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會議
「以上就是我們目前得到的信息，各位，你們有什麼看法，都說出來吧。」諾大的會議室里，目前關於先行者和蟲族的所有資料數據都在會議桌的投影上呈現，供各位與會者查閱。莫里斯坐在長條形會議桌的底端，會議桌兩旁則端坐著第一特遣隊艦隊中的其他四個分艦隊艦隊司令官以及一眾高級作戰參謀。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依舊處於優勢，那些所謂的蟲族在我們絕對優勢的火力面前根本毫無還手之力。」第五分艦隊司令官，阿爾瑪.馮.施托克豪森上將雙手交叉抱胸，有些不屑的說到。這個身材高大魁梧，五官粗獷，四肢強勁的大傢伙就像一隻大黑猩猩一樣佔據著會議桌的一角，但他那時而散發著凶光的眼神卻讓其他人明白，這傢伙可不是動物園裡供人觀賞的大猩猩，小瞧的他的話，你一定會死得很慘。
「只要我們能保持警惕，避免蟲族感染士兵或者其他有機生命體，就可以在它們的蟲潮還沒有成型之前，把它們徹底剿滅，然後完全這個世界中其他先行者的科技建築！」說道激動之處，施托克豪森上將用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突如其來的震動讓他面前的合金水杯中的咖啡輕輕抖動，久久不能平息。其他分艦隊中不少沒怎麼接觸過施托克豪森的高級參謀，不由得在心裡給他記下了一筆。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阿爾瑪。」第八分艦隊司令官蘭伯特.馮.史塔丁上將眼睛微眯，表達了不同的看法。
「你所認為的有機生命體，主要還是指人類或者類人的生命體，但其他非人生命體同樣有可能會被蟲族感染。」史塔丁上將的食指指尖有頻率的輕點著桌面，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那裡。這位看上去不過四十歲的上將面部輪廓比施托克豪森上將柔和了許多，稍稍凹陷的眼窩中鑲嵌著一雙灰藍色的眼睛，五官雖說不上精緻，但略顯憂鬱的氣質還是為他增添了不少男性魅力。寬闊的肩膀恰到好處的撐起了軍服，比起施托克豪森上將那快要把軍服撐破的雄壯身形更讓人覺得舒服。而巧合的是，史塔丁上將正好坐在施托克豪森上將的對面，在眾人的眼中，兩者的身材和樣貌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這些非人類生命體一旦被蟲族感染，很有可能進入一些蟲族孢子根本無法進入的地方，通過我們的後勤補給對我們造成巨大的威脅。誰知道它們會不會像微生物一樣寄生在我們的食物或是水源中呢？有形的敵人我們當然不會害怕，可是這種無形的敵人，我們又要用什麼武器來消滅它們呢？」史塔丁上將的發言在人群中引起了更多的共鳴，不少人都對此表示贊同，大家對於未知的敵人多少都有些莫名的畏懼。
「的確如此。」另一邊，第六分艦隊司令官阿爾貝特.馮.英格拉姆上將也對史塔丁上將的話表示贊同。這位上將比起前兩位就顯得沒什麼特色了，身材中等，樣貌普通，即使穿上軍服，也只能讓他看上去比普通人更有一點氣勢罷了……嗯，也許這就是他最大的特色，平凡，卻不平庸。
「就連先行者那樣強大的文明都因為蟲族，被迫選擇了同歸於盡的戰術，我們又有什麼理由去輕視這個對手呢。」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值得我們注意。」英格拉姆上將點開了光環的全景視圖（大地圖由罪惡火花提供，但具體區域的劃分和功能，他都有所保留）。
「我們現在所爭奪的這個環帶，它的真實身份實際上是先行者的超級武器，用來消滅蟲族的超級武器，說得更準確一點，是消滅蟲族食物來源，也就是包括我們人類在內的有機生命體的超級武器。」英格拉姆表情嚴肅，一字一句的說道。
