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窺見未來
湛金魔瞳，是仙骨魔元功的標誌，這種眼瞳會隨著功法的提升而衍生出各種無可預判的能力，例如魔帝，他的魔瞳擁有讀心、透視、催眠、迷幻四種能力，這其中還沒算上無視各種視覺阻礙等基礎作用。
而趙風的魔瞳處於「初覺醒」的狀態，除了基礎作用之外，再無其他能力，即便之後開啟了能力，也不一定就是魔帝擁有的那四項能力。
就在剛剛，趙風在蔡傑身上看到了兩段幻象，在看到幻象的過程中，魔瞳處在一種奇妙的視野狀態，好似俯視蒼生，冷漠無情……
通過魔帝的記憶，趙風立即明白：這是魔瞳運用能力時才會有的感覺。
「我看到的幻象，是蔡傑的未來？」趙風坐在回家的公交車上，一邊輕輕拍打睡在懷中的楊涵後背，一邊思索著剛剛在華萊士發生的怪事。
「希望蔡傑把我的話聽進去了……」
到站時，天色已暗、月明星稀，趙風背著熟睡的楊涵行走在漆黑的鄉村夜路上，儘管沒有路燈，魔瞳也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切。
蟲鳴、狗吠，還有山間的竹子在風聲中搖擺時發出的奇異動靜，這再普通不過的一切，此時在趙風耳中卻別有一番意境，他沒有用眼睛去看，卻好似能「看到」所有聲音源頭的全貌，蟋蟀的翅膀、知了的腹、青蛙的聲囊、土狗的喉嚨、竹子的關節，一切都無所遁形。
「叮！檢測到隨機任務·暗夜殺機：根據湛金魔瞳的指示，於今晚九點，前往指定地點接受暗殺並化解危機，完成可獲得獎勵·隨機根基功法，失敗無懲罰。」
「又來了……在這個易天系統面前，我毫無秘密可言，這系統究竟是因為什麼而出現在我身上？」趙風皺了皺眉，對於腦海中毫無徵兆地出現、消失的系統聲音，莫名地有一種不適感。
回到家中，將楊涵放到床上，趙風思索片刻，最後還是決定去「指定地點」看看，畢竟這一次的任務獎勵是根基功法，雖然品階不明，但至少是個機會，只是概率比較低罷了。
趙風換了一件黑色的連帽衫，離開前將家門鎖好，然後小跑著融入夜色……
月下殘影，趙風奔跑的速度越來越快，他發現：當自己的奔跑速度維持在每秒十米時，體力的消耗與恢復持平，也就是說自身體力不會有絲毫損耗，而他的極限能夠達到每秒三十米左右，且在極限衝刺狀態下，體力足夠維持五分鐘，且體力耗盡之後會在一分鐘之後完全恢復。
十分鐘后，趙風入城，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也才八點十一分，城區的夜晚十分熱鬧，為了不引人注意，便改用正常步行，來到南山一中。
一中校門正常是晚上十點關閉，但因為明天是周年慶，校內一些搭建好的設備可能引來一些歹人的覬覦，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損失，今晚的校門八點便關閉了。
趙風繞開學校正門，直接從側面的小道往後門走去，那小道其實是居民樓和學校圍牆之間的狹縫，寬不過一米，平日里連陽光都極少照到其中，一到晚上，更是黑得不見五指。
甫一走進狹縫小道，趙風便感一股犀利氣壓迎面而來，像是一柄半出的匕首，極致的殺意被精準地壓制在最難被察覺的狀態。
鋒芒未到極致，殺意懸頸以待！
趙風微微低著頭，用連帽衫的帽子遮掩了面容，右手擬成劍指，一邊行進，一邊在空氣中划動，片刻之後，一道正方體的湛金玄印懸於掌心之上，這是蘊含五感增幅效果的玄印，隨著他將方體玄印打入眉宇，形、聲、聞、味、觸五感得到巨幅提升。
五感，在得到增幅后，就好似無形波動，以趙風為核心，朝著四面八方散去，甚至連三條街之外，相距三四百米的網吧外正在播放的《波萊羅舞曲》的每一個音符都清晰地傳入趙風耳中。
漸強的交響中，混著鬧市的嘈雜、來往的風聲、自我的心跳，被掩藏在其中的殺意自趙風身後迫近……
噌！
鋒芒畢露，一柄映著銀白月輝的匕首就像是憑空而現，直逼趙風心臟後方！
霎那，趙風渾身寒毛豎立，第六感之門開啟，身體幾乎是下意識地向前方撲倒，然後翻滾著找到一個背靠高牆的位置蹲下，因為身上穿著黑色連帽衫，所以順勢融入黑暗，警惕著四周。
就在僵持之際，小道的盡頭出現一道身影，那身影背光而來，好似糜爛的醉漢，步履漂浮、左右擺動，但趙風卻注意到了異常：那「醉漢」的雙眼閃著詭異的血光，顯然不是普通人。
「血……血！！」
神秘醉漢低吟著，然後毫無徵兆地以發狂姿態撲向趙風右手邊的黑暗角落！
唰——！
一道寒光劃過醉漢脖子，那寒光在空中停滯了足足兩秒才散去，雖然只有一瞬，但仍舊讓趙風窺見了那道潛藏在黑暗中的寒光的真面目：完全被黑色緊身衣覆蓋的纖瘦身影，只有一雙同樣血紅的眼瞳映著醉漢被一擊封喉的一幕。
驚鴻一瞥，隨後重歸平靜，與此同時，兩種不同的血腥味同時被趙風嗅到：第一種血氣來自醉漢倒下的方向，第二種血氣則在左手邊十米之外的角落。
兩種血氣都有強烈的鐵鏽氣味，但前者的血氣中夾雜著腐臭，而後者的血氣則附著一絲淡淡的葯香。
