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重啟輪迴

時間長河無邊無際，浩瀚無垠，光芒絢爛，那是人間的顏色，五彩繽紛。

時間的浪花騰起千百丈，向著秦烈所在的方向撲過來，秦烈的神魂泛著金光，這是佛族的饋贈。

佛光普照，萬法不侵。

秦烈面對時間長河，那恆古長存的禁忌，身懷帝念的他，無所畏懼。

浪花拍過秦烈，如同平靜的湖面上掉落一枚石子，就算泛起一圈圈的漣漪，也很快恢復平靜。

時間長河上不見秦烈的身影。

在虛空中，秦烈的肉身起起伏伏，而他周圍並沒有河流存在。

所謂的時間長河，是肉眼看不見的，以特殊的方式存在，只有神魂能看見，尋常神魂甚至無法接觸。

秦烈的神魂足夠強大，能支撐他在時間長河中尋覓線索。

他的神魂被時間規則包裹，四周五彩斑斕，斑駁的景象，無法看清。

她的神魂中有白色霧靄溢出，這是鱗片中的神秘物質，沒想到跟着他來到時間長河中。

秦烈有些驚訝，神秘物質好似針線，一縷縷飄向遠方，像是在垂釣？

他盤坐在長河中，靜靜等待。

不久后，霧靄忽然崩散，似乎釣到了大魚，秦烈猛的站起身來，

咚！咚咚！咚咚咚！

沉重的敲擊聲在他耳邊回蕩。

秦烈周身的佛光開始暗淡，時間長河是禁忌之地，就算是萬法不侵的佛光，也無法長久庇護他。

秦烈想在這裏發掘有用的線索。

他看不清長河中的景象，算是白來了，可震動越來越近，讓他心驚。

彷彿就在耳畔，直擊靈魂深處。

轟！！！

巨響過後，秦烈面前有人影浮現。

眼前的人和他相貌相同，如果不是髮絲間的血跡，都以為那是倒影。

秦烈伸出手卻無法觸摸到自己。

那道身影正在不停揮拳，想要擊穿時間長河，想要離開某地。

他是未來的我？

我究竟想離開什麼地方？

對面是批發染血的秦烈，血色下是潔白的髮絲，一身帝甲殘破不堪，身後是寂靜的星空。

秦烈面色凝重，這是未來才會發生的，也許並不會發生，他能改變未來。

庇護他的佛光越來越弱，秦烈的神魂變得不穩定，但長河中的那個自己卻沒有磨滅，依舊在奮力撕裂長河。

「你想去哪裏？」

嘩啦！嘩啦！

那是浪花掀起的聲音，擾亂了所有，秦烈眼前的畫面逐漸模糊。

他被迫離開時間長河，就算進入其中，也無法得到有用的信息。

秦烈離開時間長河，看着不斷有生靈落入其中湮滅。

沒有生靈能夠消失的一乾二淨，就算落入時間長河，總會留下些什麼，既然是河，也會有終點。

秦烈並不打算去尋找終點。

有起點才有終點，若是沒有起點也就沒有終點，如同輪迴，無始無終。

秦烈飛到時間長河上方。

站在時間長河上，遙望兩岸。

上游是光怪陸離的世界，無窮無盡，下游是霧靄茫茫，難以看清。

秦烈盯着下游，那裏為何看不透，卻有着河流的存在，還未發生的事，為何在時間長河裏有記錄？

「動蕩來襲，難道是我活到最後？」

秦烈神情凝重，他看到那個自己身後的背景，星辰寂滅，星空黯然無光，難道這就是我的命運？

難道我要獨坐鎮星空？

他想橫渡時間長河卻無法成功。

唉！

秦烈忍不住嘆息，非常無奈。

時間長河的上游，有光芒閃爍。

有人影出現在長河上，那是白衣如雪的仙女，兩人隔着數十個紀元。

「離開這裏，去太虛。」

仙子白衣勝雪，精緻面容上滿是焦慮，他周身的空間都被冰凍，時間也在她周圍停滯。

秦烈大喊道：「你是誰？為何要去太虛？你知道些什麼？」

他不知道能否將聲音傳過去，但對方能把聲音傳過來，應該也有辦法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麼。

