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修行

第十二章 修行

可還沒等冷冽開口,一旁的胡非卻率先叫了起來,「好個黑心道士,居然禁錮旁人靈魂。」

洛虛還想再說什麼,卻又被胡非一腳踏在胸口,使得他那原本就不輕的傷勢更加重幾分,只好討饒道:「小爺爺饒命,我這就將他們全都散了。」

幾聲咒語過後,念珠中的黑影果然迭次飄出,像是沒了束縛,遊盪於地窖中閃爍不定。

「不對,還有一個。」胡非視線中卻仍見到洛虛身旁尚有一道鬼影盤旋不散,不過不同的是,這鬼影出自念珠,只是在期期艾艾的向著棺材的方向看去。

「沒了,小爺爺,真的沒了。」洛虛苦著臉辯解道,話說了一半卻又牽動傷勢,吸了口涼氣。

此時,一直懵懂的安言猛地醒悟過來,急促的喊道:「小薇?那鬼影是小微!」

胡非轉過頭調笑道:「說話了說話了,沒被嚇傻。」

身側的冷冽與朱貴一同看過來,胡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不開玩笑,那另一口棺材里的屍體就是她吧。」

安言戚然的點了點頭。

早就想到又是一個執念未了的主,胡非有些頹然的嘆道:「看來她對你仍然不能釋懷。」

安言指著自己苦笑道:「是臨死也要拉我做墊背么?」

洛虛插嘴道:「沒錯,並非是我一定要害安小哥,實在是那女人的靈魂不肯配合,我不得已才要與他結為冥婚。」

安言心中一緊,「你這是什麼意思?」

洛虛不敢直視安言,低著頭答道:「這些年來我假借陰陽先生之名收集不甘的亡魂,可上有規劃局,下有獨裁者,我從未敢謀害活人,今天實在是我第一次犯惡,誰知就遭了幾位大爺的手段,這都因前天見那唐微微突遭意外,我本想著攝取她的魂魄,但她的靈魂卻極不穩定,根本無法摘取。」

「那是因為她有執念未了。」胡非思忖道:「所以靈魂的能量比尋常人大了一些。」

洛虛也點頭道:「我原本以為是對她未婚夫不肯忘情,誰知那小子心志不堅,當場就已魂飛魄散,後來我才從唐斌口中得知唐微微還有一位前男友安言,我那念珠再需兩顆便已集全,我這才存了貪念,想要謀害安小哥。」

「我看未必。從我見到那鬼影開始,她就一直在關切著你。」說著,胡非將手上的項鏈捧起來,「這東西應該對你們倆有著不同的意義吧。」

安言將眼神避開,緩緩點了點頭。

也許她也並不快樂,也許情感與物質總不能兩全。

但總歸是人鬼殊途,無論是死去的唐微微,還是曾經的自己,這份執念散了也就散了。

這時,一直沉默的冷冽忽然開口道:「你為什麼要收集魂魄?還能逃過規劃局的追捕。」

洛虛神色大變,驚恐的連連擺手,「求求大爺別在逼問我了。」

冷冽回頭看了朱貴一眼,意思便是問話這種事你比較擅長。

朱貴被他盯得很不自在,上前兩步道:「現在不怕死了?」

「怕死,但我若是說了,那結果將更恐怖千倍百倍。」洛虛雖然語氣顫抖,但話里卻沒有迴轉的餘地。

朱貴聳了聳肩,向冷冽一攤手。

冷冽看他這態度,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一帶而過。

朱貴倒是頗為坦然,招牌的微笑再次掛了出來,「那現在怎麼辦?」

冷冽並未答話,只是側頭看向胡非。

胡非縮了縮脖子,「念珠和項鏈當然是燒了乾淨,這些亡魂在世間也無處安放。」

朱貴點頭道:「東西燒了,人也留不得。」

聽得對方談論,洛虛以為自己無活,當下翻身倒地,連連磕頭,「求各位大爺放我一條生路。」

「殘害活人性命,令得亡魂不寧,你有可曾想過給別人一條生路。」冷冽語氣平緩,言辭卻擲地有聲。

「冷叔說得對。」胡非看向洛虛和地上昏迷不醒的唐斌,「不過倒是不用弄死他們,我有個辦法。」說著,他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喂,段局長么?我是胡非,我這現在又有了兩個嫌疑人,什麼罪名?殺人未遂啊,你帶人來處理一下。好好,我給你把位置發過去。」

