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填坑(五)

第十七章 填坑(五)

接下來的時間裡,安言直接人間蒸發,打電話不接,留言不回,除了又一次問趙子衿拿過些錢之外,簡直就是徹底消失在了榮鼎金融僅剩的三個人面前。

這可急壞了白可等人,他們甚至一度以為這位新上任的老總因為壓力太大,最後選擇了跑路。

直到白可再次接到安言電話的那天,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後。

電話那邊的安言語氣很是洪亮,「你收拾一下,三十分鐘後來商業街的電影院,我請你看戲。」

白可這邊一肚子的焦急、疑惑,甚至還有些憤怒,但還沒等她說出話來,安言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無奈之下,白可只好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了電影院口。

不遠處,身穿白色T恤的安言正百無聊賴的踢著腳下的地面,見到白可,笑著向她招了招手。

「你到底怎麼回事,玩什麼消失啊!」白可還沒走近,就已經高喊出聲,可接下來的話還沒有出口,忽然看安言在暗中遞過來一個眼色。

在他後面,卻還跟著一個打扮妖艷的女人。

剛走到近前,安言就上來一把摟過白可,笑著介紹道:「紅姐,這就是我經常跟你提起的,我女朋友白可。」

那被他稱呼紅姐的女人一看,笑得好一通花枝亂顫,「哎呦,難怪弟弟你在瑜伽室的時候眼神都不飄一下,原來已經藏了這麼個大美女在家裡啊。」

安言笑著說道:「紅姐你嘴真甜,可兒,快打招呼。」說話時,手上卻偷偷按了一下白可的肩膀。

雖然不明白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白可的腦筋也是不慢,立刻堆起了笑容,「紅姐,我要是有您一半漂亮就好了,我平時工作忙,安言要是有什麼不老實的,還要您幫我勤盯著點呢。」

紅姐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笑著瞥了安言一眼,「妹妹你放心吧,你男朋友可是個正人君子,連我都有些動心了呢。」

這話雖說像是玩笑,但紅姐看著安言的眼神卻是火辣辣的逼人,三人各懷心事的笑作一團,古怪的氣氛至少看上去十分融洽。

「電影要開始了,可兒你先陪紅姐進去,我去給買些零食。」安言微笑著對白可挑了挑眉。

白可當然明白他意思,挎著紅姐有說有笑的走進了影院。

等安言拿著飲料、爆米花蹭到座位的時候,白可和紅姐早已經打成一片,哪怕是兩個陌生的女人湊在一起,也有著很多說不完話題。

熒幕上,俊男靚女正在賣力的表現苦逼的情節,各種五毛特效也閃的人眼花繚亂。

整場電影下來,雖然安言被情節雷的不輕,但偷偷看向紅姐,似乎還很是入戲,面巾紙甚至都用光了兩包。

當燈光再次亮起,都有些乏味的觀眾按照次序一一退場。

安言也疲倦的站起身來,大大的伸了懶腰,可就是這樣一個隨手的動作,手邊的可樂卻被他一個不小心打翻,冰涼的液體灑出來,那白色的T恤立刻被染上一大片水漬。

散去的觀眾,打翻的可樂,還有安言已經模糊一片的白色T恤。

「哎呀。」白可輕呼一聲,「怎麼這麼不小心。」

安言也苦惱的搖頭道:「本來還想帶你和紅姐去吃飯,不過現在只能先回家換衣服了。」

紅姐見狀也說道:「飯改天再吃,你先回去吧。」

三人出了電影院,安言走到路旁啟動了車子,回頭問道:「紅姐,這時候堵車,你去哪裡我送你。」

紅姐看了一眼手錶,「那我也回家吧。」

安言眼底閃過一絲無法察覺的笑意,「紅姐你家住哪?我是準備回四季小區。」

「這麼巧?我家也在四季小區。」紅姐有些興奮說道。

「那正好了,上車把。」安言笑意更甚,把紅姐讓上了車。

隨著車子一路飛馳,白可心中的疑惑也越來越深,安言到底是在搞什麼名堂,難道準備發展紅姐作為客戶?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紅姐明顯是對安言有點意思,安言把自己帶出來應該也就是作為擋箭牌來用,難道這小子存了釣富婆的心思卻不想失身?

