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衝突

隨著瞳孔的湛金消退，趙風眼前的幻象也消散無蹤，一切恍若幻夢。

「這是湛金魔瞳的潛在能力？」趙風能感覺到魔瞳被動觸發，但在他的記憶中，卻並沒有能做出合理解釋的說法。

為了印證猜想，趙風往速綉攤位走去，攤主本來低著頭在刺繡，她繡的速度很快，手法極其精湛，但當她注意到來客人的時候，第一時間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起身，露出一張枯黃消瘦的臉，笑紋、抬頭紋、法令紋都十分明顯，如果說她的形體看上去是四十多歲，那麼面容就絕對超過五十歲的標準了。

「隨便看，每一塊五十，如果想定製，我也能現場綉出來，不會浪費多少時間的。」婦女攤主笑道，聲音略帶幾分沙啞，給人一種有氣無力的感覺。

趙風蹲下來查看了幾塊成品刺繡，並隨口笑道：「阿姨，你的手工不錯，我有個朋友在南山公園那邊買了一塊刺繡，跟你的手法很相近，當時就很想去買一塊一樣的，卻一直沒找到那個攤位。」

「呵呵，那一定是你去的時間不對，我白天在這裡擺攤，傍晚四點到八點會到南山公園北門去擺攤，你的朋友應該是從我這裡買的，那刺繡是什麼團？我可以現場再綉一副……」婦女露出燦爛的笑容，那笑容中洋溢著幾分自信。

「嗯，是一副落日黃昏……」趙風此時心中基本有數了。

而趙風剛回答到一半，那婦女的笑容僵硬，且眼底閃過一絲慌張和恐懼——她很清楚，自己從來沒有綉過什麼落日黃昏！

「這個人……不是來買刺繡的！但他似乎知道我的一些什麼事情，卻不是全部，否則，他不會這麼直接地開戰這種自曝式的談話……他是誰？」婦女內心遲疑之際，趙風在攤位上做了個畫圈的動作。

「這些都挺不錯的，我都要了，我身上沒現錢，可以手機支付嗎？」趙風說著取出了手機，婦女雖然對前者起了警惕之心，但奈何自己的確需要錢，六件成品能賺三百，足夠一家三口生活一星期了。

掃過支付碼之後，趙風加了對方的微信，就在他拿了東西準備離開之際，一直在旁邊玩泥巴的小男孩湊了過來，將一隻用泥土捏成的動物遞到趙風面前，說是動物，但實際上除了四肢之外，就是一個橢圓的身體上面還有用細樹枝刻畫的一些未知痕迹，似乎是想要豐富這頭「未知生物」的形象。

「要給我？」趙風試探性地問道，小男孩獃獃地點了點頭，俊俏的稚臉上有幾分違和的痴獃。

「謝謝。」趙風點頭致謝，然後笑著接過了泥像，旁邊的婦人見狀，盯著小男孩露出了慈愛和不忍的笑容，心中對趙風的警惕也弱了幾分。

就在趙風接觸到泥像的瞬間，他驚訝地發現：腦海的第二扇傳承大門竟然自己開啟了！

「玄天道印？」

一瞬間，趙風接收了所有玄天道印的知識，並在同一時間將之掌握。

玄天道印，其本質是通過對天地靈氣進行特殊的掌控，使靈氣構成某些契合於天道術法的玄妙印記，統稱「玄印」。

玄印，擁有無限的可能，也因此產生了許多分支流派，追求極致破壞力的破天玄印、探索生命奧義的補天玄印、強化肉身體魄的霸天玄印、推衍卜卦相術的逆天玄印等諸多玄印流派憑藉各自的專精，聞名於修真世界。

而魔者曾經偶遇一名玄印師，此人野心極大，企圖將所有玄印流派融合歸一，開闢出唯一的極致玄印之道！

這名玄印師歷時一千一百三十一年，窺見玄印大道的真意，最終開創出玄天道印，而這一流派在短短十年的時間內便一統各大玄印流派，而開創出玄天道印的玄印師更是被尊稱為「玄天道主」，成為了魔者一生少有的敵手之一。

