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鎮妖冊

小靈天，最高峰之頂，俯瞰群山、豪氣萬丈！

一張圓盤石桌，天然而成，存於此巔，也不知過了多少年歲。

石桌上擺放一卷枯黃的竹簡，竹簡的第一片木牘上鐫刻著「鎮妖冊」三個小篆體的大字，字體大氣磅礴、瀟洒不羈，只此三字，造詣通神！

趙風上前拿起鎮妖冊，一道意識掃過，在其中留下意識印記，成為了鎮妖冊之主。

隨手掀開，映入眼帘的是四句話：

今朝策妖靈，提筆鎮乾坤。

還須錄心魂，滅天只一瞬！

「這麼狂？」趙風不禁咋舌，再往後翻開，四句話後面的第一片木牘上刻著「劍妖」兩字，這就意味著鎮妖冊當中只有這一個可供驅使的戰力。

趙風以左手托著鎮妖冊，再以右手劍指輕點冊上「劍妖」二字，唇齒輕啟，沉聲喚道：「劍妖！」

刻痕溢出金光，隨後，一股強烈的吸力強制吞噬趙風體內一百點靈力，金光霎那暴漲！

待光芒散盡，趙風放下擋在面前的鎮妖冊，便見：一道嬌小的身影跪坐在石桌上，它雙目緊閉，一頭雪白長發垂落過腰，且身上不著一物。

儘管它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個十一二歲模樣的孩子，但趙風卻很清楚：眼前並非人類，因為它身上沒有任何器官可以區分性別，就連它的肉身都是通過趙風的靈力，藉由鎮妖冊而衍生的「靈體」，沒有溫度、血肉，也不知疲倦、痛苦，只因靈力加持而存在，也因靈力損耗而消散。

此時，劍妖那修長且雪白的睫毛一抖，緩緩睜開了雙眼，那是一雙銀白色的眼睛，正如它的面無表情，眼神同樣淡漠冰冷，完完全全的機器人氣質。

劍妖與趙風對視，眼中沒有任何情緒，就像是在等待命令。

「黃階實力，可堪一用了。」趙風能感應到劍妖的修為達到什麼程度，雖然沒預想中的驚喜，但也算是一張不錯的底牌了。

趙風隨手將劍妖收回鎮妖冊，並帶出小靈天……

……

傍晚，趙風和王碧瑜一起到青蘋果幼兒園接楊涵，得知幼兒園從明天開始正式停課。

「舅舅！我的爸爸媽媽什麼時候會回家？」楊涵在路上突然間歪著頭向趙風詢問道，她本來是沒有這方面的意識的，但隨著這些天和同齡小孩接觸，發現所有的同學都有爸爸媽媽來接，唯獨接她的是舅舅。

再加上，班級里一些同學也開始會問楊涵有關父母的事情，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在今天中午的時候，她被一個同學追問得著急了，最後失聲痛哭，這才有了此時的提問。

「他們在外面工作比較忙，不過你放心，他們今年過年一定會回來。」趙風只能這樣安慰道，他心想是時候跟楊涵的父母聯繫一下了。

楊涵「哦」了一聲，沒有再問，但情緒顯然不如平常那麼高漲，就低著頭走路，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過，在走進王碧瑜的家后，楊涵一掃心中陰霾，被新環境激起好奇心和探索欲，她拉著趙風樓上樓下地跑，最後是王碧瑜祭出了一台國產遊戲主機，才讓楊涵安靜地坐到電視前把玩起來。

趙風得以喘息，就到陽台上，給楊涵的媽媽，也就是趙風的表姐打了個電話，並說明了南山市這邊的情況，又提及楊涵思念父母的事。

「小玉姐，如果你想把小涵接過去的話，我可以找人托關係……」趙風雖然不舍，但還是希望楊涵能跟父母生活在一起，畢竟那對她的成長才是最好的。

「小風！姐求你！不要把小涵送過來！你……我……我實話告訴你……小涵不是你姐夫的孩子……當初你姐夫知道之後，本來要跟我離婚的，是我答應他不認小涵，他才肯原諒我！我現在已經給他生了一個兒子，也沒想過再回到老家去……我怕見到小涵，更怕他看到小涵會再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小風，實在不行……你就把小涵送到孤兒院去吧，算姐求你……是我對不起小涵……對不起……」電話那頭的趙玉已經泣不成聲，在留下一句「對不起」之後，便狠心地掛掉了電話。