就在心裡胡亂的猜想著,車子已經來到了四季小區門口,隨著門卡滴了一聲,小區的護欄自動打開,看起來安言居然真的在這裡弄了一套住宅。

繞過最前面的別墅區,安言卻忽的一摸口袋,「糟糕了,可兒,你帶鑰匙了么?」

白可一愣,她怎麼能知道那見鬼的鑰匙在哪。

「這可怎麼辦啊,保姆還有一個小時才能上班,一會約好了和張總打高爾夫的。」安言煩躁自言自語,焦急的拍打著方向盤。

「不如你們先去我家吧。」紅姐再次看了眼時間,提議道:「清洗烘乾,也不過十幾分鐘的事。」

「這怎麼好意思啊。」安言嘴上說著不好意思,但手上卻調轉了方向,「那我先謝謝紅姐了,你家在什麼位置?」

「第八棟。」紅姐笑著說道:「總不能讓你穿著件臟衣服去見客戶吧。」

「紅姐你真是幫了我大忙。」安言也附和的笑著,同時將車開得飛快。

三人一同來到紅姐公寓,開門如今,凌亂異常的擺設映入眼帘。

畢竟都是女人,還是白可比較了解女人的習慣,「紅姐,你平時一個人住么?」

紅姐一愣,但隨即還是點了點頭。

這時安言卻偷偷在下面碰了碰白可,「我先去洗衣服了,可兒,紅姐最注意保養,你倆好好聊聊。」

白可一愣,但隨即連連點頭,「我也就平時就經常看一些美妝博主的直播,這方面倒有點心得。」

紅姐一聽,果然大感興趣,拉著白可來到梳妝台前,打開琳琅滿目的化妝品,與其大談特談。

見這兩個女人自顧自的談天,安言臉上的笑意逐漸消退,胡亂的將T恤扔進洗衣機,隨手擦拭幾把身子,就這樣打著赤膊四下張望起來。

轉了一圈,安言有意的看了一眼仍在說笑的兩個女人,裝作百無聊賴的樣子隨手將放在桌上的電腦打開。

開機畫面閃過,接著出現的卻是提示請輸入密碼。

安言嘴角一撇,輕輕的在鍵盤上敲打幾個數字,屏幕一亮,電腦正式開啟。

『人生四大傻,用自己的生日做密碼。』安言在心中嘀咕了一句,悄無聲息的點動著滑鼠。

不多時,聽兩個女人的談話時漸漸低落,安言急忙關機,來到洗衣機前抓起T恤套在身上,故意大聲笑道:「紅姐,你看多乾淨,時間差不多了,我倆也就不打擾你了。」

紅姐再次看了一眼手錶,「那好吧,我這還有事,今天和白可妹妹聊得很開心,下次有機會我們再聚啊。」

白可甜甜的一笑,對著紅姐說了聲:「拜拜。」挎上安言的手臂,一同出了房門。

乘著電梯來到一樓,白可立刻甩開了安言的手臂,也不管這裡是不是說話的地方,開口問道:「你消失了這麼久幹嘛去了,還有你讓我在這位紅姐面前唱的又是哪一出?」

安言也不說話,牽起白可的手,徑直繞到樓梯間,找了個台階坐了下來。

等白可氣鼓鼓的樣子稍顯消退,安言這才反問道:「我在電話里說請你看戲,你還記得不?」

白可一愣,「那電影難看的要死,我根本沒記住情節。」

「不是電影。」安言笑的更加的高深莫測,「真正的好戲即將開始,而最佳的地點,就是這裡啦。」

雲里霧裡的扯了兩句,白可更是弄不清楚安言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只好杏目圓睜的瞪著安言,等待著他的解釋。

「現在還有些時間,我這就跟你詳細說說。你想先從哪裡聽起?」

看著安言賤兮兮的笑容,白可真想一高跟鞋拍在對方臉上,悶著聲音答道:「你為什麼消失了這麼久,連電話都不回。」

安言笑著撓了撓頭,「我這段時間可沒閑著,一直在苦心修鍊瑜伽。」

「瑜伽?」白可更是莫名其妙。

「對啊,要不然怎麼能在瑜伽室認識的紅姐。」安言像是回味般的咂了咂嘴,「瑜伽室里的美女真是不少啊。」

「別扯了。」白可不耐煩的踢了安言一腳。

安言靈巧的躲開,拍了拍身邊的座位,「你坐下,我慢慢跟你說。」

白可只好無奈的坐在他身邊,而安言也終於不再賣關子,將他這七天來所做的一切,詳細的講述出來。

「那天我們和金冶惑不歡而散,隨後我就在一直琢磨,從哪裡下手才能最根本的解決問題,不知當時你注意到沒有,姓金的那個老色鬼對他老婆貌似很是畏懼。」

「你說那通電話?」白可點了點頭,「我也聽到了,他應該是個妻管嚴吧。」

「不單單是這樣。」安言笑著搖了搖手指,「姓金的說他的財政把控在他老婆手裡,這話應該是不假,像那種老色鬼,除非是家裡的母老虎擁有絕對財政權,否則一定早就離婚了。但畢竟狗改不了吃屎,姓金的真的能堅持住不偷腥么?」

