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好大的金手指
條件。
有那麼一刻,季湘的火氣就要從喉嚨口噴出來。她覺得自己如果手上有東西,恐怕會毫不猶豫的砸出去。
她本來脾氣就有點暴躁,只是平常掩飾習慣了。現在沒人,她索性惡狠狠的咬著牙。
「你是什麼東西?」
〔我是您的專屬客服——張暴富同志。以後您有什麼疑問可以隨時問我!〕
季湘深深吸了口氣,惡鬼一般的神情收斂好,問道她先前說什麼。
機械聲遲疑了那麼一小會,依舊冒出原來的話。
需要條件。
什麼條件?要麼充錢要麼升級,季湘基本猜到下一步。
呸,不要了。
季湘很想硬氣那麼一次,這高潔的腰絕對不能為了五斗米而折。
然而現實是,季湘一臉平靜的問道下一步怎麼辦。
這就是社會的第一課,人要有百折不撓,能屈能伸的精神。
〔親,具體按照下列來進行哦。〕
機械女聲冰冷異常,但季湘就是從裡面聽出那麼點討好。
她出神的想起自己穿越來的契機,那是一個天朗氣清的日子。好不容易放假宅在家裡,玩了幾局遊戲,打開某寶看熱銷推薦。
其中有個博主發表了博文,列舉各店的福袋。她好奇點進去,第一個就是獵奇福袋,店鋪名字好像是穿越體驗店。
正好活動,一分錢買不了吃虧,季湘順手就交了智商稅。沒別的,她就想看看店主到底會發什麼。
然後,她出門吃飯,手機叮咚一聲,福袋發貨了,季湘就被車撞了。
在死前的那一刻,她只看見了白光。刺眼的難受,經過黑乎乎的一片天地后,就到了這個世界。
穿越體驗店,季湘腦子有點發疼,她好像摸到了點東西。
比如,害死她的可能是那個福袋鏈接?
〔親,沒有的哦!是您購買了福袋哦,本店不退不換,還附贈大禮包。〕
季湘:……她還沒說什麼,這麼急推卸責任嘛。
「那我還可以回去嗎?」季湘是長女,除了父母還有一個弟弟,兩人關係很好,她很難想象自己死了,家人該怎麼辦。
〔親,不退不換的尼!〕
季湘翻了個白眼,「我要差評,什麼垃圾產品。」
〔親,您已經自動好評了哦。〕
嗯?
〔獎勵五十積分已經下發了尼!〕機械聲快速解釋,就怕季湘再次來個差評。
強買強賣,季湘咬著后槽牙,不再去理會。幸好她接受能力強,自我安慰一會就看起了系統給的條件。
積分一萬開啟空間基本使用許可權。
剛到手的積分還沒捂熱,就花了出去。
叮鈴一聲響,季湘眼前好像出現了洋洋洒洒的星光,隨著玻璃碎裂的聲音,機械女聲再次出現。
〔親,恭喜您開啟種田空間,您可以隨意使用空間的東西,也可以進行基礎加工。下次升級需要兩萬積分。〕
聲音退去后,季湘聞著花草清香,心中才出現風,就有一道道冷風吹起伏著的草浪。
這是一片海,寧靜的花海。
玫瑰花開的艷麗,奪去了季湘的目光。心思一動,不如把玫瑰收集起來,不僅可以當做吃食,還能做護膚品或者化妝品。
不管是哪個時代,女性的消費能力不容小覷。
可不管季湘怎麼用意識搬動,玫瑰花依舊開著自己的骨朵兒,立著的幾株朝著她,風一吹,搖搖擺擺彷彿在嘲笑。
怎麼回事?
季湘決定問問客服,不是說可以意識進行基本加工嗎?
她還覬覦那堆果樹呢,做罐頭或者醬,果酒,絕對賣的俏麗。
〔親,您的等級還不夠尼。需要空間升級才能利用果林和花田哦!〕
「張暴富,你耍我,你不是說可以使用基本的空間許可權嗎?果園和花田難道不是嘛。」
季湘想投訴這個客服,不,是整家店。
〔親,不是的哦,你抽到的只是空間和靈泉哦。我們附贈的兩個區域是需要您解鎖的尼,這是親親的問題哦,需要您自己解決。〕
隨後不管季湘怎麼喊怎麼叫,張暴富同志都沒有出現。
行吧,季湘認命了。
她越過葡。萄架子,去檢查了下開墾好的田地,並不大,總共算起來也就一畝多的地,土質倒是很肥沃。
薔薇靠著石頭,低著花蕾,像是少女垂頭洗著紅髮。綠葉托著幾滴水珠,上面映著季湘的眉眼。
好現代化啊。
空間完全沒有古色古香的感覺,季湘心底湧現出几絲熟悉。烏黑的眼珠子轉著,突然想到一個好玩的事情。
種田文不都用靈泉洗澡,用一次就脫胎換骨,堪比整容。
要不她也試試?