「那麼，誰能保證，在我們探索這個世界的時候，這個環帶，嗯，也許還有其他的環帶，會不會因為某些因素被啟動呢？按照那個叫罪惡火花的AI的描述，以銀河係為中心，三倍半銀河為半徑，在這個範圍之內的所有有機生命體都會被消滅！我們也不能倖免。」英格拉姆的話語猶如嚴寒里凜冽的寒風，把在場眾人的思維一下子就凍住了，大伙兒雖然沒有見過光環啟動時的場景，但只要想起所有的有機生命在一瞬間被消滅……這種駭人聽聞的恐怖想法還是不要有的好。
「所以，這就是我召集各位的原因。」感覺有點冷場，莫里斯不得不出聲暖場。作為會議的主持者，莫里斯不需要說太多的話，但他說得每一句話，都不能是無意義的廢話。因為在這種莊重的場合，討論這麼嚴肅的話題的時候，上官也許只是開一個玩笑，但有的下級卻可能把它當真！
「這個環帶雖然有著完整的生態系統，非常適合我們殖民，但是……」莫里斯深吸了一口氣。
「就像英格拉姆說得一樣，光環不僅適合我們殖民，它更是一個能殺死所有人的超級武器，沒有人能百分百保證這些散布在宇宙中的環帶不會被人啟動。」莫里斯一邊說，一邊把目光投向了最後一位沒有發表看法的分艦隊司令官。
「施佩爾，說說你的看法。」阿爾弗雷德.馮.施佩爾，第七分艦隊司令官，他和莫里斯在銀河帝國宇宙軍軍事指揮學院中是同班同學，二人從最開始的學員到艦員，再到艦長，最後到艦隊司令官，說他們倆患難與共、風雨同舟那是一點兒都不過分的。其他三位分艦隊司令官也明白這二人的交情，也都很識趣的保持沉默，他們也想聽聽阿爾弗雷德此時的看法。
「呵呵，各位已經說了不少了，這個時候我只能再小小的補充幾點，不過話先說好，我的建議僅供參考。」儘管大家都知道這位司令官說話的風格，但是不少習慣了會議中嚴肅氛圍的人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就像第三艦隊司令官格蘭特對他的評價一樣「這個傢伙與其說是軍人，不如說是穿著軍裝的演員。軍人的認真嚴謹你很難在他身上找到，演員的油嘴滑舌你倒是能輕易的感覺出來」。
「諸位，我們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是什麼？」阿爾弗雷德掃視了一眼與會的眾人。
「是為了土地，財富，名譽。我們會將這些東西完完整整的送給偉大的皇帝陛下，然後在感恩之中接受來自皇帝陛下的對我們獎賞，這才是我們背井離鄉，率領大軍來到這裡的原因。」阿爾弗雷德這話一說出口，眾人的臉色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不僅因為這話有些揶揄皇帝的意思，更重要的是，這麼勢利的話怎麼能如此直白的在這麼大庭廣眾的場合里說出來呢？這要是傳出去，帝國的子民們要怎麼看待他們這些當兵的？難道穿上這身軍裝就只是為了這些身外之物嗎？這實在是……實在是太沒有覺悟了。
「但是現在呢？我們來到這裡后，的確也佔領了不少星球，其中絕大部分經過地形改造和星球再塑，可以發展成適合殖民的殖民地星球。但是，這個世界的情況卻比我們之前想象得還要複雜。」阿爾弗雷德沉聲說道。
「先行者，這個世界中銀河系之前的霸主文明，環帶的建造者，我無法想象，能製造出此等奇迹的強盛文明最後卻選擇同歸於盡這種悲壯的辦法來消滅蟲族的宿主……但他們就是這麼做了。」
「對此我有兩點看法，第一，蟲族，非常的可怕，可怕到我們必須把對付蟲族放在第一優先順序！一旦發現有任何蟲族活動的跡象，必須立刻封鎖現場，減少人員出入，直到情況得到控制。」
「第二，先行者的去向問題。」阿爾弗雷德雙手交叉抱拳，微微的向左右搖擺。
「光環無疑是一件威力巨大的超廣域殺傷性武器，但我不相信先行者在製造這柄鋒利長矛的時候，沒有研發出相應的盾。」
「根據罪惡火花的情報，他的創造者們在啟動光環陣列之後和銀河系的其他智慧生物一樣，都被消滅了。可是誰能保證他說得是真的？或者說，誰能保證這個AI得到關於先行者的信息是完整、全面的？」