在玄天道主仙逝之後，玄天道印因為修鍊條件苛刻而後繼無人，玄天道主門下有八十一名徒子徒孫重新開闢出更容易被修者掌握、修鍊的八十一種玄印流派，漸漸地，玄天道印淡出世人的記憶。

再後來，魔者從玄天道主的陵墓中盜走了玄天道印的傳承，可即便強如魔者，也有短板，當他察覺自己的天賦並不足以修鍊玄天道印后，便將這一傳承封存於記憶深處，並跟隨魔之傳承，轉入趙風的記憶……

此時，受到某種契機而開啟的傳承記憶湧入腦海，趙風霎那間如醍醐灌頂，玄天道印的傳承穿越時空束縛，在地球展現其玄妙奧義！

與此同時，趙風手中的泥像流成一灘泥水，從指尖流出、垂落……

「抱歉！」婦女見狀，臉色大變，起身取出紙巾，遞到趙風面前。

「沒事，他叫什麼名字？多大了？」趙風接過紙巾，一邊擦手，一邊詢問道。

「叫張燦，五歲了，但還不會說話……」婦女回答時，臉上滿是自責。

「他挺乖巧的，泥像做得不錯，以後可以試著往這方面發展，或許會有所成就。」趙風很鄭重地說道，在領悟了玄天道印后，他已經明白：第二道傳承大門之所以開啟，就是因為小男孩的泥像。

那尊泥像本身就是一種玄印，屬於完整玄印的一種，且未被玄天道主所收錄。

玄印擁有無限可能，也就意味著幾乎不可能被全部發現並掌握，而小男孩張燦卻通過泥像發掘了其中一道完整玄印，這絕對不只是巧合那麼簡單，他肯定在玄印上擁有著異於常人的天賦，若是好好培養，說不定將成第二個玄天道主！

趙風因泥像而受益，自然不會什麼都不留下便離開，他伸手到兜里，實際上卻是從九重天塔第一層的無限天取出了一件物品：一隻玄印護身符，以獨立玄印的圖形為基礎，用紅線擬划編織成護身符，這在修真世界屬於很常見的非法器道具，無限天內倒是有不少各類的玄印護身符。

「送給你。」

趙風取出一隻長方形的玄印護身符，交給了張燦，那是驅邪玄印，持有這樣一隻玄印護身符，可百病不侵。

張燦伸手接過護身符，臉上露出了笑容，顯得很喜歡。

沒等婦人道謝，趙風便起身離開了……

「謝謝……」張燦對著趙風離去的背影拱了拱手，奶聲奶氣地說了一聲。

「小燦！你會說話了！」

……

三人剛走出小巷，周達就接到一條消息，他看到消息后，臉色明顯變了，當即告別趙風、蔡傑，匆匆離開。

「阿風，我感覺你變了。」蔡傑突然開口道。

「哪裡變了？」趙風心頭微微一驚：難道自己修者的身份暴露了？

「以前的你，是絕對不可能花三百塊錢去買刺繡這種東西的，你接受了劉家麒的一萬塊，但那畢竟只是一萬塊，總會花完，我們現在是高三學生，高考也漸漸近了，你之前因為要打工，荒廢了學業，我覺得你應該把那一萬塊攢下來，然後專心學習，以你的聰明，一定能跟上課程。」蔡傑難得認真地建議道。

「我心裡有數，國慶假期結束后，你會看到我的變化。」趙風笑道。

「那就成了！我也該回去繼續研究這機器了，嘿嘿，明天上午到學校來，有好戲看！」蔡傑又恢復了平日的猥瑣，告別趙風后，轉身走向自己的踏板車。

就在此時，趙風的雙眼發燙，視野中，蔡傑的背影隱匿，一段幻象取而代之：在南山一中後門的一條小巷，蔡傑的心臟被一把短劍刺穿，畫面一晃，蔡傑倒在血泊之中，失去了生命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