季湘五官娟秀溫雅,她平時愛笑,顯得陽光活潑。但始終不算美人,膚色暗淡發黃,臉上也有不少細紋干斑。身子以前被林氏打的小傷大疤,而且身材幹瘦像只老斑鳩。
心裡一想,空間就發生了變化。
靈泉邊上多出了半人高的半圓形深坑,隨後那麼一眨眼,就被石板鋪好,充滿靈泉。
神奇。
季湘彎了彎嘴角,「太棒了。」
但還不是時候,她怕靈泉改變太大引起家裡人注意。
再等等,可以先用靈泉調養身子。
還有相公,用神醫系統幫他看過,沒什麼大礙了,但是氣血還是虛的。到時候靈田種點珍貴藥材……
等等,相公。
天吶,她記得自己是被相公抱進來的。可是自己被金手指變化吸引,全然忘記他的存在。
那現在她在空間里,也就是說,自己可能是在相公眼皮底子下消失的。
這時代可是最封建迷信,她再突然出現,可能真的會被當做妖怪。
季湘心裡慌的不行,一邊責怪自己為何如此大意粗心,一邊跺著腳著急外邊是什麼情況。
〔親,可以選擇單向查看外界通道情況哦。〕
張暴富這麼一提示,季湘眼前立馬出現窗口。裡面播放的內容正好是外界的情況,天已經全黑,但屋裡沒有點燈。
很安靜,安靜不像話。
怎麼回事?
疑問才出來,張暴富就解疑答惑了。
原來是陳解鞍從外邊回來沒看見季湘,四處找也找不到以為出了什麼意外,叫著王氏一起去村裡找人了。
季湘聽到后,連忙退出空間。好一陣頭暈眼花,等從床上起來,她看著發黑髮潮的木屋,猛然升起一種使命感。
要成為華國第一富婆!
但在此之前先找到相公和婆婆。說不感動是假的,季湘走出門口,黑乎乎的路朝著村頭,有幾戶人家亮著燈。
那幾戶家境比較殷實,也捨得油燈。
陳家,就差些。煤油燈只有一盞,平常時候都不用的。季湘找來找去,也沒找到,估計是王氏和陳解鞍帶走了。
遠處傳來幾聲狗叫,柴門關閉的聲音從遠變近。心理作用下,她覺得耳邊好像壓了個人,死死的靠在她的肩膀上吹著冷氣。
呼呼呼……
季湘閉著眼睛,她不想亂走,但怕陳解鞍找她找去了山裡。
夜裡的山,太危險了。
人在試過所有的可能選項后,就會挑戰最不可能的。陳解鞍找遍村子,沒發現她,肯定會去山裡。
她摸黑走了一段路,漆黑的夜色壓抑了她所有的感官偏偏留下耳朵。
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成了鬼怪的影子,原先的感動也就在害怕中消失,她甚至有些責怪陳解鞍小題大做,為什麼大晚上還要出去。
越想越是生氣,可季湘還是要走下去。
最近的一戶人家是連嬸子,那段路也是最為泥濘。兩邊是田地,種著作物,暑意來臨,蛇就會餓著蘇醒。
季湘害怕,所以走這段路的時候快的根本沒看前路。
連著摔了兩跤,膝蓋傳來痛意,季湘安撫自己,又跑著到連嬸子家。
砰砰砰。
扣著門扉上的銅獸,寒冷和疼痛卷襲著而來。眼前有些模糊,大約是黑夜特有的眷顧。
連嬸子總算被敲門聲鬧醒,起身提著一隻小燈籠。
打開門看見季湘顯然愣了愣。
「陳家媳婦?怎麼哭了?快,快進來。」連嬸子狐疑,陳解鞍前頭敲門說季湘丟了,現在人卻狼狽的出現在這。
哭了?季湘摸了摸自己的眼眶,確實有點濕濕的涼意。
她說話都有些抽噎,「嬸子,我沒事,我想問問我相公往哪邊走了?我找不到他了……」越說越委屈,她有些怕,為什麼自己這麼耐不住性子。
連嬸子安慰了幾句,將人帶到自己屋裡。她家有個兒子叫連志與,六七歲左右,乖巧可愛。
看見季湘哭的狠,拿著自己的糖遞了過去。
「姐姐,不哭,吃糖。」
被一個小孩子哄,季湘覺得又丟臉又委屈。
過了好一陣,連嬸子從外邊回來。
「我喊周魚去找了,你別著急。跟嬸子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周魚是往村頭那邊走的尾戶,十七八歲,是個樵夫。
季湘搖搖頭,她咬著下唇,鼻尖還落了顆金豆豆,連嬸子瞧著就心疼。再看褲子,兩邊膝蓋已經摔破,底下全是泥巴。就連手也擦破一點,昏暗的燈光下也能看出血絲。
「好了,等你男人回來,好生解釋幾句。先頭我瞧見他急壞了,病也才剛剛好,就咳的差點出血。」
季湘越發覺得愧疚,理不直氣也不壯。
好在連嬸子沒再追問,而是哄志與去睡覺。他明日還要去鎮上的私塾。
等著的時候季湘一直在想該如何解釋自己的突然消失,這番興師動眾,讓她又羞又愧。
低著頭,影子隨著光不斷變化。
風撩起她的頭髮,發紅的眼眶在趕來的陳解鞍眼裡成了最深的刺。
他做了什麼?
他的夫人,差點就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