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八章 對立
赤華金精和硅玉精還好辦，魁木精或許能收購到，這三種靈材屬於鑄造中品靈器的常用材料，但沉水精就不同尋常了，從火雲子那裡得到的《奇珍異寶》一書中，對這種稀世珍品有著詳細介紹：沉水精，生於天地至陰沉水中，一滴重百斤，呈紫金色，尋常水火不融，極為罕見，是煉製頂階靈器的重要材料。泡*(）
每樣十五份靈材，方可鑄造出一件樊巨沉鋒鎧，想想就肉痛不已，白靈山硅玉精礦場剛剛到手還沒捂熱，轉眼就要拿出一大筆拱手送人，沒有辦法，秦放只能咬牙吞下這枚苦果。
樊巨人啊樊巨人，還真不是肌肉發達，沒有腦子的蠢貨，小瞧他們等於自找苦吃。
這頓早餐吃得淡然無趣，黑麵包又硬又大，肉湯辛辣難咽，喝上兩口就再也忍受不了，堅果仁味道還行，有點像花生，就是咬起來太費勁，嘎嘣嘎嘣響，聽上去很沒文化素養，七位客人各懷心事，草草吃了幾口，紛紛起身告辭。
「各位請便，不送了。」樊闐抱起面前的大碗，一口氣喝個精光，沖身邊的侍衛勾了勾手指。
秦放、向天涯兩波人走出樊巨人駐地門口時，重新開張的酒宴又擺上了樊闐的餐桌，烤的外焦里嫩的乳豬、一大盤堆成小山的紅燒雉雞、腌制的鹹水鱒魚，還有一壇壇密封的好酒。
剛剛那場宴席只是開胃餐，既是做給外人看的戲路，也是打發這些不速之客的良策。
現在，樊巨人族長和巫祭朝缺重新繫上雪白的餐巾，同時從營地中走出一位不尋常的樊巨人，也坐到了餐桌旁。
「父親大人。」樊闐起身打了個招呼，和那位虯髯如織的中年樊巨人互相用力拍了拍肩膀。
「我都聽見了，孩子。」同樣身軀偉岸，卻穩重如泰山的樊巨人前任領袖樊沙落座之後，向朝缺點點頭：「巫祭大人，要是他們都完成了任務，我們該站在哪一邊？」
「時間是考驗才能的重要標準，老朋友，我認為他們不可能同時完成這樣艱難的委託，既然分出先後，那就有了取捨。」朝缺接過侍者遞來的鱒魚，小心翼翼挑出其中的倒刺。
「明白了，西北大荒百年的勢力平衡看來即將不保，樊闐，你寫封書信，找個理由，把你弟弟調回來。」老族長斟滿葡萄酒，和巫祭輕輕碰杯。
「找理由？」樊闐歪了歪嘴，嘿嘿一笑，「不如就說您突然病故……」
「去你媽的！」樊闐這句話一說出口，就挨了他老子當頭一記重拳，咚的一聲如炸響了一記悶雷。
樊巨山谷入口，向天涯抬頭瞅了半天，沒看到什麼陰雲密布的景象，正感到奇怪時，卻見汐醉一雙眼睛牢牢貼在秦放身上，連聲咳嗽了幾下，這才把她的視線轉移到別處。
「既然都是一家人，哥哥我想向你打聽個事情。」向天涯呵呵笑道：「……原諒我的冒昧，最近你們公會是不是組織什麼大型活動了？」
「大舅哥，這事告訴你也無妨，如今牯牛寨已與鳳凰寨決裂，我們正計劃開展一場攻城大戰，奪取鳳凰城。」秦放漫無邊際地吹噓開了：「蠻荒世界這麼大，沒有立足之地不行啊，這只是第一步，奪了鳳凰城，我們再考慮吞併其他勢力，聽說黑虎寨人多勢大，不知道能不能拿下。」
向天涯目光灼灼地盯了他好一會兒，才哈哈大笑，搖頭道：「你和我想一塊去了，我們立足於銀蛇寨，這次本想拉攏樊巨人一起，再聯合幾家小寨另立門戶，不料人算不如天算，遇上了你們幾個。好吧，公平競爭就公平競爭，輸了我沒話說，不過有件事，我要和你單獨談談。」
一群人狐疑的目光都轉向他身上，單獨談談？他能有什麼好事？
「就那邊吧。」秦放伸手一指，走向二十米外一株系了紅綢的玉鐵樺。
向天涯打開陰風扇，一步三搖，微笑著並肩走過去。
「說吧，什麼事。」兩個人走到樹下，秦放轉過身來。
「是關於汐醉的事情。」向天涯話一出口，秦放的眼睛就毒辣起來。
「你還好意思提？我問你，夢魂石是你想出來的陰招吧？」秦放惡狠狠盯著對方說道。
「過去的事情，還提它幹什麼？我的法袋不也是你的人抄了去。」向天涯眉毛一掀，頗有些大人不計小人過的意思，繼續說道：「我不是和你爭論誰對誰錯，汐醉的事情你總要負責吧。」
「少扯女人的事。凡是講究個因果，你要不是想出這個陰招對付我，至於丟了法袋？」秦放得理不饒人，冷笑道：「這回你又想怎樣？我和她的事為什麼她自己不過來說？」
