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利劍同盟

「神風烈士，你在做什麼？私自襲擊一名聖赫利（精英種族的正式名稱，備註①）指揮官！這是可恥的背叛！」阿泰斯.瓦圖姆，聖赫利部隊功勛卓著的前線指揮官之一。經歷過上次和神風烈士在大氣處理站的任務過後，瓦圖姆心中對瓦達米的看法有所改觀，他認為這個之前犯下大錯的艦隊司令官正在努力適應着新的身份，同時用這個新的身份來為聖赫利族人謀利。

所以，這就是瓦圖姆現在被瓦達米綁在他房間的原因。在返回之後的休整期內，瓦圖姆收到了來自瓦達米邀請，說是自己在這麼多次危險的戰鬥中再次發現了有關UNSC的作戰漏洞，想要找瓦圖姆來共同討論一下。心裏對瓦達米戒心大降的瓦圖姆不疑有他，很乾脆的孤身一人前往瓦達米的房間，他也不相信瓦達米敢在博愛之城上對自己不利。

結果瓦圖姆剛一進門，就被早有準備的瓦達米偷襲打倒，並很快被他用鎖具制伏。對此感到無比震驚的瓦圖姆一時無以言表，在初期的吵嚷之後，他除了冷冷的盯着面前這個居高臨下俯視自己的聖赫利同胞，就是用餘光打量著房間四周，看看有什麼能幫他脫困的工具。

「我很抱歉用這樣的方式和你交談，我的兄弟。」瓦達米的語氣聽起來很無奈，他的表情看起來卻更加複雜，迷茫、恐慌、憤怒等等情緒在他的臉上展現，讓瓦圖姆有些懷疑他是不是精神有些問題。

「我的確有一件大事要和你商談，一件大到我擔心我剛說出來，你就會狂暴的衝出去把這個秘密公諸於世的事。」瓦達米緩緩半蹲下來，盡量讓自己的眼睛和瓦圖姆的眼睛對視，兩者彼此注視了一會兒。

「我知道現在你的心中充滿了憤怒，但我向你發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偉大的聖赫利族群可以繼續在群星之間延續。」瓦達米單手指天表示自己絕無二心，同時從自己的身後拿出了之前瑞福米留給他的資料盤。

「一個資料盤，這上面有什麼？」瓦圖姆依舊不敢放鬆警惕，他只是冷冷的看着瓦達米把資料盤放到自己的面前，同時不動聲色的朝他靠近了一點，準備隨時暴起發難。

「所有的一切都在這裏了。」瓦達米什麼也沒說，只是打開了這個資料盤，讓瓦圖姆自己看着緩緩播放出來的視頻文件。

瓦圖姆見對方真的只是點開了視頻文件，心裏雖然疑惑，但也只能先看着這上面的資料。不過隨着視頻的播放，瓦圖姆的表情漸漸失控，尤其是看到裏面關於聖西姆人（先知種族的正式名稱）針對聖赫利人採取的政治打壓手段和種種陰謀詭計之後，義憤填膺的他想要發泄一下心中的怒火，卻被束縛自己的鎖具攔住，只能不停地在地板上扭動，同時發出懾人的低吼。

「這，這真的是神使傳達出來的信息嗎？」這是在地上翻滾了好一會兒的瓦圖姆冷靜下來后說得第一句話，他抬起頭，看着依舊半蹲著注視自己的瓦達米艱難的問道。

「我不知道，瓦圖姆。」瓦達米搖了搖頭，他俯下身子，幫助瓦圖姆解開了鎖具，還他自由。

「但如果不是神使，不是神使親自傳達了這些信息，我難以想像是什麼東西會讓原本忠心耿耿的聖赫利戰士選擇背叛自己的信仰。」接着，瓦達米又把在大氣處理站中和瑞福米交談的細節說了出來。

「可是，這，這到底是為什麼！先知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重獲自由的瓦圖姆沒有再試着打倒瓦達米，他接受了對方伸出的援手，扶著床站了起來。

「只為了這區區的權力？」瓦達米輕聲的反問著自己，在瓦圖姆來之前的這段時間，他的腦子裏閃過了自己迄今為止所有的重要時刻。這猶如人生走馬燈一般的影像最終停留在了自己在神風烈士之陵接受真相先知的任命，成為了新一代神風烈士的那一刻。

「冷靜下來，神風烈士，這……這些資料有不少是那些帝國人的說法，我們不能完全相信他們的說法。」瓦圖姆快速的翻閱著後面考伊斯親自輸入的個人猜想，心裏對這些信息的信任度反而出現了下降的趨勢。一個是自己人，一個是敵人，瓦圖姆還沒有判斷出哪一方對聖赫利更有威脅。

「那神使呢？」瓦達米也不完全相信考伊斯的判斷，但是神使，343罪惡火花的話分量實在是太重了。作為一個依靠信仰凝聚而成的多種族聯盟，神使在星盟中的地位可以說是無限大，僅次於傳說中的真神，先行者。在星盟眾多的成員面前，三大先知的話都不一定有神使的話頂用。而這，也是瓦達米對聖西姆人不信任的根源之一。