掛斷電話,胡非輕鬆的拍了拍手,「搞定。」

洛虛原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想不到對方居然網開一面,雖說刑罰也不會太輕,但至少還留得一條性命。

處理眼前這倆個罪大惡極之人,胡非又借著燃起的燭火,將念珠與項鏈一併燒掉,劈啪作響的烈火裡面,幾道亡魂閃轉升騰,化為濃煙,徹底在世界上消失。

等待段平到來的時間,朱貴笑著將冷冽拉倒一旁。

「看胡非的狀態,下次選拔應該趕得及。」

冷冽向這邊看了一眼,微笑道:「安言似乎還沒有覺醒的跡象。」

「不急。」朱貴擺手道:「雙眸本就不同路,三爺那邊我會有所交代。」

冷冽應承一聲,隨後皺眉看向洛虛,「這人的來歷恐怕不簡單,居然能躲避規劃局的抓捕。」

「你覺得洛虛和那人有關?」朱貴也收起笑容。

「不知道,不過現在胡非的左眸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也對。」朱貴嘆道,「你我追查那人十餘年,仍然毫無所獲,洛虛這種小角色又能起什麼作用。」

另一邊的兩個小子呆著無聊,倒也相談甚歡。

胡非拍著安言的肩膀,笑道:「我叫胡非,你比我第一次見鬼好多了。」

「安言。」安言也報了名字,又解釋道「我是看不到那些。」

「啊?」胡非弄了好大沒趣,只好改口道:「你和那女鬼什麼關係?為什麼會被抓來配冥婚?」

安言倒也不做隱瞞,將自己與唐微微相戀分手,舉報假賬等事一一講來。

聽到安言說唐微微與未婚夫相識不過一月便草草訂婚的時候,胡非撓著頭道:「我怎麼覺得有一道綠光,如此的神奇。」

安言洒脫一笑,「男女之間,若沒有虧欠辜負,又怎會被代代歌頌。」

他比胡非年長几歲,如今受人救命之恩,這份情誼又不知幾時才能還上。

就在幾人閑聊之際,段平終是帶人趕到這裡。

此時天色已有些透亮,段平見到胡非先是抱怨一通,大半夜的打擾人休息,哪來的什麼案情。

可是當段平見到地窖里那些詭異的擺設和兩口棺木時,震驚、驚恐等諸多情緒才全都寫在了臉上。

吩咐手下帶走洛虛和唐斌,段平只是默默的跟在眾人身後,出了地窖。

遠處夜空遮蔽的城市偶爾傳來陣陣亮光,黑壓壓的天空盡頭也吐出一絲白色的縫隙,裡面的光芒又白又暖,那是朝陽即將升起的光芒。

安言上前兩步,深深的鞠了一躬,「朱貴叔,這位高人,還有胡非小弟,謝謝你們,救命之恩我安言無以為報。」

朱貴與冷冽都未說話,倒是胡非偷偷在旁做了個鬼臉。

感受著輕鬆的氣氛,安言也笑了起來,「這麼偏僻的地方,我本以為定是無幸,沒想到還能再次呼吸到新鮮空氣,不過朱貴叔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哦,對了,一定是這部電話。」說著,安言從身上將朱貴送過來的那部老式電話掏了出來,「這裡面有追蹤定位?」

見到安言拿出的這部老式電話,胡非目光霎時一緊,這和冷冽給他的那部,無論是型號款式完全一模一樣,這難道意味著:冷冽對於自己,朱貴對於安言都有著相同的意義?