趙風心情沉重地放下手機，眺望對面樓棟的燈火，家人們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有沉默不語的、有爭吵不休的，也有歡聲笑語的。

這麼簡單的一幕，經歷得多了，也就覺得理所應當，可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幕，對有的人而言，卻是一輩子都無法再體驗到的奢望。

例如，楊涵。

再例如，趙風。

楊涵被拋棄已成定局。

而隨著趙風的生母過世，趙家已經沒有人和他趙風有血緣關係，再加上他名義上的父親已經再度結婚，新的家庭里也註定不會有他的一席之地，就拿這一次的渴血症事件來說，趙風的父親把趙風的爺爺奶奶接走，卻只是打了個電話把這件事情告訴他，然後讓他自己小心，那意思已經十分明顯。

趙風不覺得自己可憐，也不覺得楊涵可憐，這世界上沒有誰會因為某段關係的結束而無法活下去。

愛情，如此。

友情，如此。

親情，何嘗不是如此？

趙風自然不會把楊涵送到孤兒院，但他擔心自己沒辦法正確地把楊涵照顧到長大成人。

「除非……」趙風喃喃了一句，心中有了一個想法，卻不知道楊涵會不會接受。

「舅舅！吃飯啦！」

楊涵的聲音傳來，趙風收拾起心情，回到屋內。

飯桌上，已經和王碧瑜在遊戲上混熟的楊涵左一聲王老師、右一聲舅舅，叫得十分開心，這種被夾在中間，三個人一起上桌吃飯的經歷對她而言是第一次，之前要麼是自己一個人吃，要麼是跟趙風一起吃，三個人已經在她的世界里已經十分熱鬧了。

「舅舅！我玩遊戲可厲害了！一會兒，我教你呀！」楊涵舉著湯勺說道，每當她處在驕傲的心理狀態時，就會不自覺地把手中的東西舉得很高。

「王老師！我也會教你的！」楊涵想起自己不能厚此薄彼，趕忙轉過去拍了拍王碧瑜的手，用安慰的語氣說道。

「好啊，你教我玩遊戲，那我是不是要叫你小涵老師了啊？」王碧瑜玩笑道，順手往楊涵碗里添了一隻可樂雞翅。

「嗯……對哦！舅舅！你也要叫我小涵老師！」楊涵恍然大悟。

這一頓飯充滿歡樂，楊涵的笑聲就沒停過。

飯後，三個人一起在客廳玩遊戲，雖說楊涵要教兩人玩遊戲，但當她意識到趙風玩得比她更厲害時，就用崇拜的目光望著趙風，坐在其懷中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看操作。

這是一款名為《腐屍之屋》的橫版動作闖關遊戲，雖然風格是恐怖的，但因為人物模型比較卡通化，所以也算不上有多恐怖，趙風的操作很穩定，但每到怪多或是陷阱秘籍的地方，楊涵都會忍不住抓緊趙風的手臂，以表示自己此時的緊張。

八點的時候，王碧瑜向兩人道了晚安便回房休息了。

「小涵，如果……我是你的爸爸，你覺得好不好？」趙風突然間開口問道。

楊涵貼靠在趙風胸膛，腦袋向後一仰，自下而上看著趙風應道：「可是你是舅舅啊！」

趙風頓了頓，心一橫，咬著牙說道：「其實，我就是你的爸爸！」

「騙人！我才不信！你才不是爸爸！你不是！你才不是……」楊涵態度很強硬地反駁著，她站起身來，一邊拍打趙風的胸膛，一邊叫喊著「你不是」，漸漸地落了淚、傷了心，最後抱著趙風，失聲痛哭……

遊戲結束了，楊涵哭得累了，靠在趙風懷中淺淺地睡下，眼角還留著淚，雙手卻死死攥著趙風的衣袖，即便在夢裡也不遠鬆開。

電視里響起遊戲結束的片尾，那是一段很安靜的鋼琴曲。

《Endingpiano》

琴曲結束，趙風關掉了遊戲，抱著楊涵回房，替她蓋好被子，正準備離開，耳邊響起稚嫩的夢之呢喃，那一聲叫喚生澀而模糊。

「爸爸……」

趙風笑了笑，起身離開，帶上了房門……

……

是夜，微雨。

趙風置身雨中，一步步走向遠處的黑暗，隨心念而動，無垠星辰面具出現手中。

「這個世界沒什麼可怕的……如果存在著可怕，我會為你肅清這一切……即便投身地獄，即便背離善良……」

戴上面具，夜影重現，這一次，他帶著更堅定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