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九章 吃肉不吐骨頭
「下面這些人怎麼辦？要不你叫他們收手吧，殺死這麼多人鳳凰寨肯定要找我拚命。」秦放撇撇嘴：「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送一群炮灰來墊底，這要是能打下白靈山就見鬼了。」
「覆水難收了，你今天惹上鳳凰寨，必須給自己留條後路，十個牯牛寨也擋不住鳳凰城大舉進攻，這還沒算上我們四位客卿供奉。」李星陌搖頭說道：「我能做的只有暗中出手幫你們，其餘三位客卿供奉非我霄羽閣同門，若是他們中有兩人應大寨主相托對付你們，後果你能想的到。」
「既然敢吃這塊肥肉，我就沒打算再吐骨頭！」秦放惡狠狠咬牙說道：「讓他們放馬過來，白靈山我要定了！客卿供奉又怎樣，我有上千兄弟，一人一箭也能把他們射成刺蝟！不過師兄，你也要拉兄弟一把，怎麼說咱也是同門，這人生地不熟的，你看該如何應對？」
「殺光下面的人，一個不留！」李星陌眼皮一抬，從容不迫地吐出這句話。
秦放忽然覺得脊背一陣發冷，這個人偶爾表現出的冷酷和他的身份笑容完全不相符，相比之下，自己倒還存有幾分仁慈。
「不出一個時辰，凰翎將彤傲雲的五千人馬定會殺到白靈山，等他們會合，你的勝算更渺茫。如果你保得住白靈山礦場，顏嬌鳳和狄波或許會有所忌憚，延緩攻勢，但這也只能為你爭取到短暫的喘息時間，別忘了還有蒼狼寨，以及他們的主子黑虎寨一干強人！」李星陌掃了一眼下方一面倒的戰事，淡淡地說道：「解決當下這場戰鬥，你還有一絲機會扳回全局，這個機會就在凝依遙身上！」
「凝依遙？她能頂什麼用！」秦放問道。
「不要小看了巫姬在鳳凰寨的地位，蠻荒各寨大巫信仰深入民心，荒神只是官方抱的一株大樹，像鳳凰寨這樣的龍頭大寨子巫祭巫姬只能各有一位，你明白我說的沒有？」李星陌用循循善誘的語調說道：「如果大巫祭狄波不幸身亡，那麼鳳凰寨當家作主的就是凝依遙和顏嬌鳳，即便巫盟再遴選一位大巫祭出來，也是個把月之後的事情！把握住這個機會，所有危機不攻自破！」
「斬首行動？厲害，厲害！」秦放連連點頭，這個李星陌太毒辣了，就算騎上火鸞也趕不上他的思維和戰略眼光。
「大巫祭深居簡出，身邊有幾個大內侍衛，我會暗中助你們一臂之力。至於大寨主顏嬌鳳，她身邊的金鴻守衛雖強，但若對上你們只是擺設。三位客卿中有兩位常年不問世事，最後一個你必須留神，這個人修為不輸於我，與顏嬌鳳私交甚密，隸屬皇天福地，他的名字叫祝清騰，掌控法寶金螯破天針，使的一手絕毒。」李星陌向冷麵如霜的夜舞冰紛笑了笑，繼續說道：「如果顏嬌鳳也被你們擊殺，鳳凰寨下屬各小寨必然要藉機起事，到時候牯牛寨趁勢入主鳳凰城，再與黑虎寨正面抗衡，東北蠻荒早晚是我們霄羽閣勢力範圍。」
秦放半晌沒有回過神來，這個構想太瘋狂了，佔據鳳凰城等於坐牢西北蠻荒領土，這方圓三千里地的資源都將受他支配，赤華金精，硅玉精，元靈石……光是想一想就讓人透不過氣來。
問題是，這個刺殺計劃有說的那麼容易？鳳凰城守衛森嚴，雖有李星陌做內應，也不見的就能一舉擊斃兩位精英頭領，光是他們超長的生命值就足夠砍上半天的，還沒算上城中幾十上百位精英頭領和客卿供奉。
「怎麼樣？大丈夫當斷則斷，錯過這個機會，你們就要面對兩家大寨圍剿，牯牛寨、白靈山勢必要蕩然無存。」李星陌好整以暇地看著秦放：「現在就看你的決定了，如果殺滅這批人，取上庫存的硅玉精，也是一筆不菲收穫，離開這裡，萬事大吉。」
