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麻木

而她的身體似乎也被這颶風席捲著一點點的被撕裂著，從靈魂深處傳來的細微痛苦，白知素覺得自己暫時還能承受的住。

對於如今的她而而已，千里之地不過咫尺之間，剛得到的力量，身體似乎還有些不適應，整個人的狀態算不得多好，她卻無法停止自己前進的步伐。

時而白天，時而黑夜，時間似乎已經沒有辦法用正常的方法去計算，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往著一個又一個颶風所在。

她的身體藉由這些颶風的磨練，變得堅韌無比，可是即使如此，她也無法用一人之力去抵抗這些從內部開始的損壞。

她的空間中，數不清的颶風在旋轉著，靠近著互相吞食，然後變成更大的颶風，她覺得自己的靈魂似乎有破碎的跡象。

「丫頭，休息一下吧！。」雲遙在空間中說著，他所處的茅屋和那一片大陸被隔開，暫時感受不到那颶風的威力。

可是他能夠看見那片大陸上已經是滿片瘡痍，這空間本就是存在丫頭的血脈之中，和她的靈魂緊緊的關聯在一起，若是空間損壞，無異於從根本抹滅丫頭的靈魂。

前一日的成年禮剛順利舉行，后一日卻發生了如此大的災難，大陸上的人依舊在恐慌著，只是那些人卻不知道有一個剛成年的少女在為他們承擔著如何大的責任。

「師傅，我沒事的，若不是快一些，便會有更多的人受苦受難。」她不記得自己離家多少日了，趕路，然後收集颶風，每一個颶風的中央都有一片樹葉。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事情指向那一棵樹，只是白之素這個時候卻無從顧及，經過這些事後，有一些颶風已經開始緩緩的移動起來。

速度雖然不快，可是威力卻是巨大，所過之處，樹木凋零，山體滑落，至於那些生活在大陸上的人，更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那颶風撕碎屍骨無存。

她不知道自己的空間還能承受多少颶風的集合，可是她知道，若是自己多休息些時候便有更多無辜的人慘死。

她不是什麼救世主，可是這個大陸上卻有她在乎的東西，她不願見到自己的親人好友被迫撤離這片大陸生活在她的那片空間中。

她很感謝白家的祖宗，留下這個空間留在了她的血脈中，讓她再遇到這個情況的時候，只能想到這個辦法去應對。

雖然事情的做法和她的白家祖宗的想法有些違背，但是她相信白家祖宗不會因此而責怪於她。

機械化的將又一個颶風收入自己的空間，白知素撿起地上的葉子，這些東西都被她存放在自己的空間中，到目前為止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只是經過這幾日的收集，她總覺得這些颶風的形成規律似乎有跡可循，而這些颶風雖然在前進，可是所有颶風前進的方向都是同樣的。

不知道自己想的是否有問題，白知素坐上白曉的身上繼續趕往著下一個地點，偶爾會遇見一些站在颶風周圍想要解決的人，最終卻是束手無策的而離開。

便是如此，反反覆復，白家的消息，偶爾傳來，告訴自己他們都很安好，讓她不用擔心，田萌已經回到了獵場去尋她的爺爺，楊莫貞也是回到了京都，裡面有太多的事情要等待著她的處理。

所有人似乎都有了自己的目標，在這災難中，他們未曾停止住自己前進的步伐，和自己一樣，有著必須執行的目標而奮鬥著。

但她看到這些消息的時候，總覺得有一些慰籍，那可因為身體的疼痛而逐漸感到麻木的心似乎在輕微的跳動著。

抬起胳膊，將袖子掀起，原本白皙光滑的胳膊上布滿了細碎的紋路，那些紋路是她身體正在逐漸破碎的徵兆。

和她頭頂上的那條裂縫一樣，若是隨著這些紋路逐漸擴大，遲早有一日，她的身體會直接化為塵埃消失，這些紋路是在她將颶風收集到空間中后逐漸出現的。

將袖子放下，白知素輕輕地搖了搖頭，她的身體還能繼續堅持下去，而只要她能夠繼續下去，她就不會停止自己如今所做的事情。

手指摸上自己脖子上的項鏈，這段時間他也嘗試著靠近那一道裂縫，想要聯繫到楊莫言，可是無論她怎麼說話就項鏈中再也沒有傳出他的聲音。

她也許想，只是在自己死之前，能夠和他再說上一些話吧，兩人一直以來都是聚少離多，可是他們知道他們總有一日會殊途同歸。

而如今，她們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啊，這兩條道路似乎沒有交集的地方，也許當楊莫言再次聯繫自己的時候，自己已經不存在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白知素臉上的表情似乎又冷淡幾分，身體中日勝一日的痛苦折磨到她臉上已經很難擺出什麼表情。

別看她臉上一副冷漠的樣子，其實她的這個身體無時無刻不在劇痛著，她身體的骨骼，她的內臟和她的肌膚一樣，都布滿了這些破碎的紋路。

當她六歲那年，踏上修鍊的道路的時候，似乎沒有認為過自己也會有如此義無反顧的一日，那時候的她，只不過是想著要證明給那些人看，自己不是一個廢物，可以修鍊，甚至可以比任何人多強大。

如今，她足夠的強大，誇讚她的人數不勝數，對她改觀的人也很多，甚至那些曾經嘲諷過她的人，如今只能仰望著她的存在。

只是一切在如今看來，似乎已經沒有了意義，短短十年的時間，她的人生才開始，卻也是已經開始逐漸的走向了結局。

嘴角有鮮血流出，她只是抬起手默然的抹去，動不動就吐血，她都已經習慣了，她只是不知道自己身體中還有多少血，也可以供她吐出。

抬頭看向遠方，此時她已經不在雲盛帝國的境內，而她的前方依舊席捲著那些颶風，她不知道自己的盡頭在哪裡，更是不知道這颶風到底有多少。

她只是知道只要自己多收集這一個颶風，在大陸上的災難也許就會延緩片刻，雖然只是片刻，可是莫言說過，他們也在想辦法，而她就是要在他們的辦法想到之前給他們製造出一些時間。

她這次入境沒有經過正常的程序，有不少強者出現，然後想要將她緝拿，可是看到她將那些颶風收入自己空間中然後不斷地吐血之時，那些人卻是沉默的轉身離開。

這個人雖然不是他們帝國的人，可是做的事情卻是他們這些人無法比擬的，無論她是什麼身份，在這個時候，他們都沒有資格對對方動手。

這樣的日子似乎比修鍊的時候更加的枯燥無味，哪怕那些曾經香甜的食物，吃起來也是沒有了任何的感覺。

白知素眨眨眼睛，她的味覺已經失去了，耳朵似乎也有些不靈光起來，有時候需要仔細去聽，才能聽見那些人在說些什麼。

也許不久之後，不僅是她的味覺，其餘的感知也都會失去吧，可能這就是她準備以一人之力對抗這場異變的代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