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 能說話了？！
舒心當時只有八歲。
懵懂的她，好奇的詢問虞爺爺，為什麼好日子不過，要做乞丐。
虞爺爺說，他是在修鍊，在練武。
舒心當時不懂，直到長大成人，接觸武者之後才知道。
到了化境宗師這個神乎其神的武道境界，很多武者為了磨鍊意境，會做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就比如現在守護他們舒家的化境宗師，每天都會喬裝打扮，去城裡屠宰場做屠夫。
武道的世界，她不懂。
在她印象中，虞華只是一個神奇的老人家而已。
如果不是秦宇澤再次提起，舒老做出那個乞討的手勢，她甚至想不起這個人。
秦宇澤，為什麼會提到他！
舒心驚疑不定。
秦宇澤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其實，舒老在八十年前，就該是一個死人了。」
「大膽！」
舒文浩怒髮衝冠，憤怒的眼神恨不得撕了秦宇澤。
舒衛也眼含怒意，怒視秦宇澤。
李重樓驚訝的張大嘴巴。
他學過歸氏和秦老兩脈的醫術，卻沒想到秦宇澤會說出這樣的話。
穆聞同樣錯愕，感覺李重樓這個老對手是不是老眼昏花，推薦了一個憨子來診治舒老。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已經疲憊的睜不開眼睛的舒老，這時忽然神情巨變，情緒變得激動起來。
「啊……嗚嗚……」
舒老張嘴，說不出話，卻激動的控制不住情緒。
一輩子大起大落，見慣風雨的老人，這一刻，竟然失態了。
「爺爺……別激動！您千萬別激動！您現在激動不得……」舒心驚慌失措。
舒老卻似控制不住情緒，喉嚨里咯咯兩聲，眼睛竟然開始泛白了。
這一下，屋子裡所有醫生都慌了。
以舒老的年紀和身體狀況，這下要是暈過去，搞不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唰！
所有人慌亂的時候，秦宇澤卻像是早有判斷一樣，猛地一揮手，一枚銀針已經刺中了老爺子的百會穴。
「秦宇澤！住手！老爺子的身體扛不住針灸！」
穆聞見秦宇澤竟然給老爺子針灸，立刻出言呵斥。
一旁的於蒼更是撲上來，要阻止秦宇澤。
針灸刺穴，其實就是刺激人體穴道，讓人體自身力量發揮作用。
對於一般病人來說，針灸是很好的治療方式。
但舒老不同。
舒老年過百歲，身體更是羸弱到了極限。
針灸治療刺激太過，搞不好幾個針灸下去，老爺子命都沒了。
秦宇澤這一手，可是嚇壞了所有人。
更不要說，百會穴的針灸方法，寒則補之灸之，熱則瀉針出氣。
以舒老的身體情況，哪怕針灸，也應該是補之灸之，而不是瀉針出氣。
這一針，搞不好真會要了舒老的命。
「啊……虞哥……我……我不知道啊……」
五年口不能言的舒老，忽然發聲，淚流滿面。
於蒼前撲的姿勢瞬間僵住。
李重樓、穆聞幾人也傻了。
已經很多年不能說話的舒老，竟然能說話了？！
舒文浩、舒心、舒衛三人更是驚得張大嘴巴。
回神之後，舒心驚動道：「爺爺……爺爺你能說話了？！」
舒老卻沒有回應舒心。
老人捧著臉，悲痛的無以復加，似乎回想起了什麼難以言喻的事情。
「快！快給老爺子診脈！看看他現在情況！」
一個老醫生忽然開口。
穆聞，李重樓，於蒼三人幾乎同時伸出手，想要給舒老號脈。
不過，三人手伸到中途，卻都停住了。
三人同時將目光看向秦宇澤。
秦宇澤！
是秦宇澤出手，一針下去，讓五年口不能言的舒老開口說話。
有秦宇澤在，他們三人似乎都沒有診脈的資格。
其餘醫生顯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驚疑不定的看向秦宇澤。
秦宇澤卻沒有伸手診脈，而是說道：「我剛剛說了，舒老的病情其實並不是年老體衰，或者年輕時受傷過重，而是他八十年前就應該死了！」
秦宇澤再次說出這句話，卻沒人敢輕易質疑了。
哪怕脾氣最火爆的舒文浩，這時也不敢隨便打斷秦宇澤的話。
這個年輕的過分，和他重孫子差不多年紀的小醫生，一出手，就讓舒老開口說話。
這醫術，讓他心生敬畏。
秦宇澤接著說道：「如果我沒診斷錯的話，舒老應該是在八十年前的一場戰鬥中身受重傷，性命危急，是那位化境宗師，將自己所有內氣注入舒老體內，給舒老續命！」
化境宗師。
內氣！
這些辭彙讓李重樓、穆聞、於蒼等人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是武道。
是化境宗師出手救了舒老。
那……
「舒老這八十年，其實就是被那位化境宗師的內氣養著命，如今內氣消散，舒老自然活不下去了……」
秦宇澤這話可謂是石破天驚。
知道內情的舒心更是淚目。
早該想到了。
即便化境宗師為了磨鍊意境，體驗乞丐生活，虞華也不用直接做乞丐！
當初見到虞華的時候，虞華的生活可是和一般乞丐沒區別。
什麼磨鍊意境，什麼體驗生活，都是假的！
虞華，一位誕生內氣的化境宗師，竟然是為了救治舒老失去了一身修為，真的淪為了乞丐。
中間或許還有其他事情，舒心不清楚。
但，虞華，對舒老的救命之恩，卻沒人知道。
哪怕舒老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
難怪舒老知道真相之後，會哭的如此悲傷。
這其中，最震撼的人當屬舒衛。
舒衛是武者，自然知道化境宗師的尊崇。
更不要說，一位誕生內氣的化境宗師。
當年，擁有內氣的歸氏之白，橫壓當世，幾乎壓得所有古族抬不起頭。
這樣一位明明可以顯耀人前，舉世聞名的大宗師，竟然為了救治他的爺爺，而失去了所有修為。
身為武者的舒衛，甚至不能理解那位虞華的選擇。
一位誕生內氣的化境宗師，價值不該比普通人高無數倍嗎？
為什麼，那個虞華會犧牲自己，救治舒老！
比起舒家人對虞華的震撼與不解，穆聞、李重樓等人則是震驚於秦宇澤醫術。
真相竟是如此！
內氣！
穆聞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怪不得舒老飲茶時手臂顫抖，伸手時卻沉穩有力，根本不符合年老體衰之人的特徵。
脈象也有許多異於常人之處。
原來，竟然是因為內氣！
作為中海閣醫療組的組長，穆聞自然接觸過化境宗師，甚至接觸過內氣。
只是，他卻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
剛剛診斷時，也沒診斷出這一點。
單憑這一點，就意味著他不如秦宇澤。
「這個秦宇澤，年紀輕輕，醫術竟然到了這種境界嗎？」
穆聞看向秦宇澤，眼神中充滿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