可這些疑問還沒有開口,胡非忽然感到太陽穴一陣劇痛,上唇絲絲涼意傳來,用手一摸,已是口鼻流血,緊跟著便腦中一空,什麼也不知道了。

一旁的段平見狀,忙兩步走上前來,他本也一肚子的疑問,只是礙於剛才幾人敘舊,才沒有插嘴。

冷冽已是護在胡非身前,但見段平一臉關切,才點頭道:「段局長不必擔心,胡非只是有些勞累過度,靜養一陣也就無礙了。」

多年的警官生涯,段平早就練出一副火眼金睛,雖然只是初見,但也看出冷冽與朱貴二人氣度不凡,不過出於職業習慣,他仍開口問道:「這位先生,不如將胡非送到醫院,我還需要幾位去局裡做個筆錄。」

「不必了吧。」朱貴笑著說道:「所有經過嫌疑人自會說明。」

段平聞言一愣,也想不到對方竟是拒絕的如此乾脆。

或是也不想對方難堪,朱貴繼續道:「並不是我們不買段局長您的面子,只是這件事還需越少人知道才好,市裡警廳我也有幾個熟人,下次還請段局長帶我向其問好。」

聽到朱貴提及高層領導,段平也就不再多說,雖然他仍十分疑惑,但當年的事情過後,他早已不會再那麼衝動了。

正午的陽光從窗口探出頭來,一塵不染的牆壁更是顯得潔白,胡非終於緩緩睜開雙眼,打量著周遭的環境,隨後聽見一陣腳步聲傳來。

「你醒了。」冷冽的聲音在旁響起,「把這碗葯喝了。」

胡非接過葯碗,一股苦澀腥氣撲鼻而來,「冷叔,這什麼東西?」

「少廢話,喝了對你身體有好處。」冷冽不容辯駁的命令道。

胡非捏著鼻子一氣灌了下去,大口的喘息幾下,舌頭都有些發木,「冷叔,這裡哪?我昏迷了多久?」

「這是我的一處臨時居所,你睡了六個小時。」冷冽看了眼時間。

「不好了,我今天沒去河邊。」胡非猛地坐了起來,今天可是錯過了與許晴的約定。

「你給我躺下。」冷冽怒道:「什麼河邊?」

「額...」胡非急忙住口,要是讓冷冽知道還有個鬼影等著,自己可能會被冷叔活活打死。

見他不肯說,冷冽也懶得問,收起葯碗,面對胡非正色道:「我接下教給你一套呼吸吐納的方法,這算是我派中人的秘術,堅持下去會有些強身健體的效果。」

高深的境界往往基礎最為關鍵,聽說冷冽施教,胡非興奮的眼神都射出兩道光芒。

冷冽知他心思,解釋道:「這些不過是普通人修行的基礎,奇人的訓練比這要難上幾倍不止,你怕不怕。」

「放心吧冷叔。」胡非咧開嘴笑道:「要是堅持不來,我就把左眼挖下來給你。」

「放屁!」冷冽沒好氣的罵道:「不要亂開玩笑。」

窗外的微風捲動幾片落葉,冷冽的聲音徐徐傳來:「所謂吐納,是將自身氣息與天地之間融為一體的一種方式,朝氣上升濁氣下降,循環交換,不升不息。同時,需要配合心境,世界本我,我本世界,也是一種循環。」

胡非翻了翻眼皮,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雖然冷冽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懂,但是組合到一起怎麼就不明白了呢。

冷冽沒理會胡非的表現,繼續說道:「將心境放平,將自己置身於天地之間,外放;再次將天地放置於內息,內收。這就是一呼一吸的法門。」

胡非學著冷冽的樣子試了一試,可除了喘氣比平時粗了一些,其他沒發現什麼不同。

「除此之外,聚、合、連、斷,這是三呼三吸的法門,還有五呼十吸...」

冷冽正要繼續說下去,卻被胡非打斷,「冷叔,你先別急,我資質有限,還沒弄明白啊。」

「並不是資質的問題。」冷冽凝視過來,「這算是我派獵奇者獨有修行,你暫時不懂也屬正常,等你吃喝睡覺都能如常進行吐納,才算有所小成。」

「啊?」胡非有些絕望的咧了咧嘴,「睡覺也行?這要求有些過分。」

冷冽冷哼一聲,「你以為對抗反噬很容易么。」

見胡非不再頂嘴,冷冽繼續說道:「從今天起,每天的早晚,你除了吐納,身體素質也要按照奇人的強度修行,否則你再用幾次左眼,先死的一定是你。」

胡非急忙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對即將而來的修行反倒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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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經志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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