「你讓我考慮考慮。」秦放總覺得哪裡不妥，卻又一時想不出，轉念一想，笑呵呵說道：「我先要看看能不能應付彤傲雲這些軍馬，如果連他們都打不贏，說什麼都是白話。李師兄願不願幫我們一次？」
李星陌搖頭做遺憾狀，看向山下寥寥無幾的人馬：「既然如此我晚些時候再來，出來久了恐有不便，大寨主生性多疑，若是讓她知道我不在寨子里，定會有所猜忌防備，至於彤傲雲，相信你們還不需要我出手。」
「那好，李師兄請便，我保證山下這些人一個都活不成。」秦放擺手道。
「我等著你們的好消息。」李星陌微微笑著，逐漸隱去了身影。
「這貨來者不善！包藏禍心！」秦放暗暗和夜舞使了個眼色，兩個人心領神會，沒有吭聲。
鬼知道他究竟走沒走，或許躲在哪個角落裡正陰惻惻關注著戰場上的形勢。
「狠狠打！一個也別放過！」秦放振臂大喝，近半的山體已被血水染紅。
浮冰河對岸，姍姍來遲的牯牛寨援軍終於趕到。
每一位勇士看到這個人肉屠宰場般的戰場，都瞪著牛眼目瞪口呆。
鳳凰寨的幡旗還未全部倒下，毛枯認出其中部分人的制式服裝，更加茫然不知所措。
一道金光劃破天空，專屬於客卿供奉大人的劍氣光輝總算讓他回過神來。
秦放拿這些二傻子也沒辦法，只好親自衝下堡壘，給他們指明放向，順手干倒了幾個鳳凰寨嘍羅。
「蠢牛，還愣著幹什麼！白靈山已被我們攻下，這些人想奪走我們的財富，你們答應不答應！」如雷的吼聲在天空炸開，牯牛寨眾人一個個抬頭看住了天空，下一刻震天的怒吼就隨著轟隆隆的戰鼓和衝鋒腳步殺向了潰不成軍的敵人。
「不答應！殺！殺！」
原本抱有一線希望的洛靜英臉色蒼白無血，目光中泛起深深的恐懼，上有滾滾巨石，後有牯牛寨勇士包抄，這剩餘的兩三百殘兵哪還有反抗餘地。
沖在前頭的四位牯牛勇士以毛枯為首，掄起鐵棒一掃一大片，被敲中腦門的當場腦袋開瓢白漿迸濺，他們每前進一步，地面上就拋飛起無數殘肢斷臂，衝出一片腥風血雨，為後續的金刀阿剴鋪平道路。
鳳凰寨這些散兵游勇、烏合之眾根本經不起刀頭舔血的金刀阿剴切肉削骨式的攻擊，更無一人能抗住牯牛勇士的八百斤鐵棒。
一人高的青黎馬被毛枯一棒砸碎脊樑，裂開的胸腔噴出一大串心肝膽肺，臨死的慘嘶驚天動地，嚇破膽的洛靜英在血水交織的泥地里滾出數米遠，剛想撐劍站起，一抹寒光閃閃的金色刀影劈面襲來，避無可避！
洛靜英絕望地閉上了眼，在即將踏進死亡門檻的這個瞬間，才知道自己是多麼愚蠢。
嗡——刀劍交鳴的聲音充斥了耳膜，洛靜英猛然睜開眼來，入目就是一個微笑的面孔，緊接著就感覺到自己飄了起來。
「毛枯，看好這個女人，我要活的！」這個男人哈哈大笑，御劍沖向堡壘平台。
洛靜英驚恐的發現自己居然是被拋飛上半空，精確無比落在一個**裸黏糊糊的臂彎中，撲面而來就是濃濃的雄性氣息和鮮血的腥氣。
「又見面了，侍從長。」毛枯咧著一張嘴嘿嘿大笑，抖抖手臂，將她仰面扛在肩頭，右手掄起沉重鐵桶大棒將擋路的敵人全部砸成肉餡。
牯牛寨勇士數十年積攢下的怨氣完全傾注在這場廝殺中。
彎刀割裂對手的喉管，猶如殺雞般自如瀟洒！
奔走的戰馬在鐵棒下慘嘶，寬闊的脊樑被夯成了粉末！
鮮血如暴雨襲來，澆灌一個個猙獰壯碩的身軀！
擂動的鼓點奏響勝利凱歌，超渡一個又一個亡魂！
冰原已碎，泥漿成河，血河！
匯聚出的血水盡情流淌在浮冰河中，被驚濤駭浪打翻，暗流翻滾中又再度湧現。
「戰鬥才剛剛開始啊……」寒風烈烈，秦放佇立在堡壘平台上，眼神凌厲地注視著東方莽莽山林。