雪衣仙子擠出一抹笑容，平淡道：「素雅，素未平生的素，雅俗共賞的雅。」

「神州是必須清除的坐標，去太虛才能活下去，別回神州，絕對……」

雪衣女子的身影開始消散，秦烈看着她咳血，她違背了大道的意志，將受到極其恐怖的反噬。

長河上游恢復平靜。

太虛秦烈曾去過，那是比神州等級更高的世界，不是他說進就能進入的，而且那裏是比神州更殘酷的世界。

「坐標？」

神州藏着什麼坐標？

秦烈一時半會兒沒有答案，時間長河上游的仙子給出的信息有限，也許太虛是唯一的出路。

秦烈離開時間長河，回歸肉身。

身影再次出現在輪迴路上。

然而輪迴路依舊沒有建好。

轉輪王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他所建的輪迴路隨時都會崩毀。

「道友，我若身死，請用陰兵開道，輪迴路就快合上。」轉輪王聲音悲涼道。

秦烈不解：「輪迴路，我也難以開啟，恕我無能為力。」

「道友無需擔心，頂多十載歲月，就能勾通泰山地府和酆都地府。」

「什麼？地府還有兩個？」

秦烈露出震驚的神色，除了金陵地府，這世上居然還有兩個地府。

「沒錯，雖然那兩個地府也有不同程度的受損，不過只要連接他們，就能重啟輪迴，勞煩道友。」

轉輪王的身體開始消散。

他將自身化為輪迴路的一部分，直接延長輪迴路千百里，路上的陰兵還在行走，秦烈本想離去。

可他忍不住搖頭苦笑，這件苦差事，會有誰願意干？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他毅然坐鎮輪迴路，指揮陰兵開道。

十年彈指一揮間。

秦烈睜眼時，輪迴路已經建好。

這是完整的輪迴。

秦烈先踏入泰山地府，這裏有三道龐大的光柱直通地界。

泰山地府內一片破敗，連完整的宮殿都不剩，四周視線昏暗，只有綠油油的鬼火，是真正的森羅地獄。

在廢墟中有具黑漆漆的骨架。

秦烈走向骨架，骨架的頭部有兩抹綠油油的鬼火。

走近時，那具骨架突然倒塌，一動不動，彷彿沒有生機。

秦烈看着煙塵，平淡道：「別裝死，地府的主人在何處？」

骨架迅速從地上爬起來，張合著頜骨，驚恐道：「大人，鬼帝早已不在地府，我就是看守地府的小鬼，請大人高抬貴手。」

「鬼帝？」秦烈喃喃自語，鬼帝似乎和夏忘初有交集。

夏忘初似乎提過，鬼帝將她肉身封存在苦海，而且他應該尚存於世。

「輪迴將啟，地府不可一日無主。」秦烈喃喃自語。

小鬼跪在地上，激動道：「大人，小鬼怎敢做地府的主人。」

「廢話，你指揮陰兵清理道路，我將在泰山開啟輪迴，引領逝者回歸。」

秦烈說罷離開地府。

泰山之顛，有香火飄遠。

秦烈雙手結印，璀璨的光芒降臨泰山，大地之下重新煥發生機。

無形的規則籠罩神州。

所有的陰魂野鬼重返輪迴中。

輪迴開啟后，秦烈回首望神州，眼前的景象卻讓他皺眉。

星空已經黯淡無光，各地都是火光，戰鬥后殘留的硝煙，白骨皚皚。

秦烈撕裂虛空，返回金陵。

金陵燈火通明，雖然附近有繁多的戰事，可這裏卻保存完整。

他直接回到湖心小島，夏忘初在湖邊獨自下棋，看見秦烈回來，不由露出喜悅的表情，他身上的氣勢很強。

「好強。」夏忘初站起身來。

秦烈來到房間，只見秦羽躺在床上，依舊是孩子模樣，很是可愛。

夏忘初來到他身旁，向秦烈解釋：「羽兒不知為何昏迷了十年。」

「十年？」秦烈輕撫秦羽的額頭，喃喃道：「沒有外傷，定有其他原因。」

夏忘初皺着眉頭，沉聲道：「還有更重要的事發生。」

「什麼事？」在秦烈眼中並沒有比羽兒昏迷重要的事。

夏忘初嘆息道：「圖圖失蹤，爆發了幾次小規模動蕩，神州損失慘重。」

圖圖是神州的希望，秦烈立馬問道：「圖圖失蹤了多久？」

「十年。」夏忘初搖頭，他們尋找了十年，卻沒有發現圖圖的蹤跡。

秦烈眼中閃過異光，不禁疑惑道：「竟然也是十年，這其中有什麼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