「更關鍵的是，他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仔細想想，我們聖赫利一族在星盟成立之後屢立戰功，為聯盟的建立和團結立下了汗馬功勞！可現在呢，瞧瞧塔塔洛斯，瞧瞧那些粗魯野蠻，狂妄自大的鬼面獸，先知的意思難道你還看不明白嗎！」瓦達米透過盔甲，撫摸著前不久才被烙在自己胸口的印記，眼神越發的冰冷。

「至於先知最近打壓聖赫利的例子，我不就是嗎？」看着眼前的神風烈士，瓦圖姆有些失神。這個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指揮官，現在也陷入了迷茫，他開始認真地思考這個資料盤所帶來的一切。

「那麼，你想怎麼做？像瑞福米一樣起兵反抗嗎？」

「不，我們現在必須按兵不動。」瓦達米的回答出乎瓦圖姆的意料。

「什麼？那你告訴我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我們現在什麼也做不了，這份資料雖然可以揭露先知們的謊言，不過更多人在沒有看到確鑿的證據之前是不會選擇相信的。到時候，其他人可能只會在心裏懷疑，而始作俑者的我們則很可能會像瑞福米一樣，被直接滅口。」

「所以，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一件事，聯盟。」

「聯盟，和誰？」瓦圖姆心裏有些犯嘀咕。

「我們，只有我們兩個！」瓦達米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現在整個星盟，整個聖赫利族群只有我們兩人知道這件事，」

「而且如果神使說得沒錯，朝聖之旅根本就是一場自殺之旅，我們正在自我毀滅的道路上狂飆突進！」瓦達米在房間里來回的踱步，他的大腦在飛快的思考該如何挽救這一切。

「我們不能就這麼看着，可光憑我們兩人的力量還不夠對大局產生影響。」瓦圖姆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不錯，光憑我們兩個人是決不能阻止先知們的圖謀的……可是我們必須開始積攢反抗的力量。」瓦達米停了下來，轉身盯着瓦圖姆。

「你是聖赫利功勛卓著的前線指揮官，你手下還掌握著一支精銳的聖赫利部隊，包括一支艦隊！只要能爭取到他們的支持，我們至少可以在先知們發難的時候掌握足夠的力量來與之對抗，而不是束手待斃。」

「至於我……」瓦達米看着身上原本讓他感到恥辱、無奈的神風烈士盔甲，心中突然湧上來一股豪情，彷彿此刻，他又成為了那個星盟的艦隊指揮官，統帥著自己的艦隊在星海中縱橫馳騁！

「我將重鑄，屬於神風烈士的榮耀！」

「可這個頭銜的榮耀已經逝去百年了！」瓦圖姆被這一番話驚呆了，如果說之前他還覺得瓦達米可能真的是一心為公，想要幫助聖赫利對抗先知們的壓迫的話，現在他覺得，瓦達米說不定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瑞福米需要我站出來的時候，我卻被謊言蒙住了眼睛，錯殺了他！這是我的過錯，現在我要彌補這個過錯。也許真的是命運的指引，讓我在我族面臨危機的時候成為了神風烈士。既然先知為了打壓我們，讓這個充滿榮譽與責任的稱號成為了恥辱的象徵，那麼我就有義務重新奪回屬於它的榮耀！」

瓦達米大概能猜到瓦圖姆並沒有完全的相信自己，但他毫不在乎，他相信在時間的推移下，先知們的狐狸尾巴終究會暴露出來，到時候，瓦圖姆自然會對自己充滿信任。而為了做大事，挽救族群危亡，瓦達米也顧不得會被一些同胞誤解，他現在必須站出來，扛起這桿大旗，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瓦圖姆，我向你起誓，我們的同盟絕不會把槍口對準自己的同胞，我們的任務是拯救即將步入黑暗的聖赫利一族。此刻，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你是和我一起並肩作戰的同袍兄弟，我懇求你，相信我這一次，為了聖赫利！」瓦達米緊盯着瓦圖姆的眼睛，他不善言辭，也不想去說什麼大道理，他翻開了自己的底牌，並且告訴了對方自己的打算，可以說，他把自己的一切都賭在這一把上了！

「唉，我……我相信你，神風烈士。」瓦圖姆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接受了瓦達米的友誼之手，他們兩人有力的手掌緊緊地握在一起，兩名偉大戰士的傳奇人生，自此走上了新的起點。

「很好，瓦圖姆，我的兄弟！」得到了支持的瓦達米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激動，這是他上次接受審判之後，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同胞的支持。這力量是如此的溫暖和強大，讓瓦達米再也沒有了顧忌，讓他在荊棘與黑暗中勇往直前。

「那麼自今日起，我們的同盟，成立了！其名為，利劍同盟！」

備註①：從這章開始，精英和先知的種族名稱在正式場合會改回聖赫利和聖西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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