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攻擊與防禦

「回稟陛下，此人正在為皇後娘娘作畫。」程東遠恭敬地回答，目光自然地往冬雪那邊過去。而此時，冬雪也正起身準備彙報，自己的畫作已經完成了。

眾人看著冬雪已經起身，立在那裡，有些懷疑，這姑娘看著文文靜靜的，畫畫可以這樣快，且好像懂得還特別多，難道是什麼世外高人的徒弟？

「回稟陛下，皇後娘娘，畫作已經完成了。」冬雪對於剛才剛討論的事，先不做回答，而是把眾人的視線轉移到了這肖像畫上。

之前現在冬雪身側的侍女，看到皇後娘娘對她點頭示意，隨即就拿起了畫布，讓眾人欣賞。只見到整個畫面中栩栩如生，裡面人物微微而笑，眼睛透亮，眼神溫和，卻翩若驚鴻。除了人，連娘娘座位前的桌案也被畫了出來，且桌上的瓜果和其它事物也是近似逼真得呈現了出來。

這一幅畫，可謂了證明了冬雪繪畫才華，雖然她用的畫筆和繪畫技巧與風格，都跟大盛國流行的不一樣，但這也一點不影響，眾人對這畫作的高度評價。

「畫得確實不錯，皇后可滿意。」皇上看著畫作，開心地詢問皇后的意見。

「果然，不愧是皇上您親封的才女。本宮甚是喜歡。」皇后也是相當滿意地誇獎道。像皇后皇上的畫像，是不可以帶走的，只能留在宮中。

「冬雪姑娘，朕聽說，你給了程小將軍一些資料，給了她甚多啟發。不知這些資料書籍你是從何得來，可否給我一觀。」皇帝陛下更關心政務，雖也欣賞這畫作，卻絲毫沒有忘記那一茬。

「回稟陛下，民女自小都是自學，從小開始做生意。因此在一些時間上，有了自己的見解，並不像程將軍說的那樣誇張，我雖然給了一些小建議。但主要還是程將軍自己天賦異稟，善於融匯貫通又一心為朝廷做事，才能想出諸多利國利民的好事。」冬雪謙卑地回答道。

「皇上，一介商女趕給我們朝廷的將軍建議，這是天大的笑話。皇上，皇後娘娘，我們應該把這種人責杖之後，趕出去。」突然一個聲音猛然提高，喊了出來。冬雪回頭一看，竟然是冷凝佳，這人估計是傻子吧，這種時候吃醋。說得沒錯。這冷凝佳確實因程東遠特別提出冬雪而氣憤不已，又見冬雪的畫作確實得了聖心，要是這見解還能得到認可，那今日冬雪真會飛黃騰達了，她絕不願意看到這種結果。因此，在冬雪自貶就是一介商女的時候，就誇大這個攻擊一番。

然而，在場的大人物，可就不滿意了。

「這是何人，敢在這裡喧嘩。」皇後娘娘代替皇上發了聲，用嚴厲的語氣呵斥道。

「陛下恕罪，娘娘恕罪。」冷大人一見自己的瘋丫頭真的發瘋了，嚇得趕緊跪下，「微臣之女自小被嬌慣壞了，怕是今日酒後失言，還請陛下寬容一番，微臣以後定當嚴加管教。」

而那冷凝佳早在喊出那句話后，就後悔了。當聽到呵斥之聲，又見自己的父親跪在那裡求饒，嚇得直接跪在那裡，一動不敢動了。

「少兒無知，以後要嚴加管教，不可在如此放肆了。」皇帝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錯，也就沒有繼續深究下去。

可是冷大人卻沒有寬容似海的心胸，他趁著機會，也依勢彙報了起來：「陛下，微臣還有話說，程將軍作為朝廷重臣，卻輕信女子之言，實在是不夠穩重呀。微臣建議，水泥的製作和玻璃製品的製作都交由工部負責。」他自知今日被她女兒這麼一攪和，又加上之前工部兵部沆瀣一氣不讓他謀得權力，那現在還不如拉攏工部，分化他們臨時的合作。

