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九章：六階兵蟻

兩軍對壘，黑后坐鎮後方調兵遣將，阿四則領著一隊工蟻抄小路，深入敵陣。

「這完全就是大水蟻的異化版本……」趙風一邊操控阿四跟著工蟻隊行進，一邊心有餘悸地想道。

趙風還住在趙家的時候，因為是南方，每到夏天，下雨過後的當天晚上，就會有一大群大水蟻從門窗的縫隙，循著燈光闖入家中，然後在燈下聚堆「狂歡」，那密集的一幕教人渾身其雞皮疙瘩，而不久后，大水蟻翅膀掉落，開始在地面山個、牆上亂爬，最後鑽進牆角縫隙，在裡面產卵，如此反覆……

腦海中一瞬間回想起和趙涵一起在趙家的夏天雨後攜手消滅大水蟻的時光，本體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這白蟻本質也算不上是螞蟻，而是昆蟲……普通白蟻群體中的兵蟻是沒有翅膀的，而異化能量讓那些兵蟻進化出了翅膀，白蟻軀體柔軟，沒有大頭蟻那厚實的蟲甲，若能限制其飛行，反倒比大頭兵蟻更容易應付……」趙風腦海中很快構想出一個計劃，其核心倒也簡單，就一個字——光！

當然，趙風的這個計劃仍有一定的失敗率，那就是白兵蟻的趨光性隨著異化而消失。

嗡嗡嗡……

通道盡頭傳來高速振翅的聲響，三十隻五階異化飛蟻列隊備戰，就在阿四步入蟻后室的瞬間，振翅轟鳴聲從正前方襲來！

昏暗的蟻后室內，有四道快速移動的影子悄無聲息地散布在四個角落，隨後叮地一聲，四盞昏黃的熒光燈亮起，正是阿四從無限天內調出的四架無人機。

趙風則透過阿四的複眼，窺見了蟻后室中心位置的一隻白色「大肥蟲子」，其軀體白里顯著三分透明，長約兩米，通體光滑圓潤，難分頭尾。

嗡嗡嗡！！

趙風意料中的一幕出現了，包括三十隻五階兵蟻在內，所有帶翅膀的白蟻都在此時撲向四個角落的燈源，阿四則走向白后，他想要確定一下白后的實力等階，以判斷黑後有沒有能力取勝……

與此同時，在白后領地的邊沿戰場，正在與黑后軍團開戰的飛蟻們突然四散逃離，黑后軍團幾乎可以說是不戰而勝。

「嗯？難道它已經得手了？這麼快？」黑后滿心錯愕，但一想到阿四那一身裝甲，以及飛蟻並不強悍的體質，促成這一局面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黑后說服了自己，但仍是謹慎地讓大部隊在前方開路，並加緊熟練自己剛剛獲得的新能力：將意識轉為精神，再以精神餘威質化成念力，可隔空造成實質性的打擊。

可以說，現階段的黑后同時掌握了意識、精神、念力三種能力，但從根本來說，精神、念力只是意識的次生產物。

精神是受主觀情感影響之後，從意識中衍生出的一種能量，本身並無實體，能且只能對其他精神造成影響。

而念力則是在精神集中到某種程度，為促成精神所期待的目的，進而將精神波動實質化，構成無形卻有實體的力量，念力以精神為原動力，可以造成實體攻擊。

掌握了念力的黑后，自認為即便對上阿四，也有一戰之力，而精神力附加在自己的兵蟻身上，也能夠讓兵蟻的精神亢奮，進而強化其戰力。

黑后信心十足地帶兵衝進蟻后室，看著燈火通明的內室，以及四個角落聚集的五階飛蟻，它大概明白這裡的情況，最終將注意力集中在白後身上，此時，蟻后室所有的通道口都被黑后的兵蟻佔據了，整個白后族群還能戰鬥的，只剩下室中心的白后。

「沒想到我們再見面，會是這種局面吧？」黑后語帶挑釁地說道。

此時，白后軀體的其中一端顯現兩道血光，露出了兩枚菱形的眼睛，那目光環視四個角落的燈源，最終落在了阿四身上。

「它就是你的王牌嗎？只可惜，你們仍是錯算了兩件事情……第一，外圍的兵蟻之所以退散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服從我的命令。」白后悠悠地應答道，就在此時，堵在通道口的兵蟻受到某種由外而來的力量衝擊，有的當場化作一陣火海，有的化作冰塊，還有的被風刃切成滿地殘骸！

