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從泯滅

測靈廣場的最高處，一個男人站在上面，眼中有著掩蓋不住的擔憂，那是白家的當家人白滄海，亦是白知素的父親。

而他身邊容顏絕色的女子，則是白滄海的妻子，白知素的娘親，綾羅。

「滄海！」綾羅扯了扯白滄海的衣角，那本該絕色的容顏，此刻有些蒼白，那下面小小的人兒，可是她放在心上疼的女兒啊。

作為一個母親，本該保護自己的兒女不遭受風雨，可是此時此刻，看著女兒那絕望悲傷的表情，她卻不知道做什麼的好。

「夫人，你去看看素兒。」張張嘴，白滄海也只能幹巴巴的說出這句話，他作為族長，這種每年一度的盛事，他無法離開。哪怕他知道自己的女兒此刻需要他，他也無法走開一步。

這是他作為族長的責任，也是他作為父親的失職。

「好！」綾羅覺得自己的心很痛，不管下方人的眼神如何，綾羅身形一閃，便消失了，此時此刻，她只想抱抱素兒，告訴她，別哭，還有娘親。

提前離開的白知素，已經走到了自己的房門口，看著自己弟弟那擔憂的小眼神，以及門口處跑過來的娘親，笑了笑，蒼白的小臉有些無奈，看樣子，她將他們嚇著了啊。

她的娘親可是一個十分溫婉賢淑的女子，什麼時候做出這般失態的事情啊，瞧那散亂的髮絲，要是被那些嫉妒娘親的人看到了，怕又要編排娘親的壞話了吧。

「娘親，我沒事。」乖乖的任由綾羅保住，白知素支撐著疲軟的身體，忍住心口那鑽心的疼痛，強笑著。

「素兒，沒事的，還有娘親，爹爹也在，你看，你還有木木，所以沒事的，有娘親在，誰也無法傷害素兒的。」

綾羅眼中的淚水大滴大滴的滴落，打濕了白知素的衣衫，她的修為那麼高，怎麼可能感受不到自己女兒身體上的顫抖，曾經活潑聰慧的女兒，此刻如同一個生機盡失的木頭人一樣。

可就是這般情況下，素兒還要安慰自己，這般懂事的女兒，綾羅覺得自己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今生才能得到她吧。

「對，還有木木，還有木木！」聽聞娘親叫自己的名字，旁邊的白知沐眨巴著小眼睛，歡快的道。

白知沐，小名木木，今年才三歲，還不懂今日發生的這一切，對於他的姐姐意味著什麼，可是小小的人兒，卻能感覺到，自己的娘親和姐姐，和平日里不一樣，這種感受，他不喜歡。

「嗯，還有木木。」瞧著那小人兒皺起的眉頭，臭臭的表情，讓白知素心中的疼痛緩和了一些，是的，即使不能修鍊又如何，她還有爹爹，有娘親，還有她的弟弟木木。

她，不是一個人！

「娘親，孩兒真的沒事，您放心吧，不過孩兒想休息一會兒，有些累了。」從綾羅懷中退出，白知素揉揉弟弟的小腦袋，臉上重新綻放出瑰麗的笑容。

女童那蒼白卻難掩絕色的容顏上，那零落的笑容，是那麼觸目驚心的美麗。

「好！」還想安慰安慰白知素，可是看見自己女兒的眼神，綾羅卻發現無從說起，她的女兒很聰慧，可也很倔強，她決定的事情，即使是作為娘親的她，也無法動搖。

「嗯嗯，那娘親帶著木木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甜蜜蜜去，等你睡醒了，你就能吃到了。」綾羅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親了親女兒的額頭，便牽著兒子的手出去了。

素兒最愛吃她親手做的甜蜜蜜了，這次她要爭取做的更好吃些，讓素兒更喜歡吃些。

淡笑著看著自己娘親貼心的將房門帶上，聽著腳步聲消失在自己的小院中，白知素終於掛不住嘴角的笑容。

「哇！」捂著心口，白知素忽然吐出了一堆血，那鮮紅的顏色，是那般的鮮艷，就如同自己曾經的生活，可是她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作為白家族長的嫡女，作為萬眾期待的存在，自己的天賦卻是這般的不堪，以後的她，在白家該如何生存下去。

白家不養廢人，可是她白知素，和廢人有什麼區別不成，即使她有爹爹和娘親的保護，可是那些人，那些看不過自己的人，總能找到機會來嘲諷刺激自己的。

眼前有些昏暗，那雙明亮的眼睛，開始暗淡下來，白知素捂著心口，一步步走到床邊，沒關係，睡一覺，睡一覺起來，她就是最懂事的白知素了。

可是那一步之遙的床榻，在白知素看來，卻是那般的遙遠，眼前的色彩徹底消失，身體失去了意識的支撐，重重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