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盈魂果
晚上，家族會議進行的地方，大廳。
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秋風靖坐於大廳中的首座——族長的專座中，單手抱着秋陌瑤，讓她穩穩地坐在他的大腿上。將族中的諸多事情處理完畢之後，秋風靖掃了一眼眾人，緩緩說道：「除了原計劃中的藥材，還收購到盈魂果一顆。」
秋陌瑤坐於秋風靖的腿上，明顯地感受到當他說到「盈魂果」時強力壓抑的激動和喜悅。
此刻下方眾人霎時間沉寂起來。知曉盈魂果的人，是驚訝地說不出話來，而不了解的，則是不知道要說什麼。
「麻煩蔣客卿給大家解說下盈魂果吧。」大長老面容嚴肅，環顧了下眾人，見年輕一輩皆滿臉迷惑之色后，隨即轉頭對蔣殷說道。
聞言，一位身着黑色長袍的老人緩緩從右邊第三個座位站起身來。
此人便是秋家第一客卿，煉藥師蔣殷了。
秋陌瑤窩於秋風靖懷中，用餘光悄然打量這秋家中的一個重要人物。
一身黑色長袍筆挺整潔，修剪的整齊乾淨灰白的長須及至胸前，天庭飽滿，臉頰紅潤，乍看似一個慈祥和善的老道，但若細看那雙眼睛，便會發現偶爾一閃而逝的精光。
果然不是一個省油的燈。秋陌瑤暗暗地下了個結論。
蔣殷用不急不緩的語速講解起來：「盈魂果，乃是一種極為罕見的藥材。但通常人們找到了也只是丟棄而已，因為盈魂果自摘下以後藥性只能保持一個月。而它的藥性，也是極為特殊，它的功用是增強靈魂之力。」
「哄」
蔣殷話音剛落，大廳里的人們驟然沸騰了。
增強靈魂之力啊。秋陌瑤暗忖：在勁氣大陸中靈魂之力越強，修鍊速度自然是越快。何況煉器師和煉藥師更需要龐大的靈魂之力。這樣看來，這盈魂果可是個好東西。那也不對，蔣殷說人們找到了通常是捨棄，難道服食這盈魂果的弊端甚於增強靈魂之力？
大廳上也有幾個人蹙起了眉頭，想必是跟秋陌瑤想到一塊去了。但多數人仍亢奮於那盈魂果的功效，一時半會兒沒回過神來。
蔣殷若無其事地往下說，依舊是那種語速：「只不過迄今為止我還未見有人服用后成功過，除了傳說中的峘琅斗帝之外。據說峘琅斗帝在年輕時曾服用過一顆，增強了靈魂之力。而其他嘗試服用盈魂果的人，都變成了，痴傻兒。」
廳內眾人除了早已知曉的幾人目露遺憾之外，其餘剛才亢奮不已的眾人，此時突然間或滿目駭然或錯愕或失落或幾者皆有，形形色色的表情充斥了整個大廳。
原來如此，秋陌瑤在心裏也可惜地搖搖頭。傳說中的斗帝，尋常人定是覺得遙不可及。怪不得這麼難覓的藥物也無人敢試，增強靈魂之力雖然誘人，但失敗的代價太過巨大，反而得不償失。
既然這樣，那為何要把盈魂果帶回來？沒有人敢以身犯險吧。莫非……聯想到秋風靖激動地情緒，秋陌瑤這才恍然大悟，無奈地得出了一個結論，這盈魂果應該是為自己而備的。
自己原本就是個「痴傻兒」，別人怕，自己卻不用怕，服用之後最壞的結果也就仍是個痴傻兒。可是誰能料到現在的秋陌瑤是一個神智清醒的秋陌瑤呢。
秋陌瑤知道着急也沒有用，腦子急速運轉起來，分析著此事的利弊。
不知是什麼原因，一想到服用盈魂果，自己不僅不覺得排斥，反而有種期待和渴望，這種想法不斷地從自己的內心深處散發出來，讓秋陌瑤不禁有點困惑起來。
不過，秋陌瑤一向相信她自己的直覺。也罷，只要用內勁和鬥氣守好靈台，保持清明，護住大腦，想來不至於變痴兒。
秋陌瑤在思緒起伏時就開始假裝困頓，將臉頰埋在秋風靖的胸前，且不時的打個呵欠。雖然她有把握不讓自己在思考時有表情變化，但人的雙眼卻是個最輕易流露情緒的地方，還是小心為妙。
「此次待會盈魂果不為其他，只是為了醫治瑤兒的痴傻之症。」秋風靖一句話便解了眾人的困惑。
果然，正如秋陌瑤所料。
「眾人皆知，瑤兒已經痴傻了五年之久，盈魂果除了有增強靈魂之力的功用外，還有修復受損靈魂的藥效。以瑤兒如今這般模樣，我倒也不怕有其他後果了。」
秋家眾人征愣了下，然後反應過來，能有其他什麼後果，失敗了也無非是繼續痴傻，不過是現狀不變罷了。依秋陌瑤的兩位兄長的天賦來看，恐怕秋陌瑤的天賦也是不弱。若成功了，秋風靖便少了個累贅，又多了份助力。
意識到這些，眾人的面色立即複雜起來了。多數人不屑地瞥著秋陌瑤，心中暗自冷笑，常人尚且受不住藥力變成痴傻，難不成一個一無是處的痴傻兒還能變天才不成。如衍長老這般素來與秋風靖親厚的人們只是看着秋風靖父女兩人止不住搖頭，目露惋惜，這明知道結果的事情，何必勞心勞力。有些人目光漠然，甚至有好幾個人眼中射出或嫉妒或幸災樂禍的凶光。
秋陌瑤將頭靠在秋風靖胸前，用眼睛的餘光將下面的人的神情舉止收入眼中，在心中冷哼，看來沒人看好自己呢。
秋風靖揮手將一個下人召過來：「帶小姐下去歇息，吩咐下去，這些日子務必講究瑤兒的飲食。」
已被下人抱於懷中的秋陌瑤立即明白了，秋風靖怕是要將自己的身子調養好，以便服食盈魂果呢。
秋風靖是真的疼愛這個女兒吧？但看他親自交代飲食，哄她入睡這兩點，確實是位稱職的父親。
「想我兩世為人，還第一次感受到這種溫暖呢。」
秋陌瑤那雙悠遠漆黑的雙眸中，緩緩浮上了一抹氤氳如飄渺水霧般的暖意。
……
隨着秋風靖的交代和監督，秋陌瑤的飲食水平果然大幅度提高。秋陌瑤為了不露破綻，便將陶土混合物的顏色日漸調淡，直至不再塗抹為止。秋風靖望着日漸恢復的秋陌瑤也甚是高興，露出滿意的神色。
眨眼間，二十天的時間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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