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組長備選人
「都圍在這兒幹什麼，都不幹活兒的嗎？！」
見店長語氣嚴厲，眾人都一鬨而散，站到了各自的崗位上。
開業第一天是個吉利的日子，八月八日，預示著滾滾的財運。
視屏進度條已經移到了八月八日的上午，店裡剛開張，門口鑼鼓聲聲，雙獅齊舞，好不熱鬧。
因為做的是進店有禮的活動，店內大量地派發了包裝精美的試用裝，吸引了不少的顧客進店。
畫面捕捉到了一名穿著淺灰色修身露臍背心的女子，厚重的金黃色頭髮高高的盤起。
「這個就是她。」店員指了指畫面。
女子拿起了一支口紅，對著鏡子試用了一下，然後用店裡的免費棉簽均勻塗抹，折騰了半天，她又將那支試用的口紅放了回去，她的手指遊走在貨架上，很快，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色號，回頭看了看周圍，伺機將口紅裝進了自己黑色的小型單肩包內，然後就大步地離開了。
「哎！」岩江在心裡嘆了口氣，「她拿的我都會照價賠償，回去以後一定好好教育她，再不會讓她做這種事。」
「不用賠了。」店長說。
「啊？」岩江詫異，「你們原諒她吧，不要報警，我保證好好管教，要再發生這種事，任憑處置，再說，做生意都是為了求個財，你們開個價，我都可以賠給你們。」
「我說不讓你賠，是因為已經有人賠過了。」
「啊？」岩江再一次差異地張大了嘴。
「誰？」
店長沒有說話，直接將視屏拖到了大約四十分鐘之後。
讓岩江意想不到的是，娜琪突然出現在了畫面里，她面帶微笑，不時地點著頭，和自己現在的狀態非常相像。
「喏，就是她咯。」
岩江滿意地點點頭，布諾說得不對，他並沒有向著外人，他和娜琪都一樣，都是向著她的，只是娜琪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會用她更能接受的方式，默默地替她做好了擦屁股的工作而不張揚。
原本還想著回去以後找布諾理論一番的，現在看來，不必要了，只要有他在，只要有娜琪在，她闖的禍，就有人替她兜著。
岩江不免想起了娜琪和布諾相處的這些年，一開始的時候，娜琪一定也是像自己一樣苦口婆心地勸說她，但是布諾心大，根本聽不進去勸告，所以，娜琪遍改變了對她好的方式，凡事不留名，不張揚，也不邀功，不炫耀。
這也是為什麼布諾能夠這麼像娜琪這麼難以結交的女孩子，布諾卻願意死心塌地地追隨她。
新的一天開始的時候，天氣已經在一夜之間轉涼，本以為穿多了會熱，紅在出門的時候還往包里塞了一件單薄的外套，但是這天氣變得太快，根本沒給你穿好外套的機會。
她用左手握了握右手，暖暖的，和夏天的那種暖和不一樣，這種暖可以一直暖到心底。
她把視線撇向岩江那邊，他的衣服也變得厚重了，他穿了一件她以前從沒見過他穿的中長款毛呢風衣，看上去成熟了不少。
紅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春心蕩漾了，岩江這個樣子，冷峻而穩重，讓人想要靠近又不忍靠近，就待在五米之外的距離觀望和遐想，遐想他給的一個動人心弦的抱抱。
岩江不經意地將目光轉向了紅，原來目光是有電的，是可以吸引到一抹別處的目光的。
紅感到吃驚，是不是自己剛剛太過失態了，她沒想要引起他的注意的，索性收回了目光，在那一刻，她好像看見岩江張了張嘴，準備要說什麼。
「說什麼說，有什麼好說的，就你自作多情，老想跟我說話，我可沒什麼要跟你講的。」紅在心裡把這句話說了一遍，然後做了一個用一隻手擋住了側臉的動作。「休想跟我搭訕。」她繼續在心裡說。
