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章 開始了,賭局(三)

四十六章 開始了,賭局(三)

「吼——」,被揍倒在地格魯猛的咆哮了一聲,就像巨雷炸響。身子一晃,坐在他身上的布雷亞瞬間就被甩了出去。感覺到危險的梅迪,也像一隻受驚的老鼠般迅速地向後退去,避開了他狂怒中的一爪。

他可是擁有著不亞於一頭棕熊的力量,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被布雷亞的拳頭擊倒。即使在布雷亞和梅迪的計策上吃了些小虧,他還是依舊強大的難以抵擋。

額頭上的紅色液體緩慢流下,格魯的腦袋裡傳來了眩暈的感覺,讓他才站起來的時候,不由得踉蹌了幾步。

強烈的憤怒席捲了格魯的大腦,他覺得,身邊到處都是覬覦著他生命的眼神。

陰冷,鋒利,又帶著小丑般的嬉笑。

都怪他太過大意,以至於忽視了那個瘦小的身形。

可即便他全身心地攻擊著前面的人,想要從背後偷襲他,依舊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

但是梅迪已經習慣了在陰影中穿行,他的步法就像下水道的耗子一樣輕盈,也像耗子一樣陰險。

在以往的戰鬥中,他就經常藏在敵人看不見的角落,一擊打敗過許多自以為強壯的男人。

這也是布瑞恩會雇傭他和布雷亞的原因,他們兩個本就是下城區有名的組合,惡名遠揚的陰險組合。

在梅迪的偷襲過程中,布雷亞一直是一個很重要的角色,如果剛才沒有他的拚死掩護,梅迪也不可能成功溜到格魯的身後。

得手后的梅迪沒有絲毫的放鬆,而是充分調動著肌肉的活性,考慮著要不要再去給那頭虎人補上一擊。

畢竟,塗在他匕首上的毒藥好像有些不管用……

格魯的眼前一片血紅,他現在已經喪失了大部分的理智,只想撕碎眼前的一切。

額頭上的鮮血還在往下流著,該死的眩暈感還在腦中盤桓。除此之外,還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在削弱著他的身體,這讓他顯得及其狂躁。

「該死」,梅迪暗罵一聲,弓著身子,橫握著手上的匕首,小心翼翼地盯著已經發狂的虎人。

格魯現在只覺得胸口有團火在燃燒,急需要什麼東西出現到他的眼前,然後將其撕成碎片。

他左右掃視著,不斷搜尋著周圍的獵物。

但是他實在太憤怒了,以至於已經不管剛才是誰襲擊了他,只是隨便朝著一個眼前的生物衝去。

「啊!別過來。」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旁邊圍觀的奴隸驚懼地大喊,不理解這頭虎人為什麼會找上他。