嗡嗡嗡嗡嗡！

無數飛蟻衝破通道阻隔，與此同時，白後身上散出強大的精神波動，充斥整間蟻后室，五階飛蟻們受到精神影響，暫時擺脫了趨光性，每五隻構成一組，繞成圓圈，隨著五種振幅不同的振翅頻率，在圓圈中心處凝聚出火、雷、冰、風、水、土六種五階異能。

而通道外圍的四階飛蟻也組隊凝蓄著第二輪四階異能，內外夾擊，瞬間轉變局勢，黑后一方岌岌可危。

「第二，我這邊也剛剛獲得了一張意料之外的王牌，說起來還要多謝你呢……」白後言罷，其尾部蠕動，吐出一隻白色蟲卵，蟲卵之中有兩道紅光忽明忽滅。

唰！

忽而，一雙蟻顎刺破蟲卵，隨後將堅韌柔軟的蟲卵吃掉，正是之前從黑后陣營逃跑的最後一隻五階兵蟻，沒想到它竟是逃到白后這邊，甚至被白后培養成了六階兵蟻。

「看來，你會事先設防，並不是因為探查到情報，而是通過它知道我可能已經被殺了，便想對紅后出兵，卻沒想到我先你一步動手……你才有了這樣的算計……」黑后強行鎮定下來，很快想清楚了前因後果。

「能想到這一層，你倒也不傻，說實話，你真是給我送來一份大禮……若是自家的兵蟻，我還真不太敢將其提升到六階。」白后語帶嘲諷地說道。

一旁阿四聽得一頭霧水，黑后心中卻是瞭然。

對於異化蟻后而言，所有由自身所生的族群兵蟻，一旦達到五階，就會進入靈智啟蒙的初階段，衍生出至少與嬰幼兒同水準的思維，開始有了高興、喜悅、失落等情感，而蟻后想要控制五階兵蟻不可避免地需要耗費更多的意識，也因此，蟻后即便有足夠的資源，也不敢產出太多的五階兵蟻。

一旦兵蟻晉入六階，其思維至少會達到人類的平均標準，產生更多複雜的情緒、想法，同時，蟻后的意識對六階兵蟻而言，影響已經十分有限，蟻后的命令對六階兵蟻而言只是一種「任務」，至於完不完成這個任務，還得通過兵蟻主觀思考之後做出決定，甚至會因為任務內容，而向蟻后提出要求、所求報酬。

蟻后對於自己所生產的兵蟻，唯一且無法被斬斷的聯繫，便是意識同源，這種同源的連接性質，只有任何一方死亡才會中斷。

但這種意識的連接，只能由蟻后感知到兵蟻的思維，卻無法控制，乃至攻擊兵蟻的自我意識，所以同族蟻后，等同於喪失了對六階兵蟻的絕對控制權。

反倒是異族的蟻后，可以對六階兵蟻的意識造成傷害，反倒更容易控制。

此時，藉由白后改造重生的六階兵蟻（后稱小六），便完全受到白后的控制。

兩者的關係，等同於趙風將黑色意識植入黑後腦海的情況，只不過，白后和趙風雖然都掌握著主導權，卻無法解析被主導者的真實想法。

反倒是黑后，此時正清楚地感受到小六身上所迸發出來的極致恨意……

「我本以為你死了，卻沒想到你竟然向那隻爬蟲臣服，就為了自己能活下去，帶著整個族群臣服，你是族群的罪孽、恥辱！」小六殺意滔天，它早在黑後晉入六階之前，便已經在白后的培育下達到六階，而等階差讓它逆轉意識聯繫，得知了黑后仍活著，且臣服於趙風的事情，而小六初步成熟的思維中，將「族群榮譽」放在第一位，起初還考慮反殺白后，回到黑後身邊，卻因為黑后的這一決策，而徹底倒向白后。

小六要借白后，剷除黑后，抹去自身種族的恥辱。

「如果這是你的決定，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我希望你知道，正如你五階時為了保命做出逃跑的決定，我也同樣……」黑后想要解釋，畢竟它在五階時雖然靈智比一般五階兵蟻高一些，卻也不過孩童的水準。

隨著晉入六階，很多從前的想法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轉變，例如，臣服趙風這件事情，便是黑后一直極力想要修正的「錯誤」。

「我不管！！是你的錯！一切都是你的錯！唯有你死，一切才能回歸正軌！！」

小六暴怒起立，它臣服白后是一時頭腦發熱的行為，但等它冷靜下來時，事情已成定局，它此刻的生死只在白后一念之間，無論它願不願意，都必須遵從白后的命令。

為了活下去！

另一邊，阿四看著己方陷入頹勢，腦海中也有了計策：擒賊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