「就像公元紀年的人類在發明了可以毀滅整個星球的核武器之後，馬上就開始研發能夠抵禦核武器的反制手段或者躲避核武器傷害的各種堡壘一樣，連沒有踏進宇宙時代的種族都能夠想到這一點，我不覺得一個曾經是銀河系霸主的文明不會擁有相應的應急措施……至少他們能修建一系列可以免疫光環陣列攻擊的堡壘。」
「可現在，我們所得到的消息都表明這個種族已經滅亡了，沒有一個成員倖存下來……在我看來，這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你認為傳說中的先行者可能還有成員留存於世，而且他們可能正在暗中關注我們？」莫里斯有些受不了阿爾弗雷德的饒舌，直接說出了這一點。
「得了吧，施佩爾。」施托克豪森上將的眉頭緊鎖，在會議期間，他的耐心十分有限。阿爾弗雷德這種廢話連篇，說來說去說不到重點的情況，在他眼裡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分艦隊司令戰略會上出現。
「我們現在的戰略重心是剿滅環帶上的蟲族部隊，而不是去關注那些可能還活著，不知道躲在哪裡的先行者……天知道這些傢伙到底還有沒有活著的。」施托克豪森上將一邊說著，一邊把頭扭向旁邊的史塔丁上將，這讓後者一時有些難以適從。
「雖然我們目前的大敵的確是蟲族，但是施佩爾上將的話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可取之處。」史塔丁上將斟酌了一下，緩緩開口。
「如果我們要長期在這個世界殖民的話，先行者就是一個怎麼也繞不過去的坎，如果我們能全面、深入的了解這個文明的興盛和消亡的過程，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更為重要的是，先行者連光環這種巨型天體都能造出來，誰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其他能讓我們驚掉下巴的建築或者科技呢？」史塔丁的偏向已經很比較明顯了，他也比較贊同阿爾弗雷德對先行者的重視。更重要的是，史塔丁心裡還有一個疑問，那就是蟲族為什麼會出現在環帶之上。
根據罪惡火花的說法，這是先行者在與蟲族的戰爭中所獲得的樣本，之所以封存在光環，是為了更好的研究這種生物，以便找出對抗甚至消滅蟲族的最佳手段。史塔丁勉強可以相信這種說法，但是他對先行者在環帶上保存蟲族孢子樣本的動機持謹慎態度。
像蟲族這種差點毀滅了銀河系智慧物種的恐怖種族，應該一次性把他們完全消滅，不留後患才對，但先行者偏偏沒有這麼做……而且，更讓人不解的是，這麼危險的種族樣本，居然就被星盟的殘兵敗將輕易放了出來。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先行者……或者說是罪惡火花別有用心。
「先生們，我們眼下面臨著非常艱難的選擇。現在，帝國本土已經把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命名為『01』號位面，各大新聞通訊社也在連篇累牘的播放我們在新世界取得的重大勝利，海量的資源也在這兩個世界中不停的運輸，這個時候，絕不能出一絲的紕漏！」
莫里斯有些頭疼，這種沉重的壓力讓他感到呼吸都充滿了窒息的意味，他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帝國國內對他們的宣傳口徑是什麼。那些鋪天蓋地的正面宣傳已經把遠征軍送上了神壇，新一輪的戰爭英雄宣傳計劃和戰爭科技研發計劃都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中。此時此刻，這群漂泊在外的人只能進，不能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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