肖大同背著電腦包，今天是他上班的第一天，他已經三十五歲了，剛剛從一家鞋廠的廠長之位上退下來，現在，自己看了門口的招工海報，上門應聘了組長的職位。
說真的，話資屬於重工業範疇，跟鞋廠的業務完全沒有任何的干係，肖大同也是走投無路，他在他們那個行業里已經出了名，沒有人敢要他，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運氣不好還是行情不好，總之，他過去待過的五家鞋廠，全部都已經倒閉了，鞋廠是跟著他倒閉的，他自己都覺得邪門，他進到哪家鞋廠，哪家廠就一定會倒閉。彷彿，他本身就是個不詳的徵兆。
但一想，今年的鞋子生意似乎並不如前幾年火熱，要說倒閉的真正原因，也不能全賴他。
種種原因，肖大同還是決定換一個行業做做，輕工業不行，換重工業。
但是隔行如隔山，換了行業之後的他幾乎是一文不值，不管他跟人家說自己之前有多麼豐富的管理經驗，還有為人處事的才能，都不會有哪一家工廠願意收他做廠長，就連副廠長的位置，他也是可望而不可及。
肖大同最後還是決定再次降級，不行就先弄個組長做一做，雖然工資和廠長是有著很大的差別，但是工作量並不會比廠長多，這也是一個優勢，而且，也不用負擔太重的責任，廠長不僅要管生產，還要管效益，組長就簡單多了，效益完全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到時候華姿工廠要是也做垮了，那就不是一個組長需要擔負的責任了，他也就能從那不吉利的罪名中擺脫出來。
廠里的氣氛比起鞋廠要莊嚴得多，大家都是分開做事的，工廠里也就沒有了交頭接耳鬧哄哄的氣氛，這點倒是讓肖大同感到非常的滿意，他不用那麼費勁心思的管紀律。
既然應聘的是組長，廠里也就沒有給他安排實際的工作，鑒於之前也是廠長出身，所有上層管理人員都會敬他三分。
辦公室被安排在郭大爺隔壁的閑置房間，裡面原來被擱置了不少廢舊電腦和耗材，現在收拾出來倒也明亮整潔。
一切都很讓人滿意，但是有一件事一直讓肖大同耿耿於懷。
競爭組長這個職位的不是他一個人。
還有另一個人，目前是廠里的一名普通資深老員工，沒有任何的管理經驗，但是聽說他在廠里已經幹了很多年，大家對他的印象都很不錯。
肖大同就是擔心這一點，擔心自己的對手深得民心，恐怕群眾的力量會蓋過自己。
而且，要真正論起工作來，那個人肯定比金子懂得多，並，他在廠里做了這麼多年，什麼場面都見過，比如哪個機器出了什麼故障，那個部分需要用到哪些操作技能，這個他肯定比自己精通。
但他又沒有什麼好怕的，像這樣的人頂多能被評得上三好員工，做管理人員，需要一定的口才和應變能力，恐怕他也沒這個資格和自己競爭。
再說了，選拔人才這種大事也是由高層管理人員來做決定，就算下面的人再怎麼挺他，他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肖大同有把握能贏過他。
不過，對於那個傳說中的競爭對手一點兒都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聽說他的名字叫岩江，具體姓什麼也不清楚，只聽別人背後這樣談起他。
單從名字上看上去，有山有水，佔盡了地理先機，應該是個時運不差的男人，至於具體的長相倒是猜測不出來。
大家都對新來的中間男人感到好奇，但幾乎沒有人跟他主動說話，因為不知道底細，所以一般人都選擇了敬而遠之。
肖大同感到了一絲絲的寂寥，但是也好，新官上任，這種狀況正好在下屬們心中樹樹威風，走得太近了反而有失威嚴。想到這兒，那份寂寥也就淡了。
紅拿著自己的長方形塑料飯盒，從座位上跳下來，以前她都是爬下來的，這個動作是跟岩江學的，她不知道自己做這個動作好不好看，但一定是像岩江一樣的瀟洒。