但是顫抖的匕首沒能對格魯造成絲毫的阻礙,乾瘦的奴隸直接尖叫著被撲到在了地上。

然後,在所有人震驚的眼神里,格魯朝著這個男人的脖子,直接張開了滿是尖牙的大口,猛地咬了下去。

原本大聲為他鼓勁的觀眾們,都集體倒吸了口涼氣,發出難以置信的「咦」聲。

按照家族遺留的教誨,只要不是危機存亡的時候,格魯他們原本都是不會吃掉人形的生物。

這是涉及到信仰的問題,在他們的意識中,人類是他們的遠親。甚至說,所有的亞人都應該是人類的遠親。

在他們從遠古流傳下來的故事裡,第一個獸人的產生,是因為他殺害了自己的親兄弟,而受到了神的懲罰。

從此,在他的靈魂中,人性與獸性一直在戰鬥。

這與聖一教的聖典中所記載的故事幾乎相同,唯一的區別可能就在於,一個是來自於獸人的先祖,一個是來自於人類的先祖,所以在對待某些問題的態度上不盡相同。

在獸人的故事中,魯比是失手殺害了自己的兄弟,而在聖一教的聖典中,則在暗示著魯比是有意而為之。

這樣一來,就導致了獸人與人類在某些情況下,是天生的對手。

不過也並不是所有的獸人都相信這個故事,即便是在獸人之中,不同種類,不同地方的獸人,依舊會有信仰上的區別。

在某些地方獸人的信仰中,他們甚至不相信這個世界只有一個神,他們依舊還信仰著那些來自過去的舊神。

不過格魯所在的孟拉戈虎人基本是信仰著唯一的新神,雖然在某些細節上與人類的信仰有些區別,不過大致的內容都是一樣的。

也正是因為有著獸人與人類的兩種不同記載,聖一教信仰的真實性,得到了更強的佐證。

所以在格魯的部族中,即便現在他們的絕大部分人,都不會再有著某一天得到至高神的寬恕,重新回到人類的陣營的想法,但是他們依舊保持了不主動襲擊人類的原則。

決鬥場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這突如其來的場景。

鮮血從格魯的嘴角滴下,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包裹了他的內心。

這是什麼?他詢問著自己。

血?他疑惑地看著自己手上的液體,產生了一種從未見過的陌生感覺。

第一次,格魯打破了自己的原則,但是也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狀態。

就像獻身給了惡魔,格魯從人類的血肉上得到了從未感受到的力量。

現在他身上屬於人類的那一部分正在減弱,獸性正在膨脹。

「他這是怎麼了?」哈利不敢相信地盯著咆哮著的格魯,那尖銳的聲音聽得哈利一陣顫抖,像是聽到了惡魔的呼喊。

即使他這樣的人,也覺察到了眼前的這頭虎人產生了不一樣的變化。

那種明顯的血腥和冷酷的氣息包裹了他的身體,現在的他已經徹底是一頭只知道啃食血肉的野獸。

「飢餓感」,布瑞恩也是目光灼灼地盯著已經徹底陷入瘋狂的格魯,緊握在手中的玻璃杯甚至響起了輕微的碎裂聲。

「冷靜點,布瑞恩。」哈利看著布瑞恩暴起的青筋,感到了一些恐懼,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顯然已經快要遏制不住自己的憤怒。

「哈哈哈,瓦蘭迪爾這個傢伙,居然抓到了一頭狂獸,這個傢伙,真是大膽啊。」布瑞恩咧著嘴笑著,眼睛卻是死死地盯著籠中,表情一片猙獰。

「嘿,布瑞恩......,冷靜些,你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快要跟那頭該死的畜牲一樣了。」艾丹眯著眼睛,裡面投射出鋒利的光,將右手放在布瑞恩的肩上。

「沒錯......,你需要冷靜,布瑞恩,先把杯子放下,好嗎?」肥胖的納斯尼爾小心地從他的手上拿下了已經裂開的玻璃杯,手上滿是流出的紅酒,看起來就像是暗紅的血液。

「呼——,我沒事,一頭狂獸嘛,真是意外啊......」布瑞恩深吸了口氣,語氣里傳出了些疲憊感,閉著眼睛許久沒有說話。

哈利有些著急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應對的方法,畢竟他們今晚可是把所有的一切都壓了上去,要是失敗的話......

一想到這裡,哈利就覺得心臟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握住。

突然,布瑞恩睜開了雙眼,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銳利。他笑了,顯得既驕傲又優雅,好像眼前的一切依舊還在他的掌握中,「不要慌我的朋友,現在才是最精彩的部分了。」