他的目的，果然輕而易舉地實現了，那工部侍郎當下就出列表示：「陛下，一個女子不好好安守本分，拋頭露面做生意就算了，還時常出入全州軍營，美其名曰給將士們提意見，也不想想這即是男人的事，也不該是女人能去的地方，更不是她應該關心的事。而程將軍，明知我朝沒有女子從政的經歷，還時常跟他分享政事，這實在不符合我朝規制呀。」

冬雪實在是沒有想到，這都能成為他們的攻擊對象。如果因為她，害了程東遠剛得到的任務，那豈不是都是她的過錯了。可是，如今她又該幹什麼呢，難道明說，在她眼中自己絕不會比一般男兒差。

「誒，冷大人和劉大人此言差矣。皇上，你可想起我朝還在打天下的時候，就出過兩位女大將，其中一位還是家母呢。」這個時候程大將軍出面了，一點就中，直指要害，既然打天下時有女將，如今女子才能厲害些又有何妨呢，又不是女子都只能作作畫，跳跳舞，彈彈琴的。這樣一來，又保護了冬雪，也保護了程東遠。

皇帝皇后聽了這話，心裡更是爽快。他們之前可是誇了好些冬雪的話的，要是應了這姓劉姓冷大人的所請，豈不是丟了自己的臉面。

「是呀，自古以來，願為朝廷做事的女子也不止一兩個。這冬雪姑娘聰慧，又願意為朝廷獻計。而今也確實沒有什麼壞處。怎麼因此而攻擊她的好意呢。」皇帝雖沒有開口批評兩官員，但也告知了他們不用在此事繼續攻擊冬雪和程東遠了。

可是，自古以來直接出面為朝廷做事的，都是在戰爭期間，而和平時期女子一般是不出面的，講究的都是女子相夫教子，男人齊家治天下的。冷大人覺得今日既然自己已經做了這個黑臉，要是就這樣敗下陣來，實在是對不起自己，他繼續說道：「陛下，如今是和平時期，並沒有女子將軍呀。我不是否定女子的才幹，也不是反對眾人為朝廷服務的決心。但如今我朝各地官員清廉又加，治理的井井有條。只是冬雪姑娘的出生實在太過貧賤，要是繼續讓她討論政事，只怕寒了天下士子的心。何況，治理之道，重於穩定。」

這種暗暗地施壓，也不得不佩服這些讀多了儒經的人，給自己的隊伍拉攏上強大的龐隊，有誰願意趕得罪士族而用女子呢。果然那皇帝有些頭疼，他如果想跟冬雪討教事情，怕是不妥了。程東遠也是沒想到，他的好意，反而把冬雪推上了這樣一個尷尬的舞台，他有些懊悔，但還是不願意就此放棄。他了解冬雪，尤其是在全州的相處，看著冬雪一步步走出陰影，又一步步地開始努力生活，都源於冬雪有些理想，她希望有著一日實現理想的決心。之後的談天，更是讓他意識到，冬雪的宏願里，有著天下百姓。因此，他希望把她帶領入朝廷視野。

「回稟陛下，微臣並不是盲目聽從冬雪姑娘的見解，我們更多的是一起討論。雖冷大人說，太平時期，不需要女子出來參政，但是冬雪姑娘並沒有直接參政不是嗎？」程東遠鼓足勁頭，一口氣說了下去，「何況，以前沒有，不代表現在不可以有。微臣仍為，女子熱愛自己的國家，願意為百姓做事，並不會得罪天下士子。如果一個人特別有才，有能力，我們為什麼不可以跟她一起討論討論呢？如果因為她的出生普通，就可以排斥在外，那嚷那些出生同樣普通的士子又該在朝廷如何自處呢？何況，誰的祖上就是天生富貴，都是一步一步努力出來的。所以，微臣覺得應該給冬雪姑娘一個機會，讓她闡述自己的看法。」

冬雪聽了有些感動，畢竟有誰能在這種場合，為了她來議論身份高低無不可的言論。她想，她是不能再軟弱下去了，不然，這些自以為是的傢伙們，該一輩子看輕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