「好，你們的事我不管。我也懶得去管。」向天涯本想和氣談話，這下也被惹毛了：「我只聲明一點，不管以前有什麼恩怨，從現在起兩清了！今後各憑本事打天下，樊巨人這件事，我會力爭到底，在你面前，我從前不認輸，現在和將來也一樣！」
「好哇，簡單的很，咱們拭目以待！」秦放望著他那雙怒氣包裹的眼睛，連連點頭。
「我們走！」向天涯狠狠看了他一眼，轉身用力揮手。
「等一下，汐醉，駑獸黃韁就送給你了，算我欠你的。」秦放幾步趕超向天涯，大聲宣佈道：「我們兩家針鋒相對，你和我從一開始就註定是場陰謀，如果將來有可能，我會十倍百倍補償給你，但現在不行。」
汐醉的臉色瞬間一片煞白，無聲地咬緊嘴唇，飽含怨恨的目光在向天涯和秦放之間來回切換，悲笑一聲遁入天空，消失在一貧如洗的藍天上。
向天涯走過秦放身邊時，稍稍踟躕了一下，終究只是嘆口氣，無力地揮揮手。
「回牯牛寨看看！」秦放迎上紫羅蘭詢問的目光，御劍衝天而起。
三個身影緊隨其後，殺入高空。
秦放花了好大力氣才把自己從愧疚中解脫出來，向天涯這個奸詐小人狗改不了吃屎，但是汐醉卻是一往情深的對他，可偏偏兩人是兄妹關係，這件事翻來覆去都不好處理，索性咬牙擱置，將來再說，這麼做唯一受傷害的就是她了，卻也沒有辦法。
墨綠色竹海搖曳，牯牛寨近在眼前了。
巫祭甘羅和毛岩又連夜趕回了寨子，他們還是放心不下，畢竟鳳凰城距離牯牛寨更近一些。
秦放在村寨廣場圖騰柱前親切慰問了白袍營兄弟代表，提醒大夥注意合理安排作息，簡單的交待之後，和甘羅、彤傲雲、毛岩父子坐下來促膝交談。
「客卿大人，這是剛剛接到的鳳凰城議和文書。」毛岩將一紙華麗捲軸扔在了桌上，長長地吁了口氣，說道：「白靈山礦場劃歸我們牯牛寨，但要交出二十台鳳翼弩車。」
「哈哈，這是緩兵之計，交出鳳弩，我們拿什麼抵抗侵略？別被他們的詭計給騙了。」秦放接過甘羅遞來的茶水，搖頭不斷冷笑。
彤傲雲撿起這卷文書，黑紗下的臉色陰晴不定。
不用猜就知道，這上面根本沒提到她，一個凰翎將算的了什麼，顏嬌鳳隨便就能提拔一個人加封大將軍銜。
「客卿大人說的是，他們給我們七天時間考慮，我估計也是在準備戰前動員，提請各寨前來助陣。」巫祭眼睛敞亮，卻也深深憂慮：「大人這次去樊巨山谷，有沒有收穫？」
「樊巨人那裡，只是計劃的一部分，你們有誰知道沉水這種靈材？」秦放虛晃一槍，轉到了別的話題。
「沉水？」眾人紛紛低頭擰眉沉思。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一陣沉默后，倒是坐在一旁的毛枯嚷嚷起來：「那還是幾年前的事情，我和寨子里的阿剴兄弟追趕山豬，不知不覺進了大陰山……」
「什麼？」巫祭甘羅、彤傲雲等人齊聲驚叫，毛岩破口大罵，一巴掌招呼在兒子腦門上：「你這沒屁眼的東西，敢去那裡送死！」
「等等，快說下去。」秦放急忙拉開這位盛怒的寨主，催促嘿嘿傻笑的毛枯。
「我們在那裡發現了一口天然泉井。有這麼大。」毛枯伸胳膊比劃了一下，看樣子直徑有兩米寬。
「怎麼樣？」甘羅追問道。
「那井水觸手如冰鐵，想捧一下洗把臉，沒想到比石頭都重，加上到處都是枯骨，陰森森嚇人，我們不敢停留，就原路溜了回去。」毛枯越說越小聲。
「幸虧你們退的早！不知死活啊！」毛岩聽了這話，仍然心有餘悸，連連嘆氣。
「確實是沉水，大陰山究竟怎麼回事？」秦放問道。
「大陰山方圓百里，自上古時代就存於大荒，離我們寨子有四百里路，其中枯骨億萬具，鳥獸不敢走，是鳳凰寨下轄三大禁地之一啊。」巫祭甘羅顫聲說道。
「三大禁地？毛枯，你有沒有種和我再去一趟大陰山？」秦放用挑戰的目光看著毛枯。
「不可！」「不要去！」毛岩、彤傲雲齊聲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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