉上看似隨意，心裡卻基本肯定：這所謂的「大事」應該就是給蔡傑招來殺身之禍的原因了。

「兄弟，聽說過賭石嗎？」蔡傑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在偷聽，這才湊到趙風耳邊，小聲詢問道。

「嗯，聽說過……」

「我和周達高一的時候不是在看那些龍傲天的網路小說嗎？裡面主角一個個天眼神通，隨隨便便就在賭石場大殺特殺，那時候，我就跟周達一起討論：是不是有可能通過科學技術透視石頭表皮，直接窺見石頭內部的玉石？再後來，我們漸漸討論出一款『賭石機器』的概念原型，如果這種機器能被研發出來，那賭石就完全是穩賺不賠且利潤驚人的大買賣了！」蔡傑神情激動地解釋道，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一旦實現，會招來多少貪婪者的覬覦。

「所以，你們成功了？」趙風皺了皺眉頭。

「嘿嘿，那是當然的！國慶節放假當天，我就跟周達一起到黑市的賭石場試驗過賭石機器初號機的性能，結果令人滿意！我們只花了不到兩千塊錢就開到了三塊玉石，凈賺五萬三千多塊！兄弟，跟你說實話，從那天晚上起，曾經的三劍客，就只剩下你一個處男了！我現在終於相信，有錢是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啊！」蔡傑露出一臉回味無窮的猥瑣神情。

趙風此時終於明白蔡傑被殺手盯上的原因，而且比他預想中最糟糕的情況還要更糟糕。

「你認為賭石機器能讓你賺多少？」趙風反問道。

「這個嘛……我和周達簡單地算了一下，少說也是千萬，如果運氣好，遇到好料子，上億也不是不可能的，不過，我們的賭石機器目前所能透視的深度有限，所以精確度會因為料子的具體情況而有所波動，如果第二次調試能夠再把透視深度提升四五厘米，那精確度和手藝都會大幅提升！怎麼樣，有興趣加入我們嗎？」蔡傑信心十足，並主動向趙風拋出橄欖枝。

「千萬、上億的價值是對你而言，對於那些擁有賭石來源的商家而言，說是無價也不為過，如果商家知道這種擁有無限價值的賭石機器掌握在兩個高中生手中，你猜他們會怎麼做？」趙風聲音微冷地反問道，蔡傑顯然是被那龐大的利益沖昏了頭腦，否則怎麼可能會對那麼明顯的潛在危機毫無自覺？

「你是說……他們會殺人越貨？不至於吧……又不是小說和電影，我們可是活在現實，殺人是犯法的！再說了，我們的賭石機器又不是萬能的，它是存在局限性的！」蔡傑擺了擺手，用不在乎的語氣說道，但臉上的神情明顯不對了。

「最高數以萬倍的利潤，世界上為了錢而頂風殺人的事情還少嗎？至於你說的局限性，你作為開發者自然是知道，但對於其他人而言，他們只看到你賺錢了……說不定，現在的學校附近，就有人已經在對你虎視眈眈了。」趙風剛說完，延伸到校門外的紅毯盡頭處停下一輛賓利車。

車剛剛停下，四名保鏢裝扮的大漢湊到車門旁，其中一人打開車門，一名傾城美女盛裝而現，與此同時，從人群中衝出一人，面目猙獰地撲向下車之人，口中高呼道：「龍琪珊！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