「什麼,你還有計劃嗎?」哈利感覺自己好像獲得了第二次生命那般看著布瑞恩。

哪怕是要穩重的多的納撒尼爾和艾丹,也投過來了期待的眼神,盼望著能從布瑞恩這裡聽到些好消息。

「不,我的朋友。」布瑞恩又恢復了那種掌握著一切的微笑,下意識伸手去拿自己的酒杯,結果發現玻璃杯已經被他捏出了一條裂縫,流出來的紅酒沾了他一手。

略微一頓后,布瑞恩微笑著拿出手帕擦了擦,說:「我早就已經說過了,我什麼也做不了,我所布置的一切都已經到了自己的位置,現在我什麼也做不了。」

這句話徹底打碎了他們的希望,哈利覺得自己的心好像又被攢住了,變得有些難以呼吸。

「不過,不用擔心我的朋友們,我終將會取得勝利。」布瑞恩說,將擦完的手帕往桌上一扔。

「你憑什麼保證這些,現在你還有機會翻盤嗎?」哈利的語氣有些激烈,可以明顯看出其中的憤怒。

「不,我無法保證。」布瑞恩雙手疊交,說:「但是既然是賭博,就不會有一番風順的時候。總之,作為賭徒,相信自己會贏總是沒錯的。」

看著布瑞恩那無賴的笑容,他棕色的眼睛里滿是病態的興奮。

哈利覺得他已經徹底的瘋了,現在的他,已經完完全全成了一個輸紅眼賭徒。

而最致命的是,你全部的身家都已經被他丟到了賭桌上。

「吼」,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爽的格魯仰頭咆哮著,原本還期待著他站起來的觀眾,突然因他吃人的表現而感到害怕。

觀眾席上一片寂靜,連咽唾沫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狂獸,該死。」科尼拉著櫟柯的手,小心地後退著,生怕驚擾到了格魯。

「那是什麼?」櫟柯小聲地問著,說出口的那一刻,她自己都想抽自己的嘴。

科尼這副凝重的面容很明顯地告訴她,現在並不是提問的好時機,不過她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科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沒想到她到了現在還心情提問。

看著科尼皺起的眉頭和夾雜著恐懼和警惕的眼神,櫟柯不由得癟了癟嘴,覺得自己像個不懂事的小孩,老喜歡在大人做正事的時候添亂。

「狂獸是獸人的一種異類,他們並不是一種群體,應該說是一種血脈,可以說是一種詛咒。」瞥了一眼不高興的櫟柯,滿臉冷漠的科尼還是講解了起來。「並不是所有的獸人都是狂獸,但是所有的狂獸一定都是獸人。據傳這是因為當年的魯比背棄至高神的時候受到的詛咒,他的後代之中,始終有一部分人,在獸性與人性之中,獸性會佔上風。這樣的一部分獸人,隨著年紀的整增長,會逐漸感受到一種無法填滿的飢餓感,雖然這不是至高神的本意,但是這種飢餓感會驅使著他們去襲擊人形的生物,最後吃掉他們的血肉。但是這種飢餓感並不會因此而消失,一次的襲擊,只能維持一段時間的安寧,過不了多久,他們又會接著襲擊下一個受害者。」

「除了有時候會陷入瘋狂之外,還有什麼嗎?」櫟柯看著又趴下去啃食血肉的虎人,內心忐忑地問。

「會變得更強」,科尼眼神凝重,「詛咒的同時會帶來力量,這是來自惡魔的力量,這是一種契約。至高神給了狂獸永遠無法消除的飢餓感,惡魔就交給了他們暫時消除這種飢餓感的方法,並且還能從中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

「從血肉中獲得力量?」櫟柯吃驚的問「這是什麼原理?」

「不是血肉,而是生命。」科尼皺著眉頭,心頭一跳,明顯感覺到那塊血肉對格魯的吸引力減弱了。「狂獸從血肉中汲取的是生命,只有力量才能換取力量,血肉這種東西,最多只能填飽肚子,但是填不飽飢餓感。而且,第一次嘗過血肉的狂獸,是飢餓感最強的時候。」

「也就是說」,櫟柯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盯著已經停止進食的虎人。

感受到剩下的血肉已經無法填滿心中的飢餓感,格魯抬起了腦袋,旋轉著滿是幽光的眼珠,環視著周圍的獵物。

突然,他燦爛一笑,嘴角的滿是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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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高十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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