早上因為來得早，沒什麼事情可做，於是就把預計吃兩天的麵包在一個早上就吃完了，她一心想著減肥來著，但是她也清楚，胖女孩的胖總歸是有來由的，她就是想吃，有時候，就是不想虧待了自己。
不過，中飯可就有點裝不下了，紅為此感到興奮，早餐吃的都是麵包，沒有什麼熱量，充其量也就填個肚子而已，中午都是雞腿排骨什麼的，少吃點也好。所以，吃飯這件事，她沒有顯得那麼著急。
「最好是，一會兒到了飯堂，大家把肉都吃光了才好，那樣就不得不減肥了。」想到這兒，她又逼著自己走得更慢了一點兒。
工廠做事的人果然都是餓死鬼投胎啊，往日里她總是沖在最前峰，並不知道大家吃飯是否積極，現在看來，人家這吃飯的積極性還是值得讚揚的。
透明的玻璃窗里印出了一個陌生的人影。
紅朝著那玻璃窗里走過去，莫不是辦公室里遭了小偷？她走得小心翼翼。
貼近窗戶，她才發現自己是誤會別人了，這間原來作為儲物間的辦公室現在被整理了出來，裡面擺放著乾淨整潔的辦公桌，裡面的人背對著她，在一個一人高的鐵皮櫃里擺弄，仔細一看，他顯然是要將裡面的雜物作整齊擺放，看來，廠里又招了新的資料整理員進來。
「準備吃飯去啊？」
「嗯，是。您不去吃飯嗎？」
男子尷尬地笑笑，「我，早上吃得比較多，現在也不餓。」
紅站在門口遲疑了一會兒，忽然明白過來。
「您是不是還沒有辦飯卡？」
男子也已經忙完了手中的活兒，將資料櫃關上，鎖好，走到門口來，坦白地說，「是啊，本來是說要給我辦卡的，但是今天廠長他們都出去見客戶了。」
「這樣啊，他們也太大意了，我們這兒附近也沒有什麼餐館，要想在外面吃飯那得走很遠，這樣吧，你和我一起去食堂，今天先刷我的卡。」
肖大同大量了一下這個讓他印象深刻的女孩子，她的身材微胖，但不至於胖得很難看，她的臉上肉嘟嘟的，但臉型上的線條還是比較明顯的，這是他來華姿第一個主動跟他講話的女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叫我紅吧。」
紅把肖大同帶到了飯堂，裡面的人排成了長隊，「好多人啊今天。」
「嗯，飯菜好香。」
紅笑了，「不是飯菜香，是你肚子餓了才覺得特別的香。」
「那你們覺得不好吃嗎？」
「我們每天吃，花樣也不會經常換，早吃膩了。」
肖大同看著女孩嘴上這麼說，實際上卻長了一身的肉肉，不免在心裡笑了起來。
「你在笑什麼？」紅皺眉問。
肖大同當然不能說實話，「我覺得自己太幸運了，剛來這兒就被女生照顧，等我的卡辦下來了，你就刷我的卡。」
「原來你笑這個啊，說得好像你很可憐，從來沒有人對你好一樣，大家都是同事嘛，以後也可以互相關照啊。」
「嗯。」肖大同認真的點點頭，他來這兒是要做組長的，可不是與紅平等級的同事，看來，她還不知道這件事，先瞞著她，到時候再好好報答。
肖大同有些得意，想到等自己新官上任的那一天，紅用一雙崇拜的眼睛看著他的時候，那便是他的人生得意之時。
岩江已經打好了飯菜，端著碗走過來，他的身邊已經有一個平時關係不錯的男人在等著他，估計他們又打算把飯端到茶水間的茶几上去吃，紅站在人群中，不起眼的高度，不起眼的著裝，成功地沒有引起岩江的注意，他和那個等他的人聊著昨晚的籃球比賽，從身邊走過，只留下一股可以感知的微風。
紅髮現肖大同的目光也追隨著岩江的身影而去，果然啊，好看的男生不僅能吸引到女生的注意力，就連男生也會格外地關注他。
「明天副廠生日，明天的午飯有著落了。」紅忽然想到了這個。
「消息準確嗎？」肖大同問。
「廠里的人都在說啊，你還不知道？聽說要去附近新開的一家大酒店慶生呢，廠里的所有員工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