「所以你在跟蹤他?」白可掩口問道,此時她心裡已經大概猜到了安言到底做了些什麼。

「當然,我足足跟了他三天,七十二個小時。媽的,困死老子了。」現在想來,安言仍不忿的罵罵咧咧,「誰知道這老東西在三天的時間裡,一次那種地方都沒去過,除了公司就直接回家。」

「才三天而已。」白可翻了個白眼,「也許姓金的體力不中用唄。」

安言眼神中透出一抹耐人尋味的意思,「你真的覺得對於一個男人,一個好色的男人算正常么?」

「我怎麼知道。」白可紅著臉啐了他一口,「誰知道你們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之後是個什麼頻率。」

安言微微一笑,「我也想過這個可能,不過直到我第三天裝作送外賣的跟著他進到小區之後才終於發現,他回的其實並不是自己的家。」

白可聞言瞪大了眼睛,輕呼道:「金屋藏嬌?而且還藏在同一個小區里?」

「沒錯。這老東西真可算上色膽包天,居然在正室眼皮子底下包偏房。」安言笑著點頭,「知道了這些之後,下一步當然就是要搜集證據,好在那女人每天都會去瑜伽館上課,我才有了這麼好的機會。」

「紅姐!」白可的眼睛又瞪大了幾分,現在她終於直到這位紅姐的來歷。

「對了,就是紅姐。」安言笑著拍了拍白可的頭,「我就說可兒你還是很聰明的嘛。」

白可撇了撇嘴,撥開他的手,「你繼續說,那今天找我來又是為的什麼。」

「為我打掩護啊。」安言堂而皇之的說道:「接下來的事情其實好辦,我也報名參加同一班的瑜伽課程,通過兩節課的時間,認識了這位紅姐,並且在今天約她出來看電影,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就是剛剛從瑜伽室出來。」

「短短兩天,就能哄騙的一個少婦帶你回家,手腕很犀利嘛。」白可皺著鼻子輕哼一聲,「那你為什麼還要帶上我?關鍵時刻要是想出賣色相,有我在場多不方便。」

「你這是吃醋了?」安言輕點了白可腦門一下,「以後腦子裡少想些亂七八糟的,誰說我一定要出賣色相了。按說這位紅姐不是傻子,她也知道青春飯不能長遠,我探過口風,關於這種事,紅姐的態度是一不做二不休,為了保證以後能有談判的籌碼,甚至不惜留下些蛛絲馬跡作為證據。」

「這些話都騙出來了?」白可故作厭惡的白了安言一眼,「一看就是個情場老手。」

安言戲謔的歪著頭,「你再這樣冷嘲熱諷,信不信我打你屁股。」

白可臉色一紅,轉瞬正色道:「說正事,所以你讓我把紅姐引開,為的就是去找證據?可是這種資料一定有密碼的吧。」

安言輕笑一聲,「這年代,有錢好辦事,想要查到對一個人的敏感數字並不是什麼難事,我請瑜伽館前台買了幾杯奶茶,很容易就問到了紅姐的身份證信息,像你們這種女人,一般都會把生日之類的作為密碼,因為其他的數字你們根本記不住。」

「哈,又騙了一個瑜伽前台。」白可嗤笑道,但隨即有所反應,「我們這種女人?你說誰呢?」

「你別誤會,共同點不多,只有兩點。」安言笑著指了指白可的胸口,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你說我胸大無腦!」白可怒道,「但這只是一點啊。」

「你在仔細數數,到底是一點還是兩點?」安言的笑容更壞,這種口頭上的便宜當然是隨口就來。

「好你個小壞蛋。」白可臉蛋一鼓一鼓,也是反應了過來,張著手臂就要撲向安言。

安言笑著躲了開去,告饒道:「好了,我以後不敢了,快別鬧了。」

白可這才止住動作,「那你成功了么。」

安言雙眉一挑,搖了搖手上的手機。

「那我們還等在這幹嘛。」白可興奮的說道:「這就去找姓金的算賬吧。」

安言笑著搖了搖頭,「不急,那姓金的老色鬼每周的一三五都會來找紅姐。」說著,他看了一眼時間,「時間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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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經志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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