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大變活人
天色漸晚。
燈營人默。
正當王福年打瞌睡的時候,一道白影踏空而來。
見到了此人,苗蛋蛋立刻站直了身。
司宇白毫無感情地看了他一眼,便越過坐在地上的王福年,開門進了靈堂。
「咣!」
地上的王福年被關門聲驚醒,他揉著眼看向苗蛋蛋:「蛋兄弟,我方才做夢,夢見大司宇也來了……」
苗蛋蛋無聲看向房門:「……」
「人真來了啊?!」
看苗蛋蛋的表情,他立刻咕嚕著起身,往門縫裡瞅。
只見靈堂內只有司宇白一人,還有三根燒了一半的香。
「見鬼了……真是見鬼了……」
王福年嘴裡不停地念叨著這幾個詞。
現在丟了兩人了!
堂內的司宇白雙眼通紅,雙肩聳動,哭得用「山崩地裂」形容也不為過。
「嗚嗚嗚……吸溜——嗚嗚嗚……哇!!」
「徒兒!!為師一定……呃……一定會……呃、呃、呃……為你報仇的……」
一邊打著哭嗝,一邊說著狠話,白色的袖口被淚水浸濕,整個人無助且悲痛。
這天地間又剩他一人了……
緩步上前,伸向棺材蓋的手微微顫抖,就那一寸卻不敢再往前,彷彿前面是萬丈深淵。
他很怕。
很怕看到那張毫無生氣的臉。
很怕看到原本說說笑笑的嘴再也開不了口。
深吸口氣,閉上眼一鼓作氣推開棺蓋。
帶他整理好思緒,準備好面對自家徒兒的屍體時,一睜開眼,便見到了他這輩子都忘不掉的場面。
一個棺材里活生生地擠滿了三個人!
苗妙妙心虛:「嗨~師父……」
司偵邢避開眼神:「……」
戰戈:「大司宇……唔!」
「小點聲兒!」苗妙妙捂住他嘴,「你想全世界都知道我假死嗎?!」
司宇白的臉色十分不好,半天憋不出一個字。
見自家師父氣得臉通紅,立刻道歉:「師父~人家家假死沒提前通知師父,讓您老人家受驚了……徒兒保證下次一定提前知會一聲……」
苗妙妙其實也沒想到這事會發生這麼突然,若不是當時夜叉鬼認出她,為報助逃之恩答應她一件事,那一夜她估計真涼涼了。
「雙男寡女躺棺材里成何體統!都給我出來!」
話音剛落,外頭突然一整騷動。
「陛……陛下、下!」
門外傳來王福年差點要咬掉自己舌頭的聲音。
「厲玄來了?!」苗妙妙壓低聲音,詢問戰戈,「他怎麼會來?!」
他怎麼從長安來緒川了?
多危險啊!
戰戈指了指被束縛住的嘴,苗妙妙這才後知後覺地鬆開。
「陛下此次是秘密出行,除我以外,無人再知。還有,不要直呼陛下名諱,大不敬!」
話剛說完,另外三人面面相覷。
好了現在又有五個人知道了。
外頭厲玄低沉的聲音傳了進來:「朕此次微服出行,不要宣揚。」
王福年:「是。」
「裡頭有人嗎?朕進去看一眼。」
「應該……有吧……」王福年一時半會兒不知如何作答,只能硬著頭皮推開門。
果然裡邊空空如也,那三支香也燒沒了。
「王愛卿,裡邊沒人,為何說有呢?」厲玄背著手,大步進入。
「陛下恕罪!」王福年關上門,擦掉額頭上的冷汗,「進去的人都能湊一桌麻將了……結果半個人影都沒看到,蛋兄弟,你說咱大人在裡邊幹啥呢?吃人?」
……
厲玄進了靈堂,瞥見香爐中燒滅的三支香尾,便走上前也點了三根。
將香插入香爐之中,墨如深淵的雙眸看向那具金鳳紅木棺材,這是公主才能有的規格。
「你啊……」厲玄嘆了口氣,便再也無話。
棺槨內的苗妙妙等人擠得和肉夾饃里的肉一般。
裡頭的空氣本就不多,四人只靠著棺蓋留著一絲縫隙呼吸。
「司偵邢你咯到我了……」
「……」
「師父,你小點聲……」
「聖女,這回不是我大聲了吧……」
「閉嘴!」
「咔。」
唯一的一絲出氣口被合上。
棺材內的四人瞬間傻眼。
「卧槽……」苗妙妙輕罵了一聲,這厲玄是要他命呀!
陸月國王沒弄死她,回到周國被己方皇帝悶死,說出去誰信?
四人豎起耳朵聽著外頭的動靜,結果那厲玄絲毫沒有離開的動靜,一直在外頭踱步。
厲玄要幹啥?
繞著棺材轉啥圈啊?
磨磨也得套套兒啊!
時間一點點流逝,棺內的空氣已經不足以供給這四人。
苗妙妙此時已經汗流浹背,周圍都是男人粗重的喘氣聲。
再待下去,她真要憋死了!
算了算了!
怎麼都得死,先出去再說!
苗妙妙眼一閉心一橫,雙手微微用力便推開了棺材蓋。
「咣!」
棺蓋應聲落地。
厲玄後退半步,看向從棺材里坐起來的滿身大汗的少女,絲毫不意外。
「挺能忍啊,雞腿好吃嗎?」厲玄上香時瞥見供桌上的雞少了個腿,便猜到是這隻饞貓乾的。
他本想嘲諷一番,可誰料棺材里又探出一個腦袋。
「司宇愛卿?」厲玄眉頭微微皺起,「你不是在海外仙島閉關修鍊?」
司宇白為了掩飾尷尬,乾咳了一聲:「徒弟死了,我這個做師父的自然要看最後一眼……」
話音剛落,司偵邢也緊跟著從棺材里跳了出來。
「司偵愛卿?你也?」
「微臣拜見陛下。」
「陛下!」戰戈被壓在最底下,現在終於能喘口氣了,「末將接駕來遲,請陛下恕罪。」
說著便跳出棺材,跟著司偵邢行臣子禮。
「起……起來吧……」
見身前從棺材里鑽出來大汗淋漓的四人,厲玄的太陽穴突突地疼。
「你們給朕好好解釋解釋。」
苗妙妙偷偷抬眼打量著厲玄,手指快攪成了麻花:「解釋什麼?」
「解釋你們為何會跑這裡頭!」厲玄指著苗妙妙的鼻子說道,「還有你,今晚單獨到朕房裡解釋。」
他此時心中如有一股悶氣徘徊,吐又吐出,消又消不掉,十分不爽。
苗妙妙撓頭,為難道:「陛下啊……侍寢這事兒不是臣的專業,到時候惹得陛下您不爽快,可千萬別治微臣的罪啊……」
「你想的挺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