趙風微微抬頭，湛金魔瞳望向左手邊的血氣源頭，窺見一道半跪在地的身影正在微微喘息著，即便是喘息，也不發出絲毫聲響，而在此人右腹部，有鮮血滲出緊身衣，顯然在之前就已經受了不輕的傷。
「血……血！！」
此時，本該命隕的醉漢重新爬起來，依舊詭異的身體擺動著轉過身，朝著第二種血氣的方向撲殺而去！
「嘖！」
一道極不甘心的咂嘴聲傳出，旋即，黑衣人強忍傷勢，蓄勢反撲，只不過這一次顯然沒有餘力再掩藏身影，即便她知道黑暗中還藏著另外一個危機。
唰！
匕首收斂三分寒意，殺傷力卻絲毫不弱，兩者二度交錯，一隻右臂離體飛起、落地。
黑衣人腹部的傷口隨動作裂開，極致的疼痛迫使她再度半跪在地，就連匕首都脫手落地，不等反應，身後再度傳來索命嘶吼——
「血！！！」
詭異的一幕，喉嚨被利刃割開、右臂離體的醉漢眼中血芒更盛，揮舞著左手，沖向黑衣人，那左手五指的指甲轉瞬變得修長，足有十厘米，指甲泛著滲血的光澤，充滿危險！
「糟了！」
黑衣人心中暗道，不用回頭便知道身後有危機將至，左手捂著右腹傷口，右手想要將地上的匕首拾起，卻怎麼都使不上力。
唰唰唰唰唰！
五根血爪劃破空氣，黑衣人知道今晚怕是九死一生，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看迫近的醉漢，餘光卻瞄到一道黑影以更快的速度沖向她。
一旁的趙風決定出手，顯然，那個醉漢已經不是「人」了，在這種情況下，他無法坐視不管，當即衝到黑衣人身旁，以最快的速度撿起那把匕首，意料之外的沉重感，也顧不上猜測那匕首的材質，直接反握揮出！
噌——！！
黑衣人的視野里，只看到一道寒光掠過五根血爪，下一刻，擋在她身前的神秘黑影以熟練的手法將反握的匕首轉正……
此時，趙風的魔瞳中窺見了一段幻象：匕首刺入醉漢心臟。
「原來是這樣……我以為自己窺見的是未來……其實不是……我看到的，是死亡。」
趙風明悟，當即持匕首刺出，鋒芒直指醉漢心臟，與此同時，耳畔迴響的交響曲達到最高潮——
「血！！！」
半尺長的匕刃完全沒入心口，醉漢嘶喊著，但身體的機能卻在心臟受損之際，開始逐步衰減，體內最後的生機也盡赴虛無……
醉漢眼中血光隱匿，恢復最初的漆黑，徹底成為了一具屍體。
趙風將醉漢猛地向前一推——
撲通！
「你……你不是蔡傑……你是誰？」
身後傳來黑衣人的質問，那是女人的聲音，音色略帶沙啞，但聽得出聲音的主人年紀並不大。
趙風沒有馬上回答，從黑衣人的話中可以得知，蔡傑本來會在這裡遇襲並非偶然，而是被人盯上了。
思索片刻，趙風認為身後的黑衣殺手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來一場交易吧……用你的命換一個情報……」
趙風壓低嗓子，發出極其低沉的聲音。
黑衣人聽罷，心中暗笑，心想：你雖然手上有點功夫，但如果以為這樣就可以威脅到我，未免太天真了！
但緊接著，眼前的人緩緩轉過頭來，刻意壓低的衣帽下露出一對閃著金色光輝的眼瞳，從這雙眼睛里，黑衣人看到了非人的冷漠——唯有無數死亡的洗禮，才能誕生出這眼底的寒意！
「你到底是誰？」黑衣人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已經有些微微發顫，她已經從魔瞳中看到了幻覺：血流成河，屍骸如山，一人立於山頂之上，面目未明，只一雙金瞳，冷覷蒼生。
「說出你的僱主，我可以讓你安然離開。」趙風聲音愈冷，心中衍生出一絲殺念。
「我不知道，也不會說……你殺了我吧……」黑衣人搖了搖頭，不敢再去看那雙眼，也生不起反抗的念頭，只能低頭認命，反正對她而言，每一次出任務前都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放棄暗殺蔡傑，可以活命，接受嗎？」
趙風退而求其次，至少要暫時確保蔡傑的安全。
「看樣子，你應該跟蔡傑認識……我一旦主動取消任務，就會有其他殺手接單……任務是要求一個月內完成，我已經用了十天的時間收集情報和偵查地形……在接下來二十天內，我不會進行任務……也不會主動取消任務……這樣，其他殺手就無法接這個任務，我……我只能做到這樣……」黑衣人低著頭說道，聲音、氣息越來越弱。
「可以。」
趙風點了點頭，當即擬划玄天道印，片刻后，圓球體玄印出現在掌間。
噠……
黑衣人察覺到趙風正邁步向她靠近，心頭猛地一緊，以為殺機來臨。
趙風將玄印打在黑衣殺手的天靈，而後轉身離開……
一刻鐘后，置身恐懼中的黑衣人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已經完全恢復，甚至連身上多年以來的傷疤、暗瘡都全部消失。
「他……究竟是誰？」
黑衣人抬頭，望著